在这样的时刻,好像逐星应声与否,都已经不再重要。
她看不见他的面庞,却能感觉到他微凉的唇在他话音刚落时,就已经印在她的嘴唇。
明明是稍凉的温度,可在他咬着她的唇瓣,寸寸辗转的时候,他的气息又变得滚烫。
连带着逐星的脸也开始发热。
他一点也不温柔。
像是刻意的,用齿尖衔着她的唇瓣,听见她可怜的呜咽声也仍不放过。
后来他埋在她的脖颈,轻声笑着,鼻音稍重,声音听起来有点闷。
逐星的一张脸都红透。
明明之前,最常是她想要亲他,却总是被他用手指抵着脑门儿,躲开她的动作。
他很少愿意给她亲。
总是很害羞。
但是现在……
却成了逐星被他捉弄得脸颊烫红。
逐星心里不太服气,这会儿索性直接张口,抓着他的手腕咬了一口。
她也只敢这样假模假式地咬他的手腕一口了。
在海礁下的洞府里住了两个月,逐星终于离开这里,回到了千里之外的平城。
坐在沙发上,逐星瘫在上面,单是听着电视里热闹的声音,她都已经觉得很舒服了。
虽然眼睛现在还没有恢复,但也比之前要好了很多。
至少是不再疼了。
只是眼前的缎带还是没办法摘掉,她的眼睛仍然有些畏光。
逐星只能躺在客厅的沙发里,啃着苹果,听着公寓里另一个人一丝一毫的动静。
厨房灶上炖着的鸡汤飘出了香味来,逐星有点馋了,“灵川叔,叔你在哪儿?”
晏灵川被她忽然的声音一吓,他被勺子里的鸡汤烫了嘴。
“嘶”了一声,晏灵川没好气地问,“怎么了?”
“鸡汤好了没呀?”逐星扶着沙发背,坐起来,寻着声音的方向偏头。
晏灵川看了一眼灶上的锅,“再等会儿。”
“哦……”
逐星继续躺下,慢吞吞地啃苹果。
慕云殊回慕家去了,是去看慕羡礼。
那天的事情,慕羡礼根本什么也记不起来,他不记得自己陷在阵法里,也不记得有人划开他的脖颈,让他险些耗干鲜血而死。
最终这一次慕家三人的失踪事件,被警方定性为了绑架勒索与杀人未遂。
因为慕羡荣之前就收到了勒索短信。
但很显然,对方收到钱之后,也并没有要放人的打算。
通过一些资料,甚至是监控,警方最终确定其为团伙作案。
案犯主要人员共有五人。
他们就好像是被刻意安排送上的完美嫌疑人,逃亡的逃亡,自首的自首,所有人的结局,都是被警方找到,全都抓了回来。
每一个人对于犯罪的具体细节,动机,都说得很清楚,也都对得上,时间也很吻合。
可就是让人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他们就好像是被刻意奉上的完美嫌疑人,可是警方又再找不到另外的,能够解除他们主观上的怀疑的证据来佐证。
他们哪里知道,这桩事背后隐藏着的,根本不是普通的凡人。
只有逐星他们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恐怕那被抓的五个犯罪嫌疑人,也都是应琥早就准备好,用来解决后续麻烦的傀儡。
想起应琥,
逐星就狠狠地啃了一口苹果。
那个老太监也不知道躲哪儿去了。
此时正值深冬,外面常常飘雪,就连阳台的栏杆上,也堆积着晶莹的白。
经过两个月的时间调理,加上慕云殊一直在用仙灵之气替他治疗,晏灵川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现在就需静待着他的仙骨再长出来。
夜里吃了饭,晏灵川扶着逐星上楼,想让她躺下来。
“不行,川叔,我还没洗漱。”逐星坐在床上,不肯睡下。
“……那我总不能帮你洗漱吧?”
晏灵川可不敢抢了慕云殊的差事。
他胡噜了一把自己的头发,“你先躺着,等慕云殊回来,他帮你洗漱,行不行?”
逐星只好点头应了。
晏灵川回去后,就只剩逐星自己躺在房间里,耳畔是一片寂静,眼前也仍然是漆黑的。
她明明是想等慕云殊回来的。
但或许是房间里的暖气开得很足,令人不自禁地就开始昏昏欲睡。
后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忽然被脸颊上冰凉的触感惊醒。
那是他的手指。
逐星闻到了他身上的药香味道。
“云殊?”逐星又清醒了几分。
在那药香掩饰后的余味里,她好像还嗅到了几丝血腥的味道。
“你去哪儿了?”她连忙问他。
慕云殊就坐在床沿,在触碰到她脸颊的时候,他发觉自己手指的温度似乎有点低,就收回了手。
他正低垂着眼帘看她,听见她的声音,他便道,“慕宅。”
“不对,你还去了别的地方对不对?”
逐星听着他漫不经心的声音,就皱了一下眉。
慕云殊轻轻地“唔”了一声,本来也没打算隐瞒她,“去找应琥了。”
逐星了然,又将脑袋偏到他声音传来的方向,“那你找到他了吗?”
慕云殊仍是那样慢悠悠的语气,还隐含着几分刻意的戏谑,“你不是闻得到吗?”
“……”逐星想打他。
慕云殊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没找到,”
“只是杀了几个魔修和傀儡。”
逐星垂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又问他,“你现在是不是很厉害呀?”
“比我还厉害吗?”
慕云殊弯了弯唇角,没有答她,只是俯身掀开她的被子,把她抱起来。
逐星摸索着抱住他的后颈,“干嘛呀?”
慕云殊瞧见她眼前的殷红缎带,而在这样开着暖气的房间里,她的皮肤白皙莹润,还透着微粉。
他没忍住低头亲了一下她的脸颊,“不洗漱就睡觉?”
逐星被他亲了一下,脖子本能地往后仰了仰,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的,“我,我自己怎么洗啊?”
“我帮你。”他的声音忽然又变得很温柔,隐含着笑意。
在洗手间里刷完牙后,逐星乖乖地坐在盥洗池上,任由他将她眼前的缎带摘下来,然后用被热水浸过的毛巾替她擦脸。
他把洗面奶涂到她的脸上,泡沫被他刻意地点在她的鼻尖,他的手指一点点细致地抹过她的脸。
瞥见她睫毛动了动,他开口,“不要睁眼。”
嗓音又冷淡下来。
逐星立马闭紧了眼睛。
即便这会儿洗手间里只开了一盏灯,这光线对于她来说还是有些过亮。
他耐心地替她洗掉脸上的泡沫,然后用湿毛巾擦了擦她的脸,又开始一如往常那样,替她涂护肤品。
因为眼睛不方便,逐星不能每天都洗澡,那对于她来说是一件麻烦事。
但幸好在海礁底下的洞府里,每当她要洗澡的时候,慕云殊就会把那里头的一汪散着寒气缕缕的泉水给变成热气氤氲的温泉。
拥有了仙骨,拥有了源源不断的仙灵之气,再加上他手腕上的星芒阵法,他几乎可以幻化万千事物。
洗完脸,又泡了个脚,最后逐星就像是一个树懒似的,心满意足地挂在了慕云殊的身上。
慕云殊把她往被子里一塞,转身就去了洗手间里。
逐星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把被子蹬成了一团小山丘。
慕云殊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就看见逐星整个人都横在床上,稍宽的裤脚不自觉挽了上去,露出了她白皙纤瘦的一双腿。
他擦头发的动作一顿。
周身有细微的雾色缭绕飘散,他原本还湿润的发已经在顷刻间就被烘干。
逐星看不到的是,
此刻的慕云殊没有再戴着他的眼镜,因为他的视力早已恢复如初,再也不用借助镜片来矫正视力。
而那样一张常年苍白的面容也终于有了血色,就连时常很淡的唇色也开始变得绯红了一些。
只要他一垂眼,
双眼皮的褶皱舒展开来,那颗殷红的小痣显露出来,那样一张原本就惊艳张扬的面容,便会顿时更多出些许致命的风情。
更不提他此刻衣衫松散,扣子未系,精致的锁骨,肌理分明的胸膛都露出大半。
他沉默着走过去,把逐星弄乱的被子重新整理好,直接盖住了她。
逐星从被子里露出脑袋来,下一秒她就被掀开被子躺下来的他给抱进了怀里。
“很热……”逐星小声嘟囔。
她就不是很明白,这个人明明以前都不愿意跟她盖一张被子,就算有时候她偷偷缩进了他的被窝里,他也始终跟她隔着距离。
都是逐星一直想往他怀里扑。
可当他一夜之间长出仙骨,成了仙之后,他却好像变了个彻底。
在晏灵川洞府里的那两个月里,逐星每天晚上都被他抱得很紧,她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在学她以前缠着他的样子,报复她。
他就是个小气鬼。
逐星只敢在心里抱怨。
“睡觉。”慕云殊却只说了一句。
把空调关掉后,他就抱着她,闭上了眼睛。
“……”
逐星只好闭上眼睛,老老实实地睡觉。
可是睡到半夜,逐星就无意识地开始从慕云殊的怀里挣脱出去。
她原本睡觉就不够安分,一会儿缠着慕云殊的腿,抱着他的腰,一会儿又翻个身想从他怀里钻出去。
这天夜里也许是被子太厚,或是空调的余温仍在,逐星觉得很热,就开始胡乱蹬被子,差点没摔下床去。
后腰的伤口已经愈合,但有时候仍然会疼,这会儿这么一折腾,她忍不住“嗷”了一声。
慕云殊从睡梦里惊醒,
伸手就把要掉下床的逐星拽了回来。
逐星迷迷糊糊地“咦”了一声,又打了个哈欠,她摸了摸自己的后腰,还有点隐隐作痛。
“不要乱动。”他声音稍沉,扶着她的腰,又把她抱进怀里。
过了片刻,他又问她,“伤口疼?”
语气又不自禁地柔和下来。
“疼。”逐星的声音很小。
下一秒,他就亲昵地吻了吻她的嘴角,扶着她后腰的手里淡银色的光芒微闪,那样温暖的气流慢慢流转,舒缓了她的疼痛。
“还疼吗?”他轻声说。
逐星想起来刚刚那个吻,耳畔仍有他的呼吸声。
明明已经不疼了。
她抿着嘴唇半晌,忽然皱起眉头,“还是好疼哦……”
“是吗?”慕云殊的声音却淡下来。
他果然看穿。
“……”
一点意思都没有。
逐星哼了一声,埋进他的怀里,“我要睡了你不要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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