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一个月,他都没有去看祈安。
怂什么呢?
不知道,在哒哒那他就是很怂。
薛渣男最近有点提不起劲儿啊,走在路上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前面路上,突然窜出来个女的。
“薛、薛勇敢。”
对方低着头,弯着腰。
薛勇敢认得校服,不认得人:“你谁啊?”
那女孩子磕磕巴巴:“我我我——”
“我”了半天,她说:“我喜欢你。”
她说完,把情书往他怀里一塞,然后扭头跑了。
薛勇敢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
旁边,跟他走一道的狐朋狗友调侃:“不错啊,你这桃花运。”
薛勇敢这货虽然渣,但他渣得很光明磊落,渣得很单纯直白,女孩子还挺吃这一套的。
他也没打开看一眼,就把情书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里:“谁啊她?”
“不是吧,不认得?”狐朋狗友说,“隔壁班的班花啊。”
班花?
薛勇敢没兴趣,揣着兜回教室,他一抬头,就看到了祈安。
他愣了一下才走过去:“出院了?”
“嗯。”
“都好了没?”
“好了。”她往垃圾桶里看了一眼,“我去上课了。”
三天后,有人看到薛校霸开着机车带隔壁班的班花去兜风。
兜完风回来,薛校霸约了几个狐朋狗友一起开黑,钢枪的时候,他手机响了,要是别人他肯定不理。
他退出游戏,接电话:“哒哒。”
“鸡总?”
是个男的。
是个男的?!
薛勇敢倏地站起来:“你谁啊?乔祈安呢?”
那男的说:“不好意思啊,我不小心按到的。”那男的还说,“祈安喝醉了,在我旁边睡觉。”
这男的,光听声音就不像好东西。
薛勇敢想打他了:“地址。”
对方把地址报过来了,是一家ktv。
四十分钟的车程,他一路催司机,三十分钟就到了。他还没进包厢,就听见鬼哭狼嚎声,一推开门,里面乌烟瘴气的。
门口一男的问他:“你找谁?”
他目光跟装了雷达似的,一眼就在乌压压的人群里找到了祈安。
她躺在沙发上睡觉,右边做了个男的,挨她很近,腿都快碰到她的头了!
薛勇敢顿时火冒三丈:“乔祈安!”
她一点反应都没有,还在睡。
他要气死了,把夹克脱下来,盖在她裙摆只到了膝盖的小腿上,抬起头瞪她旁边那男的:“谁给她喝的酒?”
那男的说:“她自己喝的。”
就是这个家伙!听声音就不像好东西!
“明天再揍你。”
撂了句狠话,他把人背走了。
出了包厢,祈安就醒了。
“鸡总哥哥。”
她醉醺醺的,脸在他背上乱蹭。
“干嘛?”他招了辆车,“醉死你得了,喝成这样。”嘴上没好话,背她上车的动作倒是很小心翼翼。
她一坐下,就软绵绵地往他身上倒,一双眼睛跟哭过了似的,水润水润的。
“你能不能别带王佳慧去兜风?”
她委屈巴巴的样子。
薛勇敢向司机报了个地址,问扒着他手臂的祈安:“王佳慧是谁?”
“你隔壁班的班花。”
好呗,不带就不带咯。
他扶着她坐好:“多大点事儿。”
“鸡总哥哥。”
“嗯。”
她摇头晃脑,身体跟着车速歪歪扭扭。
“你躺我腿上睡会儿。”
他想扶她躺下,她不肯。
“鸡总哥哥。”
“乔祈安,你换个叫法行不?”
少女的眼眸潮湿,瞳孔很黑,纯粹而干净,她说:“我昨天来初潮了。”
薛勇敢反应了好几秒,才结结巴巴地开口:“你你你跟我说这个干嘛?”
不害臊!
他脖子都红了,恼羞成怒似的,两眼发烫地凶她:“那你还喝酒!”
小姑娘醉得狠,听不进话,自己说自己的:“薛勇敢,我已经是大姑娘了。”
哼,你才一米五。
薛勇敢:“再大也比我小。”
她突然凑近:“可以接吻了。”
他傻掉了:“……”
“你要跟我接吻吗?”
“乔祈安——”
她堵住他了的嘴。
这时,车轮不知压到了什么,陡然抖了一下,她牙齿刚好磕在了他下嘴唇,然后……他嘴上冒血了。
要不是痛了一下,薛勇敢还回不了神:“你干嘛亲我!”
他嗓门很大,但更像虚张声势,十分震惊里,九分因为羞,一分才是恼。
祈安声音小小的,文文静静地说:“鸡总哥哥你不要动。”
此时的鸡总哥哥表情像个智障。
他可能有毛病吧,真的没动,就让这小姑娘在他嘴上啃了一顿。哦,他也算动了,他手指把座位上的真皮都给刮花了。
唇上的血被她嘬光了,她头一栽,倒在他怀里。
“乔祈安。”
她埋着头,趴在他身上。
他眼睫毛一直抖,脸上已经快烧起来了。
“乔祈安。”
“乔祈安。”
他推她的小脑袋,她头跟着一歪,把脸露出来了,呼吸很匀,有很淡的酒气。
“乔祈安!”
她居然还睡得着!
薛勇敢失眠了一[.biqusa.info]整宿。
第二天早上五点他就起来了,在客厅转悠了一个小时,然后出了趟门,回来后又在客厅转悠了一个小时。
七点四十了。
他去卧室,在门口走了二十八个来回,纠结地快要把墙挠破了,他才决定去敲门,手刚抬起来,门就开了。
祈安还穿着校服,裙摆皱巴巴的。
他也不知道怂什么,看都没胆看她,面红耳赤地把手里的袋子一把塞给她:“给、给你的!”然后他立马扭头,“洗漱好了过来吃早饭。”
“哦。”
祈安提着袋子去洗漱了。
袋子里是卫生棉。
祈安的数学老师有时会占晚自习,用来随堂考,走读的祈安有考试的时候就会住在薛勇敢这儿,他这是学区房,里学校近,他自己在这儿住的不多,屋里的东西反而祈安的更多。
但没有卫生棉。
等祈安洗漱好,薛勇敢已经帮她盛好粥了。
他浑身都不自在似的,眼睛乱瞟,就是不看她,他还低着头,就看见他两只耳朵通红通红。
“你昨晚出去,跟你爸说了没?”
他嘴破了,已经结了痂。
祈安端端正正地坐着:“没有。”
他闷着声儿,又生气又舍不得训她,凶她凶得别别扭扭:“以后不可以不说。”
“好。”
还有更重要的:“要是有男生,你就不可以去。”他像个时刻担心闺女被狼叼走的老父亲,“喝酒更不可以。”
祈安挑食,把粥里的猪肝挑出来,丢到他碗里:“为什么?”
猪肝补血。
薛勇敢把碗端开:“因为男生都是猪蹄子。”
祈安没有再说话,安安静静地喝粥。
他也不说话,眼睛左瞟右瞟。
怎么还不说话?快道歉啊!你道歉我就原谅你!
不会忘了吧?
有可能,他自个儿喝断片了,记性也会不好。
那他要不要提一下?怎么提?万一她不记得呢?万一她记得但是装糊涂呢?万一……
要疯了!
“昨天晚上……”
祈安抬头。
他舔了一下嘴上的结痂,支支吾吾:“昨天晚上……”
为什么亲我!为什么!
话到嘴边,可他胆子却蔫儿了:“昨天晚上……你、你喝醉了!”
“我知道。”祈安把勺子放下来,坐姿很乖巧,“还有吗?”
有!
为什么亲老子!为!什!么!!
他吼:“你喝得很醉!”他像一只被剃掉毛的狗,虽然气急败坏,但再怎么气,他毛也竖不起来,只能干嚎,“特别醉!”
妈的。
他怂什么?怂什么!
祈安没说话了。
他纠结得快要把桌子抠破了,脸也快要烧熟了,最后问:“是哪个兔崽子给你灌的酒?”
小小二爷太受挫了,得拿人出气。
“我自己喝的。”
姑娘长大了,不由哥啊。
薛勇敢宛如心情沉重的老父亲,语重心长了:“哒哒,以后真不能喝酒了,知不知道?”万一喝了在外面乱亲人……
她细声细气地商量:“你在也不能喝吗?”
“我在就让你喝一口。”
除了乔南楚,薛勇敢管她管得最大,其实薛勇敢自己也不是个自觉的,浪天浪地得很,但哒哒他却管得很严,时时刻刻都担心外面的猪蹄子来祸害她。
“我吃好了。”
薛勇敢看她碗里:“剩太多了,再吃几口。”
在外面吊儿郎当的少年在她面前总是像个家长。
祈安又扒了几口。
“你这个裙子太短了,去换个裤子。”
她穿的是校服,裙子长度过了膝盖:“别人也都是这么穿。”
“别人是别人,你不行。”他理直气壮,“这么冷的天不能露腿,以后老了会得老寒腿。”
今天室外温度二十三度。
祈安没有反驳,起来去换裤子,走到门口,问他:“鸡总哥哥,你嘴巴怎么了?”
刚刚还义正言辞要她穿裤子的家伙这下脑袋一耷拉,扭扭捏捏地了半天:“……猫抓的。”
她果然不记得了。
校霸要被气死了,就他一个人在别扭,就他一个人失眠,就他一个人舔了一晚上嘴唇,就他一个人对着镜子摸了几十遍伤口,就他一个人抠桌子抓头发……
她居然不记得了!
冷不丁地,小姑娘小声地问:“不是我吻的吗?”
初吻昨晚没掉了的、下意识舔了嘴巴的薛校霸:“……”
“鸡总哥哥,”祈安走回来,扯了扯他的袖子,软软糯糯地央求,“我能当你的第九任女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