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夫君!”
周婉然知道那块玉佩对顾谨彦来说很重要,今早他匆匆离开后不久便回来寻那玉佩,见周婉然完好的将玉佩为他佩戴在腰间后,他才放下心来。
那翡翠龙纹玉佩是皇家身份的象征,见玉佩如见王爷,若落得歹人手中便是无尽的祸事。
周婉然见着他将系在腰间的玉佩摘下,毫不犹豫的递出去。
“我拿不到,你再往前点!”那黑衣人将揽在周婉然身上的手伸出去,但刀依旧架在她的脖子上。
“不要!”
周婉然怕极了,但心里却还是不希望顾谨彦走上前。
可顾谨彦却十分淡定的一步一步向前,直到那玉佩放到黑衣人手中,黑衣人接过玉佩便一瞬间将周婉然推出。
周婉然身体向前一倾,结结实实的落在顾谨彦的怀里。
这一瞬间生死的感觉,让周婉然不知不觉的落下眼泪,她以为他根本不会救她,她以为他会放弃她而选择玉佩,她以为他根本不会在意她的死活。
可这一瞬间,她落在他的怀里,她才意识到,他原来并不是她认为的那样。
“有我在,别怕。”
幽深的眸子落在她的脖颈上,那刺眼的鲜红落入他的眸中,心疼后便是熊熊怒火。
“将他拿下!”
伴随着顾谨彦的话落,信仁和萧敬然破门而入。
玉佩到手的黑衣人本要夺门而出,却不想被人截住,便转身向着窗户跑去。
信仁和萧敬然身形迅速,两步便追上了黑衣人,信仁抓住了他一只手,本以为牵制住了他,却不想那黑衣人竟放弃了抵抗,但却将手中的玉佩顺着窗户扔了出去。
那玉佩带着优美的弧度,从窗户里飞出。
他们的房间在客栈的二楼,信仁推开黑衣人想纵身接住那玉佩,可最终还是晚了一步。
眼看着那玉佩坠落,落入楼下接应人的手里,转眼消失不见。
信仁怒气冲冲转向那黑衣人,“你们是谁,玉佩去了哪里?快说!”
信仁抓住他的一瞬间,黑衣人将牙齿中的毒药咬破,口吐鲜血,毒发身亡。
“王爷,这里不安全了,我们得赶紧离开。”萧敬然说。
顾谨彦点头,“准备马匹,立刻离开。”
“王爷那玉佩怎么办?”
顾谨彦低头看了一眼怀中安然的周婉然,“无妨,早晚会拿回来。”
经过了这惊魂一幕后,一行人连夜离开了客栈,向着济南而去。
夜路黑暗不好前行,但却也是天然的伪装,前行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都未遇见一个赶路的人,到是安静的很。
顾谨彦怕夜里风大,便在周婉然的披风外又将自己的披风也给她披上。
信仁见王爷如此,他便也学着将披风给了采青。
“王爷,方才你不该救我。”
王爷为了她失了玉佩,这一路她都在自责。
方才顾谨彦离那黑衣人最近,他本可直接上去擒住那黑衣人,可他却未管玉佩,而是接住了即将摔倒的她。
可她摔一摔又有何妨,玉佩失了,未来将会有祸患。
顾谨彦见着身前的小女人半天不语,竟是在为他担心,嘴角忍不住一笑。
“你此刻不该叫我王爷,该称我为夫君。”
这时候他竟然还在意这个,周婉然不禁破涕为笑。
见她笑了,某人的嘴角便也多笑了几分。
到达济南的时候,已经是子时了,入了城,顾谨彦并没有像之前一样下榻客栈,而是来到了一座府邸,正门牌匾上高高悬挂林府两字。
信仁上去叩门,说明了身份后,那小司去回禀,没一会便出来一位年龄与顾谨彦相仿,十分书生气的男子。
那男子见到顾谨彦,喜出望外。
顾谨彦也自是十分的高兴,两人一看便是多年的好友久别重逢。
“顾兄,好久不见。”
“林兄,自京城一别后,以是五年光阴。”
两人在门前寒暄完,那林府的主人便招呼着一行人入内。
林府的前厅里,顾谨彦和林之恒两人坐在厅中上坐,两盏清茶,怕是老友相见,说上三天三夜都不觉烦。
“谨彦你此次来济南,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我也好有所准备才是。”
顾谨彦默了默,“实不相瞒,此次南下是有公事在身,原本不想讨扰你,但如今我们在路上遭遇不测,无奈之下才只能来借林兄你这林府住上几日。”
“你我多年兄弟,什么讨扰不讨扰的,这话未免也太见外了。”
顾谨彦说:“并非见外,实在是事情严重,不想你被牵扯进来。”
林之恒笑道:“这有何难,只要你将事办妥我自然不就就安然无恙了,你们只管在这住下就是,你我关系鲜为人知,他们不会找到这里的。”
林之恒说完,眼神便落在顾谨彦带着的几个人身上,信仁跟随王爷多年自然认识,萧敬然他们从是好友,只剩下周婉然和采青。
“这两位女子是?”
林之恒看向顾谨彦,顾谨彦一笑介绍,“这位是我内人周氏,那是她的随身婢女。”
顾谨彦话落,周婉然大方行礼,“周氏婉然,见过林公子。”
顾谨彦介绍完,林之恒便不住的打量她,“你是婉儿?”
周婉然有些愕然,但看到林之恒的相貌后,勾起了童年的回忆。
“你?你是林家哥哥?”
“真的是你,婉儿。”
林之恒又一次喜出望外。
“你们认识?”
某人的话,似是带了一些酸味。
林之恒转过身,惊讶道,“没想到你竟娶了周大人的长女。”
某人终于黑脸,“我为何不能娶周大人的长女?”
林之恒面色有些尴尬,他惊讶的原因是他明知顾谨彦的正室是曾国藩的长女,这周家又怎还肯再嫁长女为妾。
周婉然上前一步,“夫君,真没想到妾身儿时的邻居,竟然是您的好友,真是有缘。”
“哦?你们竟是邻居?”
周婉然回答:“周府旁,如今的李大人府邸,便是原来的林府。”
顾谨彦道了一句,“那的确很近。”
顾谨彦的醋意周婉然没大察觉出来,但萧敬然却早早就看了出来。
“只一墙之隔,那当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缘分啊!”
此话一出,顾谨彦便更加不悦,周婉然再后知后觉也察觉出了异样。
见着某王爷的脸一会青一会绿,只得悄咪咪的躲在王爷的身后,不敢再多说什么。
同时这萧敬然看热闹不怕事大的这笔账,她也一并记下了。
“婉儿你这脖子怎么了?受伤了吗?”
周婉然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缠着纱布的脖子,见着顾谨彦的脸色,尴尬一笑,“小伤,以无大碍了。”
周婉然说完,林之恒才稍放心,但转念还是让下人去取来了他珍藏的药膏给她。
周婉然局促的站在那,见着药膏,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直到身前某人寒意四射的眸子望了她一眼,她方才顿悟。
“夫君以为我备好了药,这个我若收了,用不上也是浪费,还请林哥哥留给有需要的人吧。”
周婉然本想客气的说,心意领了,东西就不要了,可想了想觉得不妥,便咽了回去。
还好她明智,此话一出后,顾谨彦的脸色果然缓和了很多。
林之恒叫管家安排了客房,夜色也晚了,他们一行人便回了各自的房间休息。
说是回房间休息,但真正休息的也只有周婉然和采青。
旁边的屋子灯火通明,顾谨彦,信仁和萧敬然三人正在连夜商讨对策。
周婉然见着这夜深了,想着他们或许会饿,便备了些茶点端过去,以供他们果腹。
可走到门口,周婉然却听到里面讨论。
“这次夺玉佩的人,肯定是大宰相指使的。”
“此次皇上派我们来济南彻查官员贪污,就是想用两股势力相互牵制,达到平衡。”
说话的这两个人,一个是信仁,一个是萧敬然。
“不是牵制,而是清剿,济南官员贪污太过严重,已经到了不得不清的地步,但父皇忌惮大宰相的势力,自己不想得罪便秘密派我前来。”
顾谨彦说的十分落寞,他是个不得皇上属意却又太过优秀的皇子,他所有的一切都超过了他的大哥。
皇上本有意立大皇子为太子,而大臣却大多属意于他,如此这般,他便成了皇上立太子途中的绊脚石,虽杀不得,但却可让他自生自灭。
“就是因为如此,咱们才更应该完成任务,铲除大宰相的羽翼,不然到时皇上不闻,大宰相碾压,咱们可就身处险境了。”
“我自是知道结果,可如今济南官员何人贪污,何人未贪,带头人是谁,背后支持的人又是谁,毫无线索又不能打草惊蛇,如何查起?”
皇上大寿那日,大皇子当着众人将一名妖艳舞妓送给皇上,惹得皇上龙颜大怒,当场罚大皇子禁闭。
但也就在那日,皇上派他南下,秘密调查济南官员的贪污,只告知贪污,却不知何人有贪污嫌疑,贪污何物何事,这般的笼统,顾谨彦自知不是个容易的差事,甚至是有意为难。
“贪污的官员易查,可这官员背后的秘密却不易得知,擒贼先擒王,若想要一网打尽,还需先把这秘密找出来。”
“王爷,我或许知道隐藏在济南,操纵官员贪污幕后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