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荣说完，用一种极为蔑视的挑衅眼神看向凌倩，他的话无疑击中了凌倩心底最痛的地方。
“混蛋，我要杀了你！”
凌倩双眸血红，一向冷静的她此刻完全控制不住情绪，从腰间拔出手枪，就要打死孙荣。
陆涛手疾眼快，在凌倩拔枪的瞬间，急忙起身死死的抱住凌倩，同时对两个有点慌神的特警喊：“还愣着干什么，先把他带出去，快点！”
见凌倩处于暴走模式，两个特警也怕她会做出什么事来，连忙押着孙荣出了屋子，孙荣被押走的时候，还在放肆的大笑着：“仇人就在眼前，有本事杀了我啊，哈哈哈哈！”
“放开我，我要报仇，我要杀了他！”
凌倩奋力挣扎，陆涛虽然力气不小，可没专业练过，控制不了凌倩太久，只好放开手，挡在她面前，张开双臂说：“你想杀了孙荣是么，那你先杀了我！”
“让开！”
凌倩冷冷的看着陆涛，咬着嘴唇说。
陆涛坚决的摇头：“除非你先把枪放下，答应我别做傻事，不然我不会让开的！”
凌倩猛然举起枪，顶在陆涛的脑门上：“你不让我报仇，就是我的敌人！别逼我开枪！”
陆涛先是一愣，随即苦笑起来：“如果你觉得你男朋友比任何人的生命都重要，那就开枪吧。”
凌倩看着陆涛那毫无畏惧的眼神，许久之后，缓缓地将枪放下。
“孙荣很明显就是为了激怒你，你亲手杀了他，确实能为你男朋友报仇，结果呢，唯一的人证死了，你会因此而面临法律制裁，而那个犯罪集团依旧逍遥法外，这是你愿意看到的么？”
陆涛见凌倩的情绪冷静了一些，语重心长的说。
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从凌倩姣好的面庞滑落，她低着头，轻声说：“对不起。”
陆涛无声的叹息，心里也不是滋味，他知道凌倩这句对不起的含义，除了为刚才的冲动道歉，更重要的是在感情上，对自己的道歉。
“从你刚才的表现上来看，我知道你心里还有男朋友的位置，对吧？”
既然已经到了这个程度，陆涛决定不吐不快，看着凌倩的眼睛，问。
凌倩没说话，沉默有很多种意思，但陆涛知道这种沉默就是默认。
“你和我在一起，不是因为我碰过你的身体，也不是因为你思想传统，而是因为我长得像你牺牲的男朋友，你把我当做了他的替身，对么？”
陆涛感觉自己的声音在颤抖，直到此刻，他才感觉到心到底有多痛，意味着对凌倩的感情有多深。
凌倩欲言又止，终于什么都没有说，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陆涛苦涩的一笑：“其实我已经知道了，大概我只是你男朋友的影子，不过你不用说对不起，有些事不需要道歉，我会帮你抓到真正的凶手，这是我欠你的人情。”
凌倩终于开口：“不用，这是我的事，本来和你就没有关系，而且你不是警务人员，调查这么大的案子，很不方便。”
“别这么说，你帮过我很多次，我这人有个毛病，不喜欢欠人情债，以前以为我们算是有缘分，所以没有太多计较，现在不一样了，我觉得还是还给你的好。”
“不是，我……”
凌倩似乎有些着急，话说到一半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陆涛心痛得难以呼吸，那种感觉甚至比第一次看到黄璐和崔立轩出去开房时还要难受，但强忍着这种痛苦，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撬开孙荣的嘴，让他供述出犯罪集团的首脑到底是谁，我听过他打电话，似乎和孙潇有关系。”
上次没有把偷听孙荣打电话的事告诉凌倩，但现在任何线索都非常重要，有义务让警方知道，加上陆涛心情低落，没有再保护孙潇的意思。
凌倩皱眉问：“你这样说有证据么，真的是孙家？”
陆涛摇头：“我不确定，既然孙荣从第一次见面就知道我注意他，并且设下了圈套，所以他打电话时是不是也在设置圈套，我不能确定，而且我确实没有证据。”
凌倩恢复了以往的状态，沉吟着说：“如果真是孙家的话，这是一座大山，必须要找到确凿的证据，否则以孙家的人脉关系，要动他们很不容易。”
陆涛点头说：“这就是我要尝试救治孙荣的原因，从他身上打开突破口，后面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凌倩再次握紧拳头：“可是他根本不会说的，他知道自己犯下的罪行难逃一死，于是干脆死硬到底了，想要撬开他的嘴并不容易。”
陆涛点头：“而且他还是你的死敌，让你根本没办法用一颗平常心去审讯他，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回避一下。”
凌倩错愕，咬牙说：“虽然我知道你的提议是对的，可是我不想就此放弃，而且除了我，这里还有人有专业的审讯技巧么？”
陆涛想了想，说：“这样吧，我来试试，或许我有办法让他开口。”
凌倩看着陆涛，半晌才说：“你有把握？”
“我没有，不是专业人士，不过我有了点思路，或许有用，不如让我试试看。”
“好吧，那我就把审讯权交给你。”
“嗯，我这就去找他，不过我有个要求，不管我用什么办法，你都别阻止。”
凌倩先是愣了一下，沉思之后点头答应：“好，只要不要他的命，我答应你。”
陆涛准备出屋子，凌倩忽然又叫住他，咬着嘴唇问：“陆涛，那我们的关系，你觉得要怎么发展？”
陆涛苦笑了一下，那种心痛的感觉再次袭来，本想逃避这个话题，看样子没办法逃避了。
“其实，我不愿意成为别人的影子，我就是我，永远成不了别人，所以希望你不要因为我长得像你男朋友而走得太近，这样对大家都不好，我们可以成为好朋友，也是不错的选择。”
说完这话，陆涛感觉到心在滴血，他已经很明确的表达了自己的观点，和凌倩已经渐行渐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