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发射这种玩意有毛的意义？增加太空垃圾？”江晨瞟了他一眼。
“怎么可能没有意义？这都是宝贵的数据！”蒋林见自己的成果被否定，瞬间不乐意了。伸手在触控板上连续敲打了几下，全息屏幕重新投射，不过这次出现的却是一堆江晨看不懂的数据。
“我可以知道这些数据有什么卵用吗？”江晨面色古怪地打量着那一堆绿色的浮点数据。
“为星际航行做准备。”蒋林的眼中闪过一抹狂热。
江晨哑然失笑，问道：“星际航行？”
“没错，2176年。世界联合组织向太空发射了六艘殖民舰，其中最近的目的地是位于半人马座的卡普坦b，距离地球13光年。”
“也就是说，你的这个炮仗能飞13光年？而你准备乘着那个炮仗，飞到卡普坦b去投奔前政权？”
“什么炮仗！这叫探索者8号！当然，我肯定不可能做那玩意去卡普坦b......不过科学的探索不就是这样吗？实验，收集数据。改进设备。至少，经过无数次的实验。我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蒋林自信地又是在触摸板上敲下了一个按键。
“这是什么？”江晨看着那充满各种参数的图形，困惑地问道。
“曲速引擎的概念图，不过因为资金问题，只完成了50%。嘿嘿。”蒋林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期待地看着江晨，接着说道，“通过曲速引擎进行超光速航行，躺在冷冻仓睡过漫长的航行时间，怎么样，有兴趣吗？”
短暂的沉默。
“我想明白，这和我买这栋房子有什么关系吗？”
蒋林似乎没有明白江晨的意思，傻眼地看着他。“啥？”
江晨掏出了那张床单，指了指。
“店面出售，价格面议。我应该没有进错门。”
一瞬间。蒋林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喃喃自语地念叨着：“不，他们不能这样。”
突然，他抓住了江晨的手，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地说道：“你看到了门口的告示没，星际航行计划！难道你不感兴趣吗？一个未被辐射所染指的世界。崭新的文明，只要你愿意投资我的计划——”
很抱歉。那个世界我已经有了。
“非常抱歉抱歉，我是个商人，”江晨耸了耸肩，“我无法从你的计划中看到什么投资的价值。我在这里过得挺好，并没有飞向太空的打算。”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看来你并不是这栋房子的所有者？或者说，你只是个租房客？”江晨叹了口气，收起了传单。
突然，楼下传来了急促地脚步声，紧接着是楼梯上传来的密集步伐。
“蒋林，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在！老子的房子里造火箭！”猛地闯进了门内，一个穿着西装的胖子气喘吁吁地抹了下脸，恶狠狠地等着蒋林道。
“咳咳，我设置了发射底座，并不会破坏建筑结构，你的担心完全——”
那人似乎并不想和他继续纠缠，揉着太阳穴，疲惫地开口道：“我不管那么多。两个月的房租，我要你现在给我付清！然后，带着你这堆烂玩意，滚出我的房子！”
蒋林的脸色变得刷白，急道：“你不能——”
“这！是我的！房子！”那个胖子狠狠地指着他的鼻子，那几乎掉光的头发简直要气的竖起来。
“冷静，顾先生，我们会按照程序处理。”身穿黑色作战服，腰间挎着自动步枪的人慢悠悠地走进了室内，看向了蒋林，“您好，蒋先生，我是第六街区的治安官。根据法律，你需于3日内支付顾洪凯先生共计68亚晶的房租。否则，治安局将对您的资产强制执行。另外，因为租赁合约终止，请您于三日内搬出，否则治安局将强制执行。”
“可，可是我没那么多钱。”蒋林磕磕巴巴地说道。
“很抱歉，法律就是如此，您将在三日内被限制出境，除非债务偿还完毕。”那名治安官耸了耸肩，然后看向了顾洪凯，“请问您对这样的结果是否满意？”
“我很满意，”顾洪凯自然是不敢对治安官发火，接着又是看向了面色苍白的蒋林，恶狠狠地指着他的鼻子道，“你最好在三天内把钱给我凑齐，否则——”
在一旁看着的江晨突然打断了他的话，有些不耐烦地开口道：“请问，你是这间房子的主人吗？”
顾洪凯愣了愣，皱着眉头看向了江晨这边。
“你是？”
“江晨。如果这张传单是你的。我们可以谈谈价格了。”江晨掏出那张传单，用手指在上面点了点。
闻言，那顾洪凯眼睛一亮。立刻来了精神，哈哈笑着迎了上来。
“江老板想要买房？好说好说，来，咱们去小酒馆里好好聊聊。”
“既然问题已经解决，那么我就先离开了。先生们，住你们下午愉快。”那名治安官很熟练地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传票，然后递到了蒋林的手里。向楼下走去。
“不用去小酒馆了，就在这里吧。你报个价。如果合理的话，我们可以直接成交。”江晨摇了摇头，拒绝道。
被拒绝的顾洪凯非但没有不满，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了。他正急着用钱。在新开拓地修建工厂，雇佣狩猎队前往市外工业区获取生产设备，购买生产原料，投入亚晶启动生产......市场区的产业？他又不是只有这一间。收租哪里比得上开厂生产赚钱？
他并不知道第六街区正在计划开设银行，否则他肯定说什么也不会贱卖了这处产业。
如此豪爽的买家，实在是不多见。
微微沉吟了片刻，顾洪凯试探性地抛出了个还算合理的价格。
“考虑到第六街区的发展前景，我这间店面好歹也是位于市场区靠近中心的位置。算上后方的仓库，总面积在300平米。总价6900亚晶。”
房租每月34亚晶，房价租金比在200左右，还算合理。江晨思索了片刻后。点了点头。不过这里的发展潜力这么高，这顾洪凯这么急着脱手，想必是急着用钱。
眼神微微动了动，江晨开口道。
“没问题，我会一次性支付6900亚晶。不过我有个要求，把他的债务转到我的名下。”
愣了愣。顾洪凯在心中盘算了下，这68亚晶不算个小数字。不过他现在急着用钱，似乎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顾洪凯瞟了蒋林一眼，转而看向江晨笑呵呵地说道，“好，那就如江老板所愿，这债务就转让到您的名下好了。”
江晨点了点头，然后接过他递来的协议，仔细扫上了两眼，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明天只要去市场的寄售行付清款项，然后就能拿到寄售在那里的房产证明。毕竟6900点亚晶，正常人都不可能带在身上到处走。随着经济的发展，银行这玩意还真有必要。
当然，拥有储物空间的江晨是个例外。
见债主顾洪凯离去，蒋林松了口气，擦了下额前的汗。
“呼，伙计，谢了。要不是你，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江晨捏着手上的欠条，似笑非笑地看了顾洪凯一眼。
“谢我？还早了点。”
蒋林闻言一愣，困惑地看着江晨。
“债权转让，并不是债务免除。那么，现在你欠我68亚晶。”
一瞬间，蒋林那好不容易恢复血色的脸又苍白了起来。
“我......我没钱。”
憋了半天，他才寄出了这么几个字。
对于他的回答，江晨没有感到丝毫的意外，耸了耸肩继续说道。
“你有两个选择，将店内的所有资产折价变卖。考虑到现在军工产业的火爆，金属原料缺口还是挺大的，你那些小玩意卖个废品价应该没什么问题。”
蒋林一听自己的宝贝要被当做废品卖掉，立刻急了，神情激动的吼道。
“不可能！想都别想！我的这些玩意价值至少上万！这是能够通向新世界的航班！你懂这里的价值吗？你既然是商人的话，不可能不懂的吧！”
耐心地听蒋林把话说完，江晨很坏地笑了笑，在蒋林开始感到毛骨悚然之后缓缓开了口。
“上万？不被市场承认的价值只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我可以说我一根头发值上亿，然而你会买吗？没有买卖，就没有价值。在我看来，你这一堆烂铁连30亚晶都值不了。”
“飞向太空？需要投资多少亚晶？需要多少年？照你这个小打小闹的玩法，给你个100年只怕你都飞不出太阳系。”
“卡普坦b？你就这么肯定前政权会在那边过的很好？你就这么肯定你飞过去了会受到热烈欢迎？”
“非常抱歉，我是个商人。”江晨一字一顿地重复了最后的这句话语。
那一句句言语如同针芒一般刺扎在蒋林的心头。
他将嘴唇咬得发青。
对于自己的研究成果被贬的一文不值，他的心中充满了怒火，然而这怒火他却又只能憋着。
江晨的话让他从梦中醒了过来。
没人会为他的理想理想买单。哪怕这套设备是他花了上百亚晶，向佣兵下订单，从国家天文馆弄来的。但没人会认可这些玩意的价值，因为根本没人需要。
他开始后悔了，如果当初没有倔强地将老爹的产业弃之不顾，一门心思地扑到航天科技的钻研中，此刻怎么说也不会落到房租都交不起的这般田地。
深吸了口气，蒋林声音低沉地开口道：“我可以听听第二个选择吗？”
总算从那声音中听到了一抹成熟的味道，江晨的嘴角不禁扬起了微笑。
一个不成熟的理想确实没有投资价值，但一个成熟的技术员却值得投资。
“第二个选择，为我工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