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青映还挺常来成都的,没在成都买房子,倒是有辆车在这里。
最初这车子也是租的,当时还是租的新车,后因常来,索性就买下了那辆车,他每次来都开这辆。
他亲手做了大半天的蛋糕,就在车里。
洗了澡的景弦,浑身软绵绵的,精神也是,被抱上车后,还不待说上几句话,他就睡着了。艾青映也没有非要叫醒他,任由景弦睡,他则是打开导航,直接出城,往大熊猫基地开去。
一个多小时后,到达基地附近。
艾青映找了个能停车的地方将车停好,这个时间段,附近自然是没什么人的。
时间也早已经过了十二点,艾青映解开安全带,从后备箱将蛋糕取出来,又帮景弦将安全带也解了,倾身过去小声叫景弦。
叫了几声,景弦迷迷糊糊醒来,面前就是艾青映的脸,景弦还没有完全的清醒,他眯着眼看艾青映,艾青映却是直接贴上来吻他,浅尝辄止后,艾青映离开他的唇瓣,看着他的双眼,轻声道:“生日快乐。”
景弦眨了眨眼,脑中自是迷糊得很,身体却是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景弦伸手再度缠住艾青映的脖颈,将脸埋进他的肩膀。
艾青映的嘴贴着他的耳朵,又说一遍:“一定会快乐的哦。”
景弦侧脸亲艾青映的耳朵,艾青映瞬时就笑了,景弦更是往他肩膀里钻,呢喃道:“还要亲亲……”
声音中带上的是难得的撒娇之意,艾青映自是绵绵将亲吻都落在他的脸上。
用力亲他的眼睛,他的鼻尖,他的嘴巴,亲他的下巴,亲到痒痒肉,景弦不觉缩起身子,闭着眼躲在艾青映的怀里笑,虽说洗了澡,洗得干干净净,景弦身上还是有淡淡酒味。
艾青映想将蛋糕拿给他看,需要暂时放开他,景弦赶紧搂紧他,不满道:“不许松开。”
“我给你做了蛋糕!”
景弦微愣,迟疑片刻,问道:“你做的?”
“是的!我做了一天呢!可好看了!”
景弦终于松手,好奇地看艾青映将蛋糕盒抱在手中,再看他揭开盒子,车内晕黄的灯光下,粉色洒金纸与多层蝴蝶结包裹着的,是缀着粉色蜜桃块的拿破仑蛋糕。
精致而又可爱。
景弦虽还迷糊着,倒是记得那句“做了一天”,他下意识地抬头看看艾青映。
艾青映笑道:“是你最喜欢的粉色哦!”
“我不喜欢粉色。”景弦却这么说。
“啊?”艾青映纳闷,不喜欢,为什么给他买好多粉色衣服?
景弦道:“我是喜欢看你穿粉色。好像少年,我梦想中的少年。”
艾青映又要飘了,景弦伸手捻起一块水蜜桃,放到口中,尝了尝,再对艾青映笑:“甜甜的。”景弦再用手指挑了奶油,直接放到嘴里尝了尝,再笑,“好吃呀。”
他觉得好吃就行啊!艾青映自是高兴地笑,景弦又挑了点奶油,递到他嘴边:“你也吃。”
艾青映也没有想太多,侧脸便将他的手指含进嘴里,将奶油都吃了。
景弦的手指却是微微一动,他收回手指后,又用手指挑了更多的奶油,看着艾青映,问他:“好吃吗?”
艾青映点头,是真的挺不错!这一天耗得很值!师傅到底是大师!
“还想吃吗?”
艾青映再点头,蛋糕做出来就是吃的呀!他们俩一起吃!
他点头的时候,景弦突然将奶油都点到了自己的脸上,艾青映懵了,他们家多多这是醉傻了吗?景弦却又挑了更多的奶油,全部弄在自己脸上,艾青映万分不解的时候,景弦抬头看他,双眼无比清澈而明亮。
艾青映莫名有些紧张起来。
景弦忽然翘起嘴角,笑着轻声说:“那来吃我。”
艾青映看到他湖面一样的双眼,倒映出自己,即刻便掉进了景弦的甜蜜梨涡里。
被吃掉的景弦再也没了劲折腾,吃蛋糕的劲也没了。
他躺在艾青映的怀里,艾青映轻声哼着歌,拍着他的手臂,景弦不一会儿就睡得死死的。车内,除了景弦身上的淡淡酒味,多出了更多的味道,有欢爱的味道,有蜜桃与奶油的味道,所有的味道交织在一起,如实地反映着艾青映此时的心情——
甜蜜,而又安逸。
景弦是被亲醒的,他闭着眼,只觉得头有点疼,痛苦了一会儿,亲吻再度连绵不断而来,他皱着眉睁开眼。
艾青映一看就知道,这是酒醒啦!
“吧嗒!”艾青映又是重重一口亲在景弦的脸上。
景弦伸手将他推开,艾青映立马开始装可怜:“又用完就要踹我了!”
景弦虽说酒醒了,对现下情况一概不知,只察觉到身上异样,猜测他们是做过了,喝醉时的事情也统统不记得,想到昨天某人消失一天的事,正要凶他。
艾青映已经抱紧他,脑袋使劲儿地蹭他,软软的头毛蹭着他的脖颈,景弦的心已经不自觉地软了。
艾青映蹭着蹭着,说道:“既然醒了,我们就进去吧!”
“这是哪里啊?”景弦只好先问当下的事。
“下车你就知道啦!”艾青映还想抱他下车,景弦清醒过来,就觉着丢人了,坚持自己下车。可是两人是在车里做的,昨晚可能还过于激烈,他身上有些不舒服,后来还是艾青映背着他往前走。
也就早晨五点多,路上的人依然不多,走了不多一会儿,景弦发现这是大熊猫基地。
他心里立即有了猜测,顿时也期待起来,并问:“这么早,开门了么?”
“我提前给工作人员联系过了!”
也果然,他们俩在门口等了片刻,便有人出来接他们,带着他们从另一个小门进去。艾青映还是背着景弦,景弦是想下来自己走的,艾青映解释道,里面还有很多的路要走,景弦也就索性随他去了。
反正在成都又没有人认识他!
他们这样大方,工作人员没有一点的好奇,以为景弦是身体不适,笑着一直和艾青映说话。
景弦知道了不少消息,原来是小熊猫怀崽崽了!他原先以为小熊猫和人一样,什么季节都能生孩子呢,现在才知道,有季节性。
工作人员笑道:“前几天确认是有了崽崽,就告诉了你们。”
景弦双眼放光,问道:“大约什么时候出生呢?”
“四个月左右。”
那就正好是夏天的时候啊,真的快了,由于激动,景弦圈着艾青映的手臂都变紧了。
艾青映笑眯眯地仰头看景弦的笑脸,这还没有生呢,都这样高兴了。
真生了,得高兴成什么样啊?反正不管什么样,到时候都是他陪景弦来。
艾青映满身是劲,背着景弦到了地方,他们俩一起换了专门的衣服,由工作人员带着进去看小熊猫,还可以近距离地看看它们,工作人员问景弦要不要抱。
景弦特别想抱,却不敢抱,他害怕伤到小可爱。
工作人员都被他逗笑了,抱起小可爱,让景弦摸摸。
景弦的脸都激动得泛起了红,小心翼翼地伸手摸摸,被小可爱用尾巴一扫,景弦兴奋得差点尖叫,他回身看艾青映,艾青映在一旁静静地笑着看他。
后来,还一起合了照,临走时,工作人员看景弦那样兴奋,笑道:“现在可以想名字了!”
艾青映认养的是一只小可爱的认养权,不管小可爱生几只,都是景弦的!
景弦得知这个惊喜,更是兴奋坏了,早就忘了昨天艾青映消失的事,满脑子都是取什么名字好。
艾青映道:“这事吧,之前也怪我,我以为小熊猫是什么时候都能生呢,当时急着抢名额嘛,是要求当面对接的,只好先拜托我同学过来帮我确定名额。后来我自己有空,慢慢和这边工作人员联系,才知道要等到今年夏天的。”艾青映回头看景弦,“对不起呀,当时还跟你说快了的。”
他们俩正在基地里随意地逛着,走在一条没人的小道里,四周都是绿色植物。
景弦虽说没笑,眉眼里却都是欢喜的笑意,他停下脚步,回头看艾青映,说:“所以你才说要来成都,其实不是为了演出,演出是顺带,是为了带我来看小熊猫吗?”
“嘿嘿,前几天他们联系我,说怀崽崽了,就想带你来看看嘛。”
“顺便给我过生日吗?”
他们俩站在树荫里,景弦的双眼却是无比的明亮。
艾青映笑着点头承认:“嗯。”
景弦本想问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生日,不过这个倒也不难,他们单位领导每年都会给过生日的同事发红宝石的蛋糕券,同事们都知道他的生日,应该是艾青映去问了两位女同事吧。
景弦现在的心情也非常简一,就是很高兴,非常高兴。
他看艾青映又看了很久,绿竹的映衬下,他怎么觉得艾青映更好看了呢。
看着看着,他忽然踮脚,在艾青映的嘴角“啾”了一口,“啾”完,景弦回身赶紧跑了。
艾青映则是愣在原地,伸手缓缓地摸着嘴角,很不可置信。
景弦,在,清醒,状态下,主动亲他!
还是在外面,在这样的公开场所!
天哪!
他不仅是要原地起飞,他要原地爆炸了!
艾青映大步跑上前,追住景弦,伸手拉他的手。
景弦甩了甩,没有甩开,后来也就随他去了。
艾青映简直是想再爆炸一次,他高兴的不仅仅是景弦主动亲他,愿意被他拉手这件事,他更高兴的是,这是在室外啊!景弦终于有了这样的勇气,景弦的抑郁症应该也快要好了吧!
景弦在基地里的熊猫商店买了无数多的大小玩偶,有送给队友的,也有送给同事的,艾青映大包小包地拎在手里,脖子里还趴了几只熊猫,景弦差点笑得肚子疼。
中午时候,他们便离开了基地,往停车场走。
艾青映笑着问他:“你开心吗?”
“开心啊。”景弦也笑着回答。
他其实很少用“开心”这个字眼,因为哪怕是从前,人生反正就那样吧,一切尽在掌握中,没有惊喜,没有挫败,自然也没有什么好开心的。
可是他今天是真的好开心啊。
非常纯粹而又真实的开心。
艾青映自然而然地解释起昨天的事,两人坐回车里,景弦看着那个蛋糕,兴许是想起昨晚关于“吃我”的事吧,有些不自在,却也很快地又问他:“所以你昨天辛苦做了一天?”
“是哦,好辛苦的!”艾青映装可怜。
景弦笑出声,用刀切了一块,放在可爱的小托盘里,递给他:“吃。”
“可是我更想吃你哎。”
景弦瞪他,这次换艾青映笑出声,艾青映得意地笑着吃蛋糕,还不忘可惜道:“还准备了蜡烛的,可好看了,像烟花那样炸开,没用着。”
“下回可以用。”
艾青映用力点头,是啊,还有下回,还有很多个下回!
艾青映用勺子挖了块蛋糕给景弦,景弦张嘴一口吃下,两人坐在车里,把这个并不大的拿破仑蛋糕当作早饭与午饭,一起分吃了。
这天,他们没有排练,艾青映提前做了通知。
下午回到酒店,艾青映开始他的第二桩大事,他在酒店的套房厨房里,给景弦煮面。
艾青映的厨艺实在是不怎么样,一般人做饭吧,都会举一反三,例如会炒茄子了,土豆丝自然而然地也就会炒了,会煮红烧肉,红烧牛肉也能会了。
他不行,他学一样就是一样。
他没煮过面,自然是要从头开始。
他还不愿意买超市里那种挂面,非要亲自做手擀面,景弦好心劝他随便超市买点面就算了,他还不答应,景弦索性随他折腾去了。
他在厨房里“叮叮咚咚”地折腾时,景弦在客厅里玩他的吉他。
艾青映的吉他特别宝贝,连队友都不让碰,景弦是这个世界上他唯一愿意给碰的人,当然景弦目前还不知道。
景弦正按照谱子,摸索着学些简单的和弦,他的手机响。
他拿起一看,是外婆的电话,外婆记得他的生日,祝他生日快乐,还问他:“吃没吃生日面?”
“吃啦,很快就做好了。”景弦说着,走到厨房门口,看里面背对着他,正艰难地搓着面条的艾青映,不由喷笑出声。
外婆听到他笑,也跟着笑,问道:“在餐厅呢?”
景弦模棱两口地应了几声,说道:“就等大厨做好上桌啦!”
外婆高兴地又说了几句,叮嘱他多买自己喜欢的东西,景弦惬意地说着话,靠在厨房门口,不时应声,艾青映也时不时回头看他,景弦越看越高兴,笑着与外婆也越聊越高兴。
景弦想,他要的真的不多,这样的生活,他已经非常满足了。
他也并不知,艾青映想给他更多。
艾青映也的确能给他更多。
他刚挂了电话,艾青映那艰难而又充满爱的面条终于做好了,艾青映献宝地捧着碗走来:“快尝尝!”
景弦看着粗细不一的面条,伸出筷子挑了点吃。
“怎么样?”
景弦又吃了一筷子,笑着夸他:“非常好吃。”
艾青映欢呼出声,他的面做得太艰难,好不容易才扯出一碗的量,和景弦坐在一起,一同吃了生日面,吃到碗底还有荷包蛋,艾青映道:“这不是跟你外婆学的么!怎么样!”
好像其实没有那么好笑?景弦却是笑了好半天。
吃了面,艾青映去隔壁找队友商量事情,景弦继续玩他的吉他,这时候也还在笑。
玩到一半,手机响,他拿起一看,是银行发来的入账短信。
看到打来的金额数目,他立刻知道是谁了,是爸妈。
每年生日,父母都会给他打一笔钱。
父母与外婆一样,倒不是眼里只有钱,也不是不想用心给他挑礼物。而是他自小就比较有主意,他们便索性给钱,让他自己选择真正喜欢的东西。
这阵子,只要涉及家人,尤其爸妈,他总是会不自觉的低落。
此时,是因为他心情太好了吗?收到这条短信,他的心情竟然还能变得更好。
他不知道父母是否原谅、接受了他是这样一个他,但这一举动最起码证明了,父母依然是从前那样的在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