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弦后来还特地仔仔细细地看了他手臂上新纹的“多多爱我”,有些心疼地问:“疼不疼?”
“疼什么呀!”艾青映得意地将手臂抬得更高,“好看吧?有两层意思哦!”
景弦笑出声,没搭理他。
艾青映凑过来:“猜猜嘛,猜猜是哪两层意思。”
“懒得理你。”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
景弦瞥他一眼,起身要走,刚起来,艾青映又扑过去,黏在他身上非要猜,景弦明明知道,却不想说,问他:“你知道我的小名为什么是‘多多’么?”
艾青映知道他是要岔开话题,却也的确好奇,只好上钩,问他为什么。
“因为我小时候不喜欢吃饭,我外婆愁死了,希望我能多多吃饭。”
艾青映笑,说道:“那我希望多多能够多多吃饭,也希望多多能够多多爱我!!”
景弦心道,都爱到这份上了,还要怎么爱呀!
当然只是心道,他不好意思说出口。
因为小名的事,两人不免又说到外婆。
景弦有些郁卒地说:“外婆那里有些难办。”
老人的想法不好更改,舅舅舅妈们如果不理解,也就不理解了,就好比他爸妈不会去管表姐们的人生一样,他们自也不会插手他景弦的人生。外婆却不是,外婆是养大他的人,外婆如果始终不同意,他心里会很难过。
可他也不想逼着外婆去理解他,对一个老人而言,这太难了。
艾青映理解他,安慰他,说道:“没关系的,就好似叔叔阿姨,他们最在意的还是你,只要你过得好,外婆终究会看开的。”
也只能先这样了。
三天后,景弦的爸爸,景穗也回国了。
这些天的事,景弦的妈妈已经跟他说过,他们俩也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那个年代,同学里也有男孩子偷偷地和同性谈恋爱,他们又不是愚昧之人,他们接受,就是接受了。
两个孩子的情况有些特殊,他们作为父母,自然要头一个支持。
景穗既然回来了,如景弦所料,还没等艾青映先上门拜访,立刻先表达想一起吃饭的念头。两个孩子都好成这样了,他们双方家庭见个面,也把关系确认一下,毕竟国内两个男孩子都没法领证,双方见面也算是认同与支持。
为此,云悠悠还特地去买礼物。
按照正经的男女情侣来说,头一回见面,除了要给红包外,长辈肯定是要送些金饰等类似礼物。俩都是男孩子,也就不分女婿、媳妇了,都当儿子吧。云悠悠想给艾青映买块手表,还咨询景弦的意见,看看买什么牌子的,想再给艾青映买个吉他。
景弦好笑:“不用那么麻烦,你就随便给他包一万块红包好了。”
“怎么可以这样。”云悠悠嗔道,“你是小孩子,你不懂这些,那我买块手表,再买个吉他。”
景弦赶紧叫住她:“妈妈你给他买个手表好了,他不挑的,你的眼光好,买什么,他都喜欢。吉他,我早给他买了,是定制的,过些时候才能拿到。”
云悠悠笑:“好,我不抢着和你送礼物。”
笑得景弦怪不好意思的。
双方家庭见面前,景穗和云悠悠还特地过来见了景弦,如景弦所说,他的爸爸的确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但毕竟是爸爸与儿子的关系,涉及感□□宜吧,景穗也不好说太多,就说你妈妈说得都对,做得也对,就按照你妈妈说的来。
景弦又想到多年前他爸求婚那件事,忍不住笑出声。
云悠悠可能也猜到了,跟着他一起笑,笑得景爸爸只觉莫名其妙。
反而是艾青映这边不太好。
傅真真当初跟云悠悠谈话那晚,提到自小对儿子关照不够多,很后悔,也说自己与儿子的爸爸交流不够多,却没敢说他们俩根本就没结婚,更不敢说两人的奇怪关系。
她害怕因为自己婚姻的事,影响到儿子在云老师那里的印象。
傅真真不在意这些,但是似乎很多国内的家长非常在意对方的家庭,人家云老师家又是那种家世,万一云老师就在意呢!这不是害了儿子吗!
傅真真自己没结过婚,跑出国后,这么多年也很少见艾青映的爷爷奶奶,她也没有这样的经验,她没想到还要跟景弦一家吃饭。
人家是一家过来的,她总不能单独和艾青映去吧?
万一人家又误会了,认为是单亲家庭,对儿子印象不好了呢!
她的宝贝,不能承担这份万一啊!
景弦的爸爸,他们可是第一次见呢!
傅真真还特地上网搜“景穗”,景弦的爸爸是知名学者,院士,头衔大把,一搜就一堆参加活动的照片,还有与夫人的合照,怎么看怎么相配,怎么看怎么恩爱。
她就牙疼了,不是羡慕人家感情好,她是烦自己的这些破事!
傅真真在屋里转了大半天,最后拍板,带上艾月白一起去吃饭!
她给艾青映打电话,交代他转告:“我把邮件发给你,你转发给他,要求他赴宴之前,必须全部背上了!到时候绝不能露馅,坏你的好事!”
艾青映无言以对:“就直接跟景弦他爸妈说得了呗,这算什么事啊?”
“不可以!!”傅真真尖叫,“不能让别人知道你有这样的家庭。”
艾青映顿了顿,倒是难得对傅真真温柔:“妈妈,在我眼里,你们也是最好的爸爸和妈妈。”
把傅真真感动得眼泪汪汪,哭了一场。
只是哭完之后,她依然表示,必须要瞒着景弦爸妈。
她的儿子必须完美。
艾青映私下里把这件事告诉景弦,景弦劝他:“你不要逼你爸妈了,我爸妈不在意这些的,即便是发现了,也不会多说什么的,随他们吧。”
“我也是这个意思啊,可是我妈,唉……”
“她也是为你好。”
“你说就我爸这水平,他们俩这辈子还能结婚吗?”
“乌鸦嘴!闭嘴!”
艾青映将嘴巴的拉链拉上,心里却也是真的担忧。他的爸妈真的是有感情的,不然不至于这么多年,谁也没谈过恋爱,没结婚。有才有貌的,过了最风华的年纪,都还保持单身,还能为啥?
他爸吧,被当年给吓怕了,不敢再提结婚的事。
他妈吧,其实已经没有阴影了,跟他这个儿子都这么好了,他爸偏还活在过去呢。
艾青映摇头,这些破事,他是懒得管了。
景弦却将这件事记到心里,如果鸭鸭的爸妈是有感情的,为什么还要蹉跎时光呢?他心里是有些想法的,却也打算见过鸭鸭的爸妈再说。
到了礼拜天,大家相约某家私房菜馆。
原本,景弦与艾青映都考虑过,是否就在家里吃算了,反倒是家长们认为,第一次,正式些,在外面吃,下次再到家里吃。
出发的路上,景弦家,是景弦开车,妈妈坐在副驾,爸爸坐在后座。车里气氛挺不错,大家笑着聊聊天,景弦是有点紧张的,但也还好,尚可控。不是他不够重视,而是他生性如此,他没再去看过心理医生,却自觉病快好了,往日的沉稳、自信自是全都回来了。
非要说有什么不对劲的话,是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他从前还吃傅真真的醋来着。
据艾青映交代,傅真真不知道这件事,他才不信呢,艾青映一定和傅真真说过。
景弦开车是很稳的,一家三口稳稳当当地往目的地前进。
艾青映这边却是鸡飞狗跳。
艾青映今天打扮得别提多帅了,黑西装加领带,烫过的小卷毛临时都给拉直了,也临时染黑了,刘海全部梳上去,五官更显飞扬,特别用了冷调香水,光彩照人程度和新郎官有的一拼。
他们家是司机开车,艾青映根本就不想掺和那对中年男士与女士的事,想坐在副驾。
傅真真死活把他拽回来一起坐,后座再宽敞,坐三个人也多少有点挤,尤其今天的傅真真盛装打扮,就怕毁了特地吹好的发型,坐在那儿不敢动,艾青映被拉着坐在他们俩中间,难受死了。
一路上,一句话不说,艾青映才懒得说,低头自己看手机,骚扰景弦。
景弦偶尔回复他。
艾青映的手指飞快地跳跃,傅真真生气叫他:“宝贝!”
“干什么啊。”他头也没回。
“你警告你旁边那个人,不许看我!”
“……”艾青映无奈道,“你至于吗?”,却也的确转头说了,“我妈让你别看她。”
艾月白这时开口:“我就看看。”
艾青映再扭头,转告:“他说他就看看。”
傅真真更生气:“你转告他,再看就滚蛋!”
艾青映回头转告,艾月白再道:“我看的是窗户上的风景。”
艾青映告诉傅真真:“他说他看的是窗上的风景。”
傅真真还真的看了眼窗户,窗面上是她的影子,背后,另一个影子在盯着她,她气得直吸气,也不再说话了。
艾青映暗自偷笑,他怀疑人家前头的司机小哥也在笑话这对中年男女呢。
他们特地提早一个小时出发,就怕景弦一家先到,到了之后,他们先去包间看了一圈,艾月白这个时候倒是负责,就连菜单也拿过来仔细问了遍,又小心叮嘱了许多,看他还挺负责的份上,傅真真在一边没有再给脸色他看。
景弦到停车场后,艾青映得到消息,一家三口就赶紧出去了。
出包间前,傅真真忽然深吸一口气,父子俩都回头看她,傅真真再吸一口气,上前,用手挽住了艾月白的手臂。
艾月白直接僵住了。
艾青映愣了会儿,开始笑:“哈哈哈哈哈……”
傅真真瞪他:“都是为了你!!你以后要孝顺妈妈!”
艾青映还没说话,艾月白接得好:“他不孝没关系,我们再生一个。”
“……滚!”
艾青映笑得弯腰,傅真真非常尴尬,艾月白回过神来,倒是非常高兴了,还用另一只手握住傅真真的手臂,好像怕她摔跤,看起来是夫妻间的正常举动,傅真真不能接受,正要将他推开,艾青映道:“快点快点,他们要来了!!”
傅真真再深吸一口气,脸上已是得宜笑容:“走吧。”
一家三口走出包间,艾青映在前面大步带路。
傅真真看着艾青映高大而又利落的背影,长腿长脚走得急切,而又恣意欢快,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感慨,莫名很想哭。其实她是个非常爱哭的人,所以哭戏总是演得极好。儿子就这么长大了啊,这么帅,这么高,又这么能干,可她几乎从未付出过什么,从未参与过儿子的童年与青春。
想到这里,她就将艾月白的手臂挽得更紧了,这也是她如今唯一能做的。
艾月白回眼看她,轻声道:“我一定不丢儿子的脸。”
傅真真没有骂他,更是难得“嗯”了声,话音刚落,景弦一家就从电梯里出来了。
他们俩笑着也一起迎上去。
会晤堪称是非常成功的。
主要是两个妈妈聊得非常开心,两个爸爸也很爱妈妈,自然也开心了,场景不仅融洽,甚至有些热闹。
景弦初时见到艾青映的父母,温润地笑着打招呼,因为肃穆惯了,倒也看不出不自在,傅真真也是这时才知道景弦的工作,想了想,也“哎呀”了声,显然也是彻底想起曾经见过景弦一面,傅真真本来就很喜欢景弦,见了本人自是更喜欢,她又不是景弦一家那种内敛风格,直接挽住景弦开始夸。
用词看似夸张,偏偏又是傅真真心情的真实写照,叫人没有半点不自在。
景弦暗自笑,其实艾青映和他妈妈真的很像。
艾月白,同样是热情而又真实,与景弦的爸爸聊着天,不时还能跟景弦聊聊工作上的事。
吃饭的桌子是圆桌,他们六人原本是这样坐的,景弦、艾青映、傅真真、艾月白、景穗、云悠悠,刚好围成一圈。
菜还没上呢,互相打过招呼的他们,立马就换了位子,变成云悠悠、景弦、傅真真、艾月白、景穗,傅真真挽着景弦的手一直不舍得放,笑得别提多高兴了。
你问艾青映?
他出去催菜啦。
艾青映还是很紧张,虽然景弦的爸爸的确如景弦所说,很好说话,面带笑容,眼神却是非常、非常敏锐,也不是他爸爸刻意吓艾青映,实在是他爸爸看学生看习惯了,难改,幸好景弦的妈妈拍拍他,笑着叫艾青映:“青映,快过来。”
青映看着两个妈妈把景弦挤在中间,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往哪儿塞。
他爸发话了:“青映,你坐到景叔叔旁边,陪叔叔说说话。”
您可真是我亲爸啊!
艾青映心道,却也知道,这才是正常的,他虽说还有些忐忑,也是笑着的确坐到了景穗的身边。
景穗说话慢悠悠的,艾青映就怕他问自己念不念书,再问上学的事。
他的成绩其实挺好的,只是上学实在没意思,他就退学了,他怕景穗叔叔这样的人,会认为他不好。然而景弦的爸爸也到底不是常人,听说他提早退学了,点点头,竟然说道:“当断则断,不错,有魄力。”
“……”艾青映沉默了。
“噗。”景弦低头笑,景弦笑完,抬头继续笑着和两个妈妈说话,艾月白偶尔插几句话。
艾青映只好继续陪着景弦的爸爸说话,菜逐渐上了,也没吃多少,莫名其妙地就喝上了,艾青映本是那个倒酒的,倒着倒着,他自己反而倒了。景弦妈妈朝他爸爸示意,别灌了。
景弦爸爸笑眯眯,和气道:“没事,青映还能喝呢。”
艾青映撑着桌子,立起脑袋,声音吞山河:“喝!叔叔!我还能喝!”
他一把扯了自己的领带,往后一抛,拿起酒瓶:“叔叔,再来!”
景穗点头,夸赞:“好!有魄力!”
艾青映立马更飘了,景弦看不下去了,捡起他的领带放好,上前来,扶着艾青映,说道:“爸爸,别喝了,他本来就很少喝酒,根本就不能喝。”
艾青映睁开景弦的手,仰头看他:“我可以喝的!!”
喝你个头!
景弦想把他给拉走,艾月白道:“景弦,没事,让他喝。”
傅真真也笑道:“没事的,让他喝!”
艾青映更是豪迈:“喝!!”
景弦抬头,他爸爸依旧笑眯眯,景弦差点也气倒,这叫什么啊!
艾青映已经扑过去抢着酒杯继续喝了,又喝了大约半斤白酒吧,艾青映都快趴到地上了,是醉得特别彻底,景穗才道:“不喝了。”
艾青映趴在桌上,努力想要撑起身,睁开眼,胡乱道:“叔叔,我还能喝呢……叔叔……我可有魄力了……叔叔……”
“今天的酒够了,叔叔看到你的魄力了。”景穗又示意景弦妈妈也过来扶他,景弦早已紧紧搂住他,心疼死了,更是无语,什么魄力不魄力的!
哪料这个时候艾青映伸手,去抓住景穗的手,醉得舌头直打结,却是说道:“叔叔,你同意我跟多多了么?”说完,又道,“你一定要答应啊,多多担心死了,就怕惹你们失望,害怕对不起你们,我说,我们喜欢上彼此没有错啊……叔叔,你答应了吗?多多可好了,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你跟阿姨答应了吗?我以后会对多多好的……喝,再喝!叔叔,阿姨——”艾青映说着,还要回头去找景弦妈妈,人还没找到,就口齿不清地说,“阿姨,我一定对多多好……”
景弦差点就要哭了,爸爸妈妈们也都安静了。
景穗灌艾青映酒,就是为了看他人品,一个人醉后的品性才是真正真实的。他也没想到,这孩子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说实话,但凡父母,哪个不希望自己的孩子顺顺遂遂地过完一生?
这条路在国内实在难走,他们俩也是没办法,爱孩子的心胜过一切,心底深处是有些不甘愿的。
这一刻,所有的不甘愿都散了。
当然了,这些父母里头不包括艾青映这两个奇葩的爸妈。
傅真真靠在云悠悠怀里正哭着呢,她好感动啊,这就是真爱啊,她亲眼看到了爱情啊。艾月白赶紧上前,煞有其事地说:“快别把云老师的衣裳弄脏了。”
“没事没事。”云悠悠也抹着眼睛呢,但人家老公来抱了,她总不会拦着吧?她立即松手,把傅真真给艾月白,艾月白用力将傅真真给抱进怀里,傅真真立马不伤心了,咬着牙,却又不能骂,只能继续抹眼泪。
那头,景穗叹了口气,反手握住艾青映的手,镜片后犀利双眼的眼角竟也微红。
他用力握了握艾青映的手,说道:“叔叔阿姨当然是答应的,你们以后好好过。”
艾青映立马开始傻笑,傻得没了边界,景弦又被他给气笑了。
景弦还没说话呢,坐在椅子上的艾青映扭头看景弦,眨眨眼,迷迷糊糊地撒着娇说:“多多,多多多多,抱抱我,抱抱我!!”
云悠悠也“噗”地笑了,景穗也露出笑意。
景弦脸都红了,当着爸妈的面,也太那啥了吧!
“不抱!”他立即残忍拒绝。
“呜呜呜呜呜……”喝醉的艾青映开始耍赖撒娇。
景弦被烦死了,只好又伸手搂住他:“好了,别闹别闹了!”
“没有闹呀。”艾青映蹭在他怀里,再也不愿意动了,过了十分钟再一看,好么,睡着了。景弦松了口气,好歹睡着了,不然下一步应该就是要亲亲了!
这顿饭也就算吃完了。
由于艾青映被灌得太早,云悠悠的红包与礼物也不好亲自给了,只好当着他爸妈的面,交给景弦道:“多多帮青映收着吧。”
他们送给艾青映的,除了景弦妈妈准备的这些,还有景弦爸爸亲手作的一幅工笔画,左侧提了诗句,还是首藏头诗,点了他们俩的名字,盖了自己的私印。画上是鸳鸯,景弦再仔细看看,颜色不对,原来不是鸳鸯,而是鸳鸳,都是雄性。
好吧,景弦也有点服气了,难怪他爸当年能做出那样的事来,看似淡然平和的高傲世家派头背后,原来也是这么可爱呀。
总之,景弦非常喜欢,而又惊喜。
傅真真自也有礼物送给景弦,她给了一个红包,很厚,一个精致的盒子,很重。艾月白送给景弦的,是两本明朝的古籍。景弦拿在手里仔细看,艾月白笑道:“是家里收藏的,不是什么大师之作,但也是那个年代留下的东西,都是孤本,还算有些意义,你留着玩吧。”
景弦最喜欢的就是这些东西了,他们家也有传世的珍本古籍,外公爷爷都送过给他。他小心翻看这两本,一本是手稿集,另一本是书信集,的确都是普通文人之作,可这样的普通人留下的东西,更值得去做研究。
艾月白看景弦是真喜欢,笑道:“下回来家里看吧,家里很多,都是你们的。”说着,他就看向景穗和云悠悠道,“亲家,什么时候来我们家里吃饭?”
景弦爸爸和妈妈自然是立即应下,也约他们来自己家里吃饭,其乐融融地分别约好了时间。
傅真真独自扯着面纸,不想去艾月白的家里,心里不痛快,可为了儿子,也只好忍了。
这个时候迷迷糊糊的艾青映又醒了,听到他爸说什么古籍、文物,他又献宝地说:“多多,我家里东西可多啦,你要是没班上,我给你开个私人博物馆!!我们不怕!!!”
他可真能!偏偏艾月白点头:“不错,可以。”
景弦无言以对,好吧,艾青映跟他爸爸也很像!完美地继承了他爸妈的各项特点!
艾青映再乖乖道:“多多,我家还有上次我们在博物馆看的那种床呢,你说叫拔步床,那我拿出来,我们——唔唔唔——”
景弦一把捂住他的嘴,实在是不敢再听他胡说八道了。
四位长辈这个时候倒是一致地看着他们俩笑了。
“呵呵。”景弦干笑。
艾青映的爸妈顺路把景弦爸妈带走了,可能也要再聊聊?
景弦拽着小醉鸭上自己的车,艾青映已经醉得彻彻底底。
景弦用力将他按进车里,他也没醒。
景弦坐在驾驶座上,看睡得既熟,却又皱眉很难受的他,再度想到艾青映跟他爸妈说的那些话,上前,轻轻地亲亲艾青映的上嘴唇。
他的宝贝鸭鸭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