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世界五(1 / 1)

这日,叶卿在洞府里将医道修为稳固在筑基初期,长吁一口气,起身看了看修炼室的门,依旧紧闭,纹丝不动,便转身出门,再次来到医庐。

医庐里的弟子见他归来,态度都十分热情。

“叶师叔您终于回来了,我我我要您来治!”这是受了小伤的练气弟子。

叶卿一笑:“好,一个一个来,不急。”

“叶师弟你可算来了,这些日子师兄我的耳朵都被念叨得起老茧咯!”这是医庐里忙得不可开交的筑基师兄。

叶卿抬手拍拍他的肩膀,调侃道:“是么?那我倒是要好好瞧瞧了,这耳朵里的老茧,是长什么模样的?”作势要倾身去掰这位师兄的耳朵。

他忙侧身躲开,耳根微红,一副怕了叶卿的模样:“行行行,师兄说不过你。”惹不起咱还躲不起么,这个促狭鬼!

叶卿不怀好意地朝他勾了勾唇,动手替弟子们疗伤,这些事情做熟练了以后,便一个接着一个,速度甚快。

没过多久,医庐里被簇拥着走进来一个白衣青年,说是白衣,上头其实已经破破烂烂,鲜红血迹沾染在白布上甚是刺目。

叶卿抬头往他脸上一看,唇角也沾染了血丝,不过这长相倒是剑眉星目,英姿飒爽得紧,哪里像自己的这个身体,分明是个男儿吧,长得女里女气的,又艳又魅。

不过这个人,原主是认识的,他起身上前,扶着白衣青年坐下,好奇问道:“这是怎么了,殷师兄……哦不,殷师叔怎么伤成这样?”

此人名叫殷子深,份属剑宗掌门一脉,是前任掌门的关门弟子,现任掌门则是他的大师兄。原主从前与他修为相当,也曾切磋过几回,各有胜负,两人原本的结丹时间也是相仿的。

然而,叶卿如今修为倒退至筑基初期,而他,已经成功结丹,成为金丹真人,原本的师兄弟也就成了叔侄辈。

殷子深是个沉闷的性子,不爱说话,便有旁人代劳:“殷师叔去闯了宗里的北斗剑阵。”

叶卿一愣:“刚结丹就去闯北斗剑阵?这就难怪了!”这北斗剑阵是宗门试炼场里为金丹后期真人所设的试炼阵法,守阵之人全部都是金丹修为,殷子深刚结丹就跑去闯,伤成这样还是轻的,话又说回来,外伤已经这样了,内伤恐怕也不轻。

于是抬手就要扯去殷子深的衣衫,扯了扯,没扯动。

叶卿和殷子深大眼瞪小眼,他继续扯,还是没扯动。

叶卿瞧着殷子深一本正紧的模样,灵机一动,恍然大悟道:“殷师叔这是不好意思了?行,我带你去里头治!”而后拉着殷子深走进医庐里头的隔间,留下一众弟子面面相觑。

进了隔间,叶卿再去扯殷子深的衣衫,他再未反抗,衣衫退下,整个上身胸前、后背乃至手臂上,全部都是剑伤,深可见骨的伤痕比比皆是,这么重的伤,他还一脸平静,倒真是条汉子。

叶卿恶趣味地往他胸前的伤痕上一按,满意地感觉到他浑身一颤,抬眸轻笑:“师叔,疼么?”

殷子深垂眸不语,正紧的样子活像个小老头。

叶卿继续按,感觉到他再次颤动,又道:“知道疼还这么不知死活,你这是活该!”说完也不再逗他,催动功法,双手在他上身四处游走。

疗伤过半,一直没有开口的殷子深忽道:“我没想来,他们非要我来。”

叶卿手上动作一顿,便继续之前的动作,口中淡淡说道:“你殷大师叔要是真不想来,谁还能逼你不成?”

殷子深微微皱眉,似乎有些懊恼,但是他不善言辞,从前比剑切磋的时候就说不过叶卿,现在还是说不过。

他如今是金丹修为,叶卿只有筑基初期,替他疗完半身的伤,叶卿废了老半天劲,额上鼻尖也冒出了细密汗珠。

叶卿把殷子深晾在一边,就地盘坐,调息完毕,这才续道:“裤子脱了。”

殷子深眸光一闪,忽得起身:“不……不用了。”

叶卿笑嘻嘻地凑近他:“什么不用了,替你疗伤啊。”

殷子深沉声道:“我自己来。”说完便大步往外走去,那速度快得仿佛是在逃命,以至于叶卿连回春丹都没来得及交给他。

叶卿当然知道他这是不好意思了,其实对于医者而言,伤在哪里都是一样的,看得多了,也就习惯了,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不过,对旁人来说可能不一样吧!

******

修为稳固以后,叶卿又开始常驻医庐,替宗内好勇斗狠的弟子们疗伤,他们在外时可能都是一副我老大,剑老二,手里拿着把剑就敢横扫一切的模样,来了医庐,都不得不低下那颗骄傲的头颅,乖乖听医修摆弄。

日子和往常没什么两样,唯一不同的,就是医庐里隔三差五就会杵进来一个殷子深,每次都是重伤,而且都是跑去闯北斗剑阵闹的。

在叶卿看来,这应该是整个剑宗里最不乖的患者了,受了伤吧,每次都只让叶卿疗上半身的伤,那条金贵的裤子说什么都不肯脱。

到了后来,叶卿也就不强求了,随他去,爱咋咋滴,反正也不是伤在自己身上!

要说有什么不同,那也有。

记得第一次,他说的是原本没想过来,被旁人推过来的。

死要面子!

第二次,他临走时才开的口,让叶卿别喊他师叔。

那就是想当师兄呗!

第三次,总算吞吞吐吐地问叶卿,怎么就没结成金丹。

叶卿只道是结丹时出了岔子,剑心碎裂,如今转修医道也不错。

第四次,只说以后碰上棘手的事情,可以找他帮忙,然后以更快的速度跑了。

叶卿:……

他又不是没有师父,有事找师父帮忙就可以了嘛,再说,真到了那生生死死的当口,他的忙恐怕谁也帮不上。

第五次……第五次他就不替殷子深治伤了,把这个机会让给了其他医修,他后知后觉地发现,再这么下去,恐怕要坏事儿。

然后就没有第六次了,殷子深自此再没来过医庐,不过听其他弟子说,他依旧在闯北斗剑阵,次次不到遍体凌伤绝不回返。

******

再见到殷子深,是在医庐回洞府的路上,叶卿在医庐常驻,许久不曾回去,他想回去看一看叶征的伤是否痊愈,至于替叶征疗伤,以他如今筑基初期的修为,恐怕还做不到。

路上不少弟子与他打招呼,他都一一回应了,连日来替宗内弟子疗伤,除了医道修为有所提升,还混了一个好人缘。

剑修都是在战斗中提升修为的,受伤那是家常便饭,有个医修在后头撑着,能节约不少灵石,省下来的灵石还能买材料投喂手里这把剑。

所以,他们不仅常常受伤,而且个顶个的穷光蛋。还能拿得出手的,恐怕只有炼器之术了,拿不出灵石请器宗的炼器师出手,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行至云水长桥,叶卿忽然被人堵在桥中央。

他看着眼前这个多日不见的人,微微蹙眉,伸出手指沾了沾他白衣上的血迹,指尖一捻,摇头失笑:“殷师……兄,你怎么又伤成这样,刚从试炼场出来?”

殷子深这回倒是干脆了:“请叶师弟相助。”

叶卿倒也不含糊,双臂抱胸,笑盈盈地问他:“可以倒是可以,师兄想去哪里?去你的洞府,还是回医庐?”

殷子深当然不愿意去医庐,然后被叶卿推给别人,于是就道:“去我那里吧。”

叶卿点点头,便跟着殷子深走过云水长桥,来到他所居的峰头。剑宗每位金丹真人都能分到一座山峰作为居所,殷子深这座是他结丹以后新近分到的,好巧不巧,竟和叶征的峰头相邻。

按说作为元婴真君,叶征本该搬迁到灵气更加充裕的山峰去,不需要跟金丹们挤在一处,然而他在原先的峰头住习惯了,结婴以后也就没有改换,毕竟,于高阶剑修而言,进阶主要依靠战斗和领悟,灵气倒不是那么重要了。

叶卿因尚未结丹,也就一直跟着叶征住。

殷子深的洞府和他的人一样,一贯的清简风格,除了石床、蒲团等必需品,其他装饰甚少,看起来像个临时开辟出来的落脚处。

似乎是不大好意思被叶卿瞧见他这“穷困”的洞府,殷子深面色带了些许窘迫。

叶卿倒是不以为意,他住惯了叶征那风格更为“狂野”的洞府,殷子深这里已经是难得的干净齐整了,起码床是床,桌是桌的,该方就方,该圆就圆。

和殷子深一比,他叶征师父那开辟洞府的手艺,实在让人不忍直视,亏他开能睁着眼睛说自己住习惯了那样的地方……

疗伤的时候,殷子深照例只让叶卿治疗上半身。

疗伤完毕,只听殷子深问道:“叶师弟果真弃了剑道?”要知道他自己在剑宗已经是少见的人才了,否则也不能被前任掌门收为关门弟子,叶卿当年能与他战得旗鼓相当,剑道修为绝对不俗。

如今叶卿改修医道,殷子深实在替他惋惜,因为自此以后,他就少了一个对手!

叶卿摊开手掌,瞧了瞧上头因常年握剑而磨出来的老茧:“殷师兄可曾听说过剑心碎裂还能重新走上剑道的修士?古往今来从没有过这样的例子,师弟我,也没有这个自信去做那第一人。”

看着这样的叶卿,殷子深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冲动,他双手握住叶卿那只布满老茧的右手,脱口而出:“师弟,我……”他不善言辞,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自己的心情。

叶卿隐隐了解他的心思,一愣之后,便抽出了手掌,站起身来道:“我该回去了。”说完就转身朝外走去。

殷子深忙披上衣袍将他送至洞口,然而洞门一打开,外头却站了一个身形高大的玄衣男子,他瞧着红衣潋滟的叶卿,再瞧瞧只披了一件外袍、胸口大敞的殷子深,眉心皱成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叶卿惊道:“师父?”见叶征神情有异,下意识地转头看看殷子深,心下一个咯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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