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没有白天和夜晚之分,整日都亮着白炽灯,晃的人眼睛看不清,心也静不下来。
耳边一直充斥着丧尸的吼叫声,当然,这只丧尸不是别人,正是安然刚刚进来时她对面正在变异的丧尸。
三天过去了,女人也成功的变成了丧尸。
安然在这里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能够打发时间的东西,整日坐在床上,像看电视剧一样将对面女人的整个变异过程完完整整的看了一遍。
起初,看到女人身上逐渐爆出来的青黑色血管掩盖住女人月牙白的皮肤,头发也由先前的黝黑透亮变得暗哑无光甚至脱落,安然还替她伤心了好几天。
等到第二天女人成功变成丧尸后,第一件事就是扑向为她伤心感慨的安然,并且不知疲倦的嘶吼嚎叫,隔着玻璃也要亮出獠牙,像是能够啃到安然一样撕咬。贪婪的口水在玻璃墙清晰的刻画出了安然的身姿。安然觉着很是烦躁。
整天看着猎人磨刀霍霍的样子是什么感觉?
安然会告诉你,是气愤。
尤其是现在这样被人当成小白鼠,每日三餐之后还要被人左看右看,翻眼皮,扒衣服,抽血,验尿……
抽血安然也就忍了,大不了露出胳膊被扎一下,这个验尿是个什么鬼操作?
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二十岁的花样年华,整天要被人看着上厕所也是一件很令人尴尬的事情。
直到现在,安然都不敢回忆自己在这里第一次上厕所时经历的事情。
人有三急憋不得,尽管安然再怎么嫌弃“小隔间”,也得解决自己的生理问题。医务小哥哥是什么时候到的呢?安然记不清了,她只记得自己刚刚提着裤子站起来时,“小隔间”门口突然出现的一张俊美的脸和逐渐皱起的眉头,安然只感觉自己羞愧到爆。尤其是接下来,小哥哥很有礼貌冲着安然点了点头,将手中的器皿摇了摇,简单表明了来意就一头钻进“小隔间”里,处理安然的遗渍……
安然坐在床上,羞愧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小哥哥没有耽误很长时间,安然就听到了冲水的声音。隔着木板,安然都能感受到小哥哥的嫌弃之情。
早知道,刚才就不那么痛快的排泄了……
小哥哥是捏着鼻子出来的,手里提取的实验用品伸的老远,小哥哥出来后直接冲出了安然的房间,全程连看都没看安然一眼。
那一下午,安然的心情都不是很美丽,也是从那一次开始,安然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帅气的小哥哥,代替他来的,变成了一个年纪已经成为阿姨的瘦高女人。
安然唯一一点盼头也没有了。只能又得拄着头继续观看灵异剧的现场直播。
一个正常人,在不吃不喝三天后基本上就两只脚踏进鬼门关,一颗心直奔黄泉路了。安然猜想,虽然已经变异,但是丧尸的内部循环系统应该还是和常人一样的,在不进食水的情况下,应该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可事实却告诉安然,她的猜想是完全错误的。丧尸的生命力比她想像的要更顽强一些,其实仔细想一想安然也就明白了,这变异的丧尸可是有轻微再生能力的,断胳膊断腿都不能给它们造成伤害,更别提这种饿肚子的小事了。
只是,这种小事对安然来说却是大事。
肚子又定时叫了起来,咕噜咕噜的响不停。无聊的站起身,晃倒到床上,安然突然感觉很罪恶。
被抓紧来三天,一直被好吃好喝的供着,不用打丧尸,不用愁物资,每天定时有人来给她填肚子,除了不定时被扎几针之外,安然觉着自己还是很安逸的。
空荡的走廊里清晰的回荡起钥匙叮铃叮铃的响声,送饭的人准时到了。
随着钥匙的清脆声响,丧尸充满欲望的嘶吼声也应时而至。
安然躺在床上懒散的扭头看了一眼,一道白色的身影从玻璃处飘过,身后是熟悉的金属餐车,餐车上有她更为熟悉的抽血设备。
这些人把她当成了移动的血包,每天只有三件事就是吃饭,抽血,验尿…如此循环。
医务人员打开了她的铁门,将桌子上的东西整理了一下,很不客气的冲着安然躺下后翘起来的脚踢了一脚:
“38号,来吃饭!”
对了,忘了说了,在这里,安然很荣幸的收获了一个很不高级的序号,三八。
“大叔,说了很多遍,能不能不叫这个编号了,我们又不是什么地下组织还要用编号来隐藏我们的真实身份。”
吐槽归吐槽,安然还是乖乖起来,熟悉的接过大叔递过来的体温计,毫无影响的从脖子处伸进去,夹在胳肢窝里,然后接过大叔伸过来的筷子,坐在床上,就这餐桌开始吃饭。
旁边大叔还在鼓捣他的抽血的针管和小的橡胶塞瓶子。
“哎!大叔,我什么时候可以不用抽血了啊?你看看我的胳膊,都已经被你扎成什么样了。”
“大概等你变成和她一样的吧。”大叔拿着针管好心的向安然指了指对面的女丧尸。
也是,这些医务人员从来不会给丧尸送吃的。
“这些丧尸养来是干嘛的?”安然一边塞了一口米饭,一边含糊不清的问着。
这里的条件虽然有些艰苦,可是这伙食属实不错。顿顿有肉不说,还米饭面条馒头换着来,搞得安然现在很有长胖的趋势。
医务大叔停了自己的动作,安然好奇的抬头看他。却见他一脸高深莫测,嘴角还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小姑娘,你以为你整天吃的肉是从哪里来的?”
这一句话像是钉子一样钉在安然的身上,全身上下仿佛进入冰窖一样,动也动不了。
不可置信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碗里的青椒炒肉,又想起对门丧尸身上流出来的屎黄色粘液……
“呕~”
安然将餐车一把推开,捂着嘴冲进了小隔间,一发不可收拾。
门外,大叔好心情的咧了咧嘴,将手里的针管用酒精擦了又擦。心里却在想着:
小姑娘,现在,你可是这个基地里的香饽饽救世主,不好好哄着你,我们又怎么向领导交差呢?
只不过,安然是不知道他内心的想法了,她只感觉自己已经吃了不干净地东西,而且这些东西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的发胀,感染。
“呕~”又是一番昏天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