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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黛玉:此事万万不可!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此刻许缘与饿鬼被姑获鸟拦住去路暂且按下不表。单说在抄经房内此时只留下小黛玉和童男两个,一人一妖面面相觑。

小黛玉又扭头看着那幅古画,此时画中只剩下原本的风景树木。那群忽然出现接着又忽然消失不见的一众早已不见了踪影。小黛玉怔了片刻,才又开口道,“许神仙和萤草姐姐他们这便又都走了?”

一旁的童男小脸严肃,点点头:“我倒是希望他们脚力快些,你弟弟身子瞧着虚弱,而萤草的妖力又有些霸道,怕是撑不了太久。”

童男这番话到一下子将黛玉的思绪又拉了回来。眉头紧蹙,不由得又轻叹了一声。这些番话,萤草早些时候也不是没跟自己提过。萤草也说她的治愈之力虽说能有助人恢复体力,顺带也能治愈些小病小疾,但对于这样病入膏肓者却是作用不大,也是因自己恳求了多时,萤草才想办法用妖力冒险帮自己弟弟续命。

自己父母双亲如今瞧着儿子的病情趋于平稳,虽不见大好,但气色也比先前稍有了缓和,自然便以为是这回请来的大夫方子终于对了症,只需假以时日,幼子慢慢便能痊愈,更是将原本一颗悬着的心重新放回肚里,略感宽慰。府中众人除了黛玉自己无人能晓得这中间的曲折,而小黛玉又应了萤草不可将此事与外人说,只得自己一个人默默忍耐着。如今却是又陷入了两难境地,小黛玉自然是犯愁。

小黛玉此时又看着童男,若是单从童男面上瞧着也不过是跟自己一般年纪的孩子。黛玉方才一颗心乱糟糟的,只顾着想着弟弟救治一事,此刻又将童男先前说过的话在脑中重新过了一遍,忽然想起一事急忙开口问道:“刚才听闻神仙说要献祭一事,可需要小女为神仙准备些什么?是要三牲六畜或者是祭祀用具?小女黛玉对这等事实在知之甚少,一切还请神仙明示。黛玉这就去给神仙准备着,以免要用时不及筹备。”

童男听言摇了摇头:“你不必称我神仙,一来我不是,二来我与我妹妹童女都只是晴明大人的式神。你直接唤我童男便可。我献祭时倒不需要额外准备些旁的东西。”

小黛玉听着一愣:“那童男你说的献祭要用什么为献?我不知道你那边是如何?只是我们这里供奉一定要有些准备,多是三牲六畜或者糕点酒水的,故而我才有此一问。”

童男听了一笑,接着说道:“我生前也是人类孩童,和妹妹一起被人选中做了祭品用于祭祀。没想到却阴差阳错变成了妖怪,这还是要多谢晴明大人怜悯我和妹妹,出手救了我们。我所说的献祭不过是用我自己去献祭换他人起死回生罢了。”

小黛玉立着说了半晌话,此时觉得有点口渴,便倒了两杯茶,想着让童男也坐下一起喝点水再说,冷不丁听见童男这么一句,便失手打翻了茶盏,还好童男一边瞧着,眼快手急给接住了。此时小黛玉更是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一本正经说出这番话的童男,不安地开口道:“你所说的献祭竟是用你自己献祭换别人起死回生!那怎么能行?”

童男倒是被小黛玉给问愣了,“那你以为呢?为何不行呢?”

“我以为只是做法术,所以我才会问你需要哪些东西当祭品,若是要你用自己性命去换我弟弟性命,此事是万万不行的。”小黛玉连连摇头摆手,一双眼睛瞪得溜圆,模样分外认真。

“可你弟弟如今病重,我看寻常医药已是无用了,搏一下或许还有些胜算。你原本不是还焦急你弟弟病情吗?怎么现在反而不愿尝试了?是害怕没有十足的把握吗?”

“不不,我母亲自小便教导我们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更何况天底下哪有用旁人的命换自己或家人苟活的道理。自然这是万万不可的。”黛玉此刻也是一脸严肃,“我弟弟病重,我们自然是心焦,但再如何我们也做不出用旁人的死换我弟弟一丝生机这样的事来的。”

童男倒是被黛玉一本正经的样子给逗笑了:“我可是式神妖怪,虽说法力一般,但怎么会如此便轻易地就死了?”

黛玉不解追问道:“方才是童男你如此说的呀?那若是真的给我弟弟施了起死回生的法术,那你又会怎样?”

童男对黛玉的震惊的表情倒是有点惊讶,顿了顿才继续开口说道:“你倒是头一个关心献祭之后我会如何的人呢!其他的那些贪心的人,只是巴不得我能尽快完成献祭,哪里还会过问一个妖怪式神生死好歹。你这个小姑娘和晴明大人一样心善,我倒要对你另眼相看了,这么说的话这份人情倒是还得挺值。话说回来许缘那个家伙也还不错。毕竟是他帮我们找到了晴明大人,还救了我妹妹。放心吧,我既然敢应了,就不会有事的。”

黛玉仍着急地追问:“童男你还没说你献祭了后到底会怎样呢!我弟弟病重我是焦急万分,但也不能因此让将旁人平白搭进去。我虽不才,但好歹也读过点书,简浅道理我还是懂得些的。这样的恩情我们府上日后都不知该如何才能还啊!”

童男点点头:“你大可不必如此。献祭一事也是要我自愿方可达成,而且现在献祭于我现在不过是耗损些妖力罢了。或许要因此沉睡上几年、亦或是十几年。你要做的只需将我的符咒妥当收好,等再见到我妹妹时将符咒交给她便是了。”

“竟要沉睡十几年?”黛玉惊呼道。

“人与妖不同,几年或者十几年不过是短短一瞬罢了。你不必为这等小事挂心,此事原本就是我的定下主意,并不是你求于我。我只是为了还许缘人情,若是这次不还,还不知道要等到何时才能还清,那样反而更麻烦。”童男顿了顿又说:“况且若是他们脚程快,说不定早点带桃花妖来,也许还不用我献祭了也说不定。你也先莫为这事发愁。”

黛玉听了,这才略略松了口气,但眉头依旧锁着,面上尽是不忍之意。接着黛玉又对着童男施了一礼,又说了好些感激之语。

童男此时倒没有如当初那样板着脸。此时的童男对屋中各处东西倒是充满了好奇,黛玉也乐得跟其一一道明,二位在屋中正说着话,便听见屋外有人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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