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想你的书都是谁教的。”
那位先生的水平怕是不好,教了这么多年居然是这么个样子。
金妍腮帮子鼓鼓的,被他气的说不出话来。
她的眸子闪了闪,又突然叹了口气,“笑吧笑吧,我从小到大学什么都是自己学的,本来就是个半吊子。”
“自己学?”亓官江裕有些诧异的看着她,“你父亲可是侯爷。”
虽然金家是这几年冒出来的,这位侯爷也是个实力与气魄并存的。
本来金家跟皇室也不可能有交集,可是前几年,南夏跟漠北打仗的时候,金谭峰不仅次次立功,还救了皇上一命。
这坐在皇位上的人,哪个不是对自己的命看的重要。
金谭峰当年屡战屡胜,极大程度上取悦了南夏皇上,所以他一个激动直接封候了。
所以说,南夏的侯爷可能是有点儿名气,但是他的子女却没多少人认识。
因为满打满算,这位侯爷也不过上位五年而已。
亓官江裕看她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倒是有些好奇了,“你们之前的日子很难过?”
连自己的儿女都这么放养,金谭峰那样的人不像是会干这种事的人啊。
金妍摇摇头,其实金家的日子过得也算极好了,只不过她的存在注定是个特殊。
“金家的日子倒是好过,不过我是我爹的私生女。”
金谭峰作为南夏新晋侯爷,又有妻子儿女,私生女的出现注定是个污点。
所以他从来不过问她的死活,一直是由夫人教管的。
侯爷夫人哪可能甘心养着自己丈夫跟别的女人的孩子,但是碍于金谭峰这几年又是新官上任。
很多事情她必须得做好了,不能给外人留下把柄,所以才任由她在金家好好生活的。
只不过相对的,她除了人在金家,其实跟个野人没什么区别。
因为没有人教她读书,没有人教她写字,就连修炼,也是她趁着父亲给二姐找来的师傅教学的时候偷偷学来的。
为了这事儿,还被侯爷夫人打了一顿呢。
从小就苦大了,让金妍养成了一种,不管在哪里都能极好的适应。
所以说起这个来,她自己是不怎么伤心的,因为对金家的感情确实算不上什么。
亓官江裕心里一顿,顿时明白了,也有些不想她继续说下去了。
他怕金妍说这些,会让她伤心,毕竟谁能想到她竟然会这么大方的承认自己是私生女呢。
金妍也不觉得心里有什么不舒服的,长吐一口气,“其实我这次也是自己溜出来的,要不是在家里不怎么受重视,还没那么容易呢。”
想她堂堂金家小姐,居然溜出府将近半年,再不受用的人,也该把她找回去吧。
也是侯爷夫人本来就想让她死,这下她自己跑了,倒是轻松了人家。
亓官江裕看她一脸轻松的,甚至想窃喜的样子,顿时没好气的笑了笑。
“别人要是你,谁不是哀声怨道的,你可倒好,还笑。”
金妍有些不赞同的摇摇头,“你这说的就不对了,人的出生又不是自己能决定的。”
“我虽然也没感受过家庭和睦吧,但是我活的自在,殿下生来尊贵,难道就一直开心了?”
她这话确实是问住了亓官江裕,开心吗?
好像从小到大他都没有什么能开心的东西,真要算起来,他们两个的遭遇何其相似啊。
亓官江裕苦笑不得,这丫头不在意就好了,至少不会觉得世界对她不公平。
金妍眨了眨眼睛,看他半天也不说话,就想起身退回去了。
可是,突然。
马车整个晃了一下,金妍刚刚站起来,顿时就被晃的人仰马翻。
她的脚腕一崴,脑子突然嗡的一下炸开,瞬间提不上劲儿,直接往后倒下去。
亓官江裕眼疾手快,伸手就把她捞进了怀里,一个缓冲卸下了她的力道,紧紧抱在一起。
金妍顿时眼睛鼻子全是他的味道,一时间还有些缓不过来。
因为她的脑子真的炸开了,就像有什么浆糊一样,被搅得乱七八糟。
连外面什么情况她都有些搞不清楚。
亓官江裕软玉在怀,心情不知道好了多少个档次。
抬眼看了看外面,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看他们两个突然有种很顺眼的感觉。
顾念晟非常识时务的解释道,“老大,刚才那个地方实在是没办法避开,你们人没事吧?”
“没事,继续走。”
金妍挣扎了两下,从他的身上爬起来,“好晕啊。”
她甩了甩脑袋,险些脑充血,差点儿又倒了下去。
好在亓官江裕这人手脚修长,随随便便一捞,就把她给拉了回来。
可是看清楚她的脸之后,他顿时有些觉得不好,“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亓官江裕皱起了眉头,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你有没有觉得什么不舒服的?”
金妍脑子一直嗡嗡嗡的,缓了一会儿才听清楚他说的什么,“我只是觉得有点儿晕,刚才就想睡觉了。”
要不是觉得他刚才的小表情有些好笑,可能都撑不到现在。
此时的金妍脸色是真的有些不好了,那么突然的摔下来,就算有亓官江裕垫着,也被颠着了。
而且她的伤也还没好,现在整张小脸苍白的可怕。
亓官江裕心里顿时有种被抓住了的感觉,他赶紧将人往怀里带。
非常认真的抱着她,生怕她待着不舒服,又怕她乱折腾,“你别动了,我抱着你,至少不会再被颠着。”
金妍有气无力的点点头,她倒是想起来,可是被他抱着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而且她自己也觉得这个办法好,他的怀里其实很舒服,甚至有点想睡觉了。
苦了谁也不能苦自己么,甭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她现在是怎么舒服怎么来的。
亓官江裕喊了林靳垣进来,赶紧给她看了看。
“没事,她身子低薄,只是血气不好,等会儿我给弄点儿药就好了。”
林靳垣收好了手,就见她已经迷迷糊糊的躺在亓官江裕怀里要睡过去了。
顿时不知道说什么,这两人是不是发展的有些快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身子骨好像都不太好啊。”
看着也不应该啊,南夏的子民普遍都衣食无忧的,她这完全是长期营养不良才会有的反应。
亓官江裕大概是知道为什么,却也没跟林靳垣解释,她的那位母亲多半从来没想过好好照顾她。
他抱着人的手紧了紧,有些心疼的看着她。
金妍被他抱着,扭动了一下身体,低声喃喃道,“别,别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