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回王府前,周婉然提出想要去大安寺看望母亲,毕竟从周府一别之后,她还未见到母亲,也不知母亲是否安好。
顾谨彦本是有公务在身,抽不出时间陪着周婉然,便叫来信仁保护她。
马车一路驶出京城,大约走了一个时辰,车子停在一座山脚下。
“小夫人,后面这段是山路,马车上不去只能步行了”信仁跳下车说道。
周婉然走出马车,看着半山腰上的寺庙,原来母亲就住在这里。
“无妨,我们走上去便是。”
秋日里虽是凉爽,但踏上这崎岖的山路后,周婉然除了气喘吁吁便只剩下大汗淋漓了。
踏着一路石板上山,周婉然早已不知走了多久,总算走到了大安寺门口。
佛家清静之地,自是只瞻仰到佛门便已觉得心旷神怡。
进寺叩拜了佛祖,询问了周家祠堂所在后,周婉然便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一路小跑走过去。
当周婉然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一身素衣正跪在牌位前,诵经积福的时候,眼泪早已止不住的流下来。
“小姐!”
一旁的碧络看到了门口的周婉然,早已喜出望外。
而王氏听到小姐两字后,更是一脸的不敢相信。
她眼里含着泪水,缓缓的将身子转过去,目光落在门口那一抹娇小的身子上后更是不敢相信的将手里的珠子都掉落在地。
“婉儿?”
她轻轻叫了一声,心里却是激动不已。
“娘!”
周婉然大喊一声,便跑过去紧紧抱住了王氏。
哭着说:“娘,这些日子你受苦了。”
王氏抱着她日思夜想的女儿,手掌抚摸着她的背,笑着说:“傻孩子,这一切碧络都告诉我了,娘不苦,到是苦了婉儿这般的为娘费尽心思。”
周婉然梨花带雨的看着母亲,“女儿不苦,女儿为娘做什么都不觉苦,王爷待女儿很好,女儿真的一点都不苦。”
王氏心疼的摸着周婉然,嘴里还不停的道:“傻孩子,你这个傻孩子!”
母女两个相见,自是要好好的叙旧一翻,周婉然将她从周府到入王府,她的所有计策都同母亲讲了,而王爷对她的疼爱她也同母亲讲了,她讲这些,只为让母亲安心,她在王府过的很好,同时她也会为母亲沉冤昭雪,抓出陷害母亲的凶手。
幸福的时光总是稍纵即逝,时间已快到午时,周婉然今日除了来看望母亲,回府后还要拜见王妃,若回去晚了便要误事。
王氏自是知道王府不同于周府,而此时女儿的身份也不再是周家大小姐,而是王府的侍妾,需要恪守的规矩自然是要比以前多的多。
周婉然恋恋不舍的和母亲拜别,临走前周婉然将碧络留在了母亲身边,以照顾母亲起居。
回到王府时已经是中午,周婉然回到合芳苑用了些午膳后,便去了雅阁请安。
雅阁的院子里还是和之前一样,一院子盛开的芍药花争奇斗艳。
周婉然站在院里等着张嬷嬷去禀报。
没一会张嬷嬷便过来引路,此刻王妃正在内室里休息,便是快要午睡了。
“奴婢给王妃请安,王妃娘娘金安。”周婉然走进来,十分恭敬的坐足了礼仪。
虽说她未同王爷南下之时,王妃带她还算和善,但那时她并不得王爷喜爱,而她又有意接近王妃,当时的她在王妃眼里,应该算是盟友。
可如今她同王爷在江南互生爱慕,已然是定了情的,如此她再回王府,虽然她仍然希望与王妃互好,可怕是王妃再也不会把她看成是朋友,而是敌人了。
“周妹妹请起,你同王爷南下回来后,到是与我变得生疏了。”
曾柔见着跪在地上的周婉然,虽是低着头,但面色红润,白里透红的样子,不想也知道必是受了不少的雨露恩泽。
“王妃严重了,给王妃请安是奴婢的本分。”
周婉然此刻根本听不出王妃的心思,便也只得小心翼翼的答着,希望不要惹怒她才好。
“周妹妹,我让你起来,你还跪着干什么,张嬷嬷快给周侍妾赐座。”
张嬷嬷应声后便把旁边的凳子搬过来,“周侍妾请坐。”
如此这般周婉然自是要领命的。
她局促的坐到凳子上,曾柔看着她如此小心翼翼的样子,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又不是老虎,难不成还能吃了你?”
周婉然嘴上应承笑道:“王妃娘娘这是在笑话奴婢胆子小呢。”
但心里却想着,你的确不是老虎,但却是比老虎还可怕的王妃,若惹了你,下场怕是也不比惹了老虎能好到那去。
“若你胆子小,怕是这天下便再没有胆子大的人了。”曾柔笑着,不紧不慢的说着。
“娘娘严重了,奴婢胆子再大也只是个奴婢,自然还是要听娘娘的。”
周婉然不明王妃是何意,此刻已是差点吓破了胆。
而座上的王妃却是忍不住的一直在笑。
“周妹妹这次同王爷南下,为救王爷险些丧命,说到底是有功劳的,你无需这般的拘谨。”
周婉然莫名,她为救王爷险些丧命?怕是王妃听错了吧,难道不是王爷为救她,中了敌人的弓箭险些丧命吗?
还有她此次出行的确险些没命,可那也只是她命不好,一只夺命蝴蝶非要来找她,她才会毒发,这和救王爷也无半分干系,到是王爷又一次的救了她……
周婉然听着有点迷糊,但又不敢否定她的话,便是王妃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曾柔见着周婉然不语,便又说:“周妹妹此次南下深得王爷喜爱,伺候王爷有功,自是两样功劳都要赏的。”
就这样,周婉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有功,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带着一大堆赏赐回到了合芳苑,就连她找到了能治水银之毒的莫佗神医都忘了同王妃说。
她本是心里打算着,若王妃迁怒她,她便用莫佗献媚,以求保命,可谁曾想王妃不但没把她当做敌人,还十分友好的赏了她这么多东西,且还给她安了一个保护王爷有功的名头。
看来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原来王妃并没有她以为的那样善妒,她其实是一个心胸很宽广的人,但想来能坐到王妃位置上的人,必定不是凡人。
周婉然回到合芳苑,采青仍在恢复当中,顾谨彦还没有回府,信仁便送她回来后就一直在采青身边照顾。
周婉然见着信仁这般的尽心尽力,自是也觉得采青找到了好归宿,十分替她感到欣慰。
与信仁一同陪着采青聊天,周婉然才知顾谨彦今早在青楼里寻到信仁后便勃然大怒。
不用想也知是因为她,原本顾谨彦以为她是遇到了坏人,被人贩子卖到了青楼,可早上他为周婉然赎身后,才从金妈妈口中得知她竟不是被卖来的,而是自己送上门的,且还不只她一人,连着信仁采青和莫佗也都住了进来。
他把周婉然托付给信仁,自是信任他能护她安全,如今却是他太高估了他,不但没能保护,竟然还带头领着她住进了这腌臜之地,险些被人轻薄,如此这般的真相,他得知后还岂能容忍?
信仁自是不会提这些事情,但采青闲来无事便提了起来。
周婉然知道是顾谨彦误会信仁了,他们去青楼这件事,信仁是自始至终反对的,只有萧敬然和她执意坚持,也因为采青的身体状况,最终决定暂时留下安身。
日渐黄昏之时,顾谨彦回了王府,周婉然躺在塌上继续看着她南下之前未看完的书。
可不想王爷却突然进了,把周婉然吓了一跳。
“门外的人都怎么了,王爷来了也不通传一声。”
周婉然本以为王爷今早说的只是句玩笑话,他回来后会去王妃那里,所以并没为王爷到来而做任何准备,如今王爷突然来袭,她便急匆匆的叫人去备茶,自己也下塌行礼,“奴婢给王爷请安。”
顾谨彦见着眼前如此这般拘谨的小人儿,自是不再像他们在江南时的那般。
夫君换成了王爷,妾身变成了奴婢,这称呼怎么听都觉得十分的有距离感。
“婉儿不必如此拘束,你这里可有饭菜,本王还未用晚膳呢。”
回了王府,顾谨彦便不能再称周婉然为夫人了,但他对周婉然的感情却并没有因为称呼和环境的改变而减少。
周婉然听着王爷还未用膳,便吩咐婢女准备晚膳。
虽说王爷的态度并没有因为回了王府而有任何的变化,可环境和她的身份有所变化,她多少的拘谨还是有的,毕竟她不是个恃宠而骄的性子,总是时刻提醒着自己是何身份。
“怎么,回了府里倒是不认得你的夫君了?”
顾谨彦笑着将周婉然拽到怀里,薄唇在她的脸颊轻轻一吻,门口上菜的婢女见了,羞吓得忙后退几步,不敢叨扰。
周婉然见着门口的婢女闪身,便是羞的红了脸,柔弱的小手攥成拳,想要推开某王爷的怀抱,可某王爷却是任谁人看去,他就是抱的她紧紧的,不肯松手。
从厨房上菜过来的婢女越来越多,周婉然只觉得自己怕是再没脸见人了。
“王爷,您快放手,这么多人看着呢。”挣脱不开,周婉然便只得扶在顾谨彦耳畔求情。
顾谨彦自是和周婉然的想法不同,她怕被人看到他们之间亲密,可他却是最不怕被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自是越多人知道越好,他此刻恨不得明日就昭告全府,她周婉然是他顾谨彦心尖上的女人。
又一夜的温存与缠绵,与昨日相比,周婉然自是有了些许的经验,便是激情过后,不再如昨日的那般不适。
绯红如桃花般娇艳欲滴的小脸,此刻轻伏在那宽厚结实的胸膛上,周婉然听着顾谨彦胸膛里强劲有力的心跳声,手指不停的在他胸前的某个两点上画着圈圈。
“青楼之事怪不得信仁,是我为了采青不受奔波之苦,坚决要去的。”周婉然思来想去还是想要为信仁解释一下。
此刻仍有些粗喘的某王爷,大手摸过身上小人儿的脑袋,“若是什么事都听你的,那我何苦还再派他过去多此一举?”
顾谨彦一句话便让周婉然吃瘪,是啊,听她的她差点把自己搭了进去,实在没有底气反驳。
“那也不该全怪信仁,他只有一小部分的责任。”即便如此,周婉然还是想帮信仁说说情。
“派他过去便是为了护你周全,昨日你一夜未归,他到第二日早上竟还不知,你说还要他何用?”
周婉然哑然,那日她被金妈妈带走,刚巧采青又一次昏迷,信仁和莫佗都在忙于照顾采青,就忽略了她。
但这事周婉然又不能告诉顾谨彦,只怕得她说了,王爷会更加迁怒于他因私误公。
“王爷,消消气可好?”
说理说不过他,周婉然便只能拿出她小女人的手段,伏在顾谨彦的身上一阵的撒娇,只叫的某王爷身体上的某物又一次凸起。
幽深的眸子中便是熊熊燃烧起的欲望之火,信仁跟了他这么多年,做事事无巨细,最为让他放心。
他将他心里最重要的人托付于他,他本是未曾有一点担忧,却不想会是这般的让他失望至极,他怎能不气。
可眼前的小人儿为了让他消气,又是这般的讨好撒娇,他本也知道这件事并不是信仁的全部责任,如此一来倒也变得不气了。
“你真想让我消气?”
周婉然肯定且真诚的点头,“嗯。”
见着这小人儿上套,某王爷便露出了鬼魅坏笑。
轻纱幔帐,闺房情浓,自是伴随着某小人儿的一声惊呼,某王爷又一次挺身而进,肆无忌惮的驰骋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