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云鹤、左顺德、岳峥三人走到一边后,窦云鹤向两人说出了自己的难处:
“我发现无论抓不住抓起来都是问题呐!我需要你们帮帮忙,出个主意…”
“什么问题?”左顺德盯着窦云鹤,似乎没明白后者到底是为何而头疼,“怎么就抓不了?全都打入大牢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老窦,我也是这个意思,揍完再关进大牢,有啥问题?”岳峥疑惑地望着窦云鹤。
窦云鹤张了张嘴,正欲解释,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从何说起,不由苦笑道:
“老左、岳峥,事情哪有你们想得那么简单!岳峥和他的两位夫人对战楼家所有人、并成功将他们解决的时候,我还挺开心的呢…”
“可是当楼家他们所有人躺下之后,我发现接下来的事情不好处理了…”
“无论是把他们关进大牢,还是就此放走…总不能一直呆在这里、反复将他们打晕吧?”
“若是把他们关起来吧…”
“就得让他们签订契约符或者用封灵符封住修为,否则就算抓起来,也存在着极大的安全隐患,而且这样会彻底结仇,没什么回旋余地了!”
“当然,若是事情走到这一步——我是说走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干脆废掉他们修为得了,可以省掉很多张符,省事又省力,只是那样一来,天知道会出现什么幺蛾子…”
“若是不把他们统统抓起来的话,那就只能放了他们,如此一来等于是放虎归山。”
“届时,岳峥和洛姑娘、慕容姑娘今天白忙一场不说,反而是惹上了一群‘刚刚结仇就放出来的仇家’,我心里上也不过去啊!”
“所以,我想问问两位,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窦云鹤说完,略带歉意地看了看两人。
岳峥一脸无所谓:“你要是真觉得抓不了,那就放了吧,反正楼氏父子我已经教训过了、出过恶气,而且也挫败了他们劫走犯人的图谋,至于关不关进大牢都无所谓。”
他顿了顿又作了些补充:“有问题的是施秃头一家子和那个黄启河,竟然能让楼燕飞如此兴师动众来救人…这才是重中之重,回头得好好研究一番。”
他这一番话说出来,窦云鹤反而感觉更不好意思了。
左顺德笑了笑:“老窦,莫急,我倒是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愿闻其详!”窦云鹤急忙说道。
左顺德娓娓道来:“我们只要把楼燕飞和楼翔这对父子控制起来,其余人都放回去,不就好了吗?”
“这样做的话,只要两张封灵符或者契约符就能搞定问题,成本大大降低,但是对楼家的制约效果却不减半分,同时比‘废掉修为’那种情况要好一些,事情留有余地。”
“而且刚才岳峥他们与楼家战斗的时候,没有杀人,无疑是给了他们一个‘太守大人很仁慈’的印象,若放了其他人,无疑会提升这个印象…”
“回头就算楼氏父子再命令他们与老窦你做对,无疑会让他们产生抗拒心理,就算他们不理会老窦的仁慈、忘恩负义,届时我们再杀他们也不迟啊!”
“再者,从这些人嘴里挖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肯定没楼氏父子知道得多,也没楼氏父子来得重要。”
“所以…我认为只抓楼氏父子、放掉其他人,这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你们觉得呢?”左顺德看了看两人。
窦云鹤眼睛一亮:“善!”
岳峥亦点点头:“可!”
由于三人讨论地点比较远,刻意避开了所有人,所以没人知道三人讨论了什么。
待窦云鹤宣布接下来的“抓与放”之后,楼家人全都沸腾,唯独楼氏父子傻眼了。
楼翔忍不住嘀咕:“有没有搞错?难道不应该是随便抓几个人意思一下、把我们爷俩给放了?怎么倒过来了?他们不杀我楼家人,难道不是顾忌我们楼家在丹宁城的势力吗?”
“我就知道会这样,傻儿子,你这都看不出来吗?”楼燕飞叹了口气,“窦大人施恩与其他人,就是在针对我们父子俩。”
“可是,爹…”楼翔还想说点什么,被楼燕飞一眼瞪了回去。
猜测老爹是警告自己言多必失之后,楼翔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巴。
在场的楼家人对窦云鹤感恩戴德一番后,准备带着伤员与没醒来的同伴离去,走之前特地过来与楼氏父子道别:
“家主、少主,我们先回去了,不少兄弟受了伤需要休养,您爷俩多保重,夫人会想办法的——窦大人如此仁慈,肯定不会苛待你们的,你们尽管放宽心。”
“我胳膊断了,得回去休养一下了,老爷、翔哥,你们放心,我不会脱离楼家的,我生是死,都是楼家的人!嘶嘶——好疼好疼。”
“我丹田受伤,灵力流转不顺畅,后脑勺还有点疼,不行了不行了,我得赶紧去休养。”
“家主,有些话我憋在心里很久了,不吐不快:我觉得今天来救施秃头那一家人,是一个错误的决定!窦大人英明神武,肯定不会冤枉好人,您干嘛不跟施秃头划清界限呢…哎。”
“我也这么觉得,老爷啊,咱们去抓捕小龙虾下酒不香吗?管施秃头那一家作甚?施秃头儿子杀了人,自然得偿命,天经地义的事情!回去以后,我会多抓点小龙虾,等您爷俩出来一起下酒…”
“翔哥、老爷,今天你们遭遇的不幸事情…我们不会说出去的,若是有人知道了这事情,也不是我们说的…”
“我也不会说的,要是我敢泄露半个字,我…我就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老爷、翔哥,我们走了啊…”
耳边充斥着这群“嫡系人员的告别声”、望着他们陆陆续续离去的身影,楼氏父子保持着沉默。
没有大声呵斥他们是“胆小鼠辈”、“忘恩负义”、“卖主求荣”…
也没有嘱托几句话,甚至连“嗯”一声都没有,唯独只有沉默,才是最好的回答方式。
因为父子俩清晰地意识到:现在沦为阶下囚,无论说什么,都是色厉内荏、徒劳挣扎的表现,都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