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后面就是卧室,卧室的门锁没有坏,但屋子里很凌乱,所有的箱柜都被打开了,衣物、被褥抛得到处都是。叶东明看得很仔细,每一个细小的地方都没有放过。过了很久,才转头问道:“村长,盛寡妇家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村长摇摇头:“从不曾听说过。她男人祖上几代都没有发过迹,当年嫁过来的时候也没有带什么值钱的嫁妆。”
这时候孙二家的媳妇插口道:“官爷,我知道,盛大姐有一个银坠子,是当年陪嫁之物,值几两银子。她男人死后,就不戴了,平时就放在那个荷包里。前几日她回娘家看兄弟、侄子,到我家买大公鸡,打开过荷包,那坠子还在,另外还有几两碎银。”
荷包已经空了,坠子和碎银很可能被凶手拿走了。
“方元,你怎么看?”
被问的是一个年轻捕快,只有二十岁左右,大概做捕快也没有多久,明显有些紧张,但脸上有一丝不易觉察的兴奋。他舔了舔嘴唇,说道:“基本上可以确定是谋财害命。”
“哦?”叶东明道:“何以见得?”
“死者没有仇家,也没有情人,不是仇杀,也不是情杀,屋子里被洗劫过,钱财不见了,我想不出其他可能。”
“一个守寡多年的农妇,家徒四壁,只有一个银坠子值几两银子,犯得着为此杀人吗?”叶东明淡淡问了他一句。
“这……”方元愣了一下,道:“也许是流窜犯作的案,正好摸到这一家。现在接近年关,有些在外讨生活的人没钱回乡,会铤而走险,杀人劫财,这种事情常有发生。”
“歹人如何进来?”
“院墙不高,身手敏捷的人只要跳一跳,手掌搭住墙头,就可以翻进去。”
“盛寡妇为什么死在院门口?”
“许是她听到动静,出来查看,凶手躲在暗处,突然窜出来将她打翻。那棒槌本就在院内,很容易得手,也不会惊动邻居。”方元一开始还有些不敢确定,但说到后来,越来越觉得自己说得有道理,很有些理直气壮了。
叶东明“唔”了一声,不置可否,转而对一直跟在他身后的萧寒说道:“三郎,你看出什么没有?”
萧寒没有想到叶东明会问他,摇了摇头,道:“陶大哥,我对办案毫无所知,根本看不出什么。”
叶东明微微一笑,道:“细节引出真相。”随后背着手走出了卧室。
萧寒和方元互视一眼,跟了出去。
“屋子里虽然被翻过,银钱也不见了,可是你们注意没有,虽然所有的箱柜都被打开了,但床上只有被褥被扔到了地上,床板没有被掀翻。”叶东明边走边说:“大大小小的箱子都被打开了,可是居然不看床板下面,这个盗匪可不怎么专业。”
方元皱起了眉头,萧寒也若有所思。
“另外,刚才仵作的报告你们也听到了,按照血液的粘稠度和尸体的僵硬程度判断,盛寡妇的死亡时间大概是在早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昨夜村上没有其他人家里被盗,你觉得盗匪为什么要在天亮时分潜入盛寡妇家偷盗?”叶东明说着,已经跨出堂屋,走回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