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性仆人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咳嗽两声,聊起了别的。
仿佛刚才的“虚”、“婆娘”话题都不存在过似的。
躲在远处的蒙面道人顿时来了精神:接下来应该能聊点正事了吧?
只听这些仆人再度“嗡嗡嗡”瞎聊着
“要是我们是修士就好了,轻松能有婆娘不说,天天办事还不怕伤身”
“别整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嗯?说到这一点我不禁有些好奇,楼燕飞为啥只有一个媳妇?瞧瞧咱们岳老爷,已经有两个夫人了,没有丝毫的不虚楼燕飞是不是不行了?”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哦!我有些好奇:楼燕飞生前是不是练功练坏了身子啊?跟龙精虎猛的岳老爷相比,差好多”
“我觉得咱们还是换个话题为好,毕竟楼氏父子是我们的前任主人,咱们这样背后议论他们,难免有些不妥”
“不妥什么?我们是楼家的仆人?你别搞笑了!在楼家眼里,我们连人都算不上、是可以任意宰割的畜牲!婢女们是可以肆意赏赐的物品!只有岳老爷和他的两个夫人把我们当人看!”
“赞同!首先是老爷和夫人把我们解救出来不说,还让我们继续留在大宅里,不克扣工钱,还让我们一起吃麻辣小龙虾这种事情,这么多年来,楼家有做过吗?”
“有个屁,别说做点好事了,楼家人连装样子都懒得装,暗地里干坏事,都是直来直去的。”
“所以说嘛,老爷好人有好报,能有两个如花似玉、修为又不低的姑娘当夫人!当然,两个夫人也是好人!哦,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情,老爷金枪不倒。”
“听说二夫人就是被老爷的人品与智谋所吸引,被老爷赚来的!嘿,也就只有老爷才有这等福气吧”
“同样是夫人,想想那个尉迟平洁,啧啧啧,说她刻薄都是抬举她了,根本是毫无人性好不好”
这一撮岳家仆人们依旧热火朝天地讨论着,没有发现远处阴暗角落里,已经少了一个“深深被刺痛心”的蒙面人。
这群仆人都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若是他们发现了蒙面人,估计会被杀人灭口。
若是他们继续聊点关于二夫人慕容沁眉的事情,估计会刺激到蒙面人
过了一段时间,一名拎着扫帚的男性仆人,经过蒙面人躲藏过的角落。
该仆人嗅了嗅鼻子,嘴里小声哔哔:“什么味道?臭烘烘的,好像杀完猪没把血迹洗干净、被太阳晒臭了味道”
他说着,抓紧了手里的扫帚,往角落里凑了凑,定睛一看,却是几块臭烘烘的泥土,不禁勃然大怒:
“那个缺德的混蛋在这里丢过垃圾?老子好不容易把这里扫了个干净啧,该不会是宅子里钻进来几只野猫或者野狗了吧?毕竟老爷和夫人们喜欢吃烧烤,引来野猫野狗很正常”
男性仆人不再骂骂咧咧,手上动作飞快,将这个角落打扫得干干净净。
丹宁郡太守府。
窦云鹤坐在案前,盯着地图,苦苦思索着什么,嘴里低声自语:
“镇海道人他会藏在哪里?”
“四方道观?凌霄派遗迹?某个乡下村子?像楼滨河那样躲在地窖里?”
“嘶他真要是真的这样躲着,恐怕每个十天半月是找不出来的,搞不好花个一年两年也不是不可能”
“届时,朝廷得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
“而且可能会死很多人,毕竟那老东西修为高,派出普通士兵或者修为低的,容易遭到毒手。”
“但愿上头能早点决定,用追踪符来寻找镇海道人,再怎么珍贵的追踪符用在这样一个邪修身上,不亏”
“听说你在找我?”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结结实实吓了窦云鹤一跳。
他急忙转身,发现房间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蒙面人,房门已经被打开了。
窦云鹤通过打开的房门,看到了不远已经躺在地上的守卫尸体——毫无疑问,守卫就在刚才,无声无息地死在蒙面人手里了。
而他却一无所知。
他的视线落在蒙面人脸上:“别以为蒙着脸我就认不出来了,我可记得你的声音..镇海道人,你有胆来找我?不怕岳峥他们三人将你擒杀于此吗?”
他一边说着话,试图稳住对方,一边飞快转动脑子,思考脱身之策。
镇海道人笑了笑:“不怕,我特地打听了一下,确定他们不在城里,所以才有胆子来找你啊!”
“看来,你们应该从楼燕飞那一家子嘴里知道了我修炼嫁衣魔经的事情。”
“我还是晚了一步啊!”
“早知道应该早点动手,把楼家灭了,我不该贪图继续与他们保持合作——不过那也挺难的,他们修为低,但是脑子还挺好使的,尤其是那个楼夫人。”
镇海道人说着摇了摇头,眼中满是可惜。
窦云鹤嗤笑一声,摇出了“与之同款的摇头”,不屑地说道:
“那你可就弄错了。”
“其实他们从头到尾都很嘴硬,任凭我们怎么严刑拷打,都没吐出半个字知道你昨夜来杀人灭口,楼燕飞没死透,我们渡送给他灵力,他才交代了关于你的事情。”
“说起来我们还得感谢你,没有你这个昏招,我们可能都发现不了你。”
“你若是真来劫狱,估计楼家人会对你感恩戴德吧?日后估计会更加咬紧牙关保密。”
窦云鹤不屑之色又浓郁了几分:“可惜这一切都被你搞砸了,被你的‘自以为是’砸得一塌糊涂!”
“你的所作所为,反而起了最大的功劳,称之为神来之笔,也丝毫不为过!”
“本官恨不得奖赏你一朵小红花。”
听完窦云鹤这番冷嘲热讽的话,镇海道人明显一愣,他没有因为窦云鹤的话而动怒,而是飞快地消化着话里头地信息。
他晃了晃蒙着布的脑袋,说话语气有些冷漠:
“哦,这样啊,那还是挺可惜的,原来我误会他们了,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晚了,他们楼家都已经死得一个不剩、断子绝孙喽。”
他说是可惜,语气中却没有一点半点与可惜有关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