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说,这生男生女真不是我能决定的,这事决定于你,和你的染色体有关。”韩墨儿不走心的说道。
“什么体?”
“啊,就是体...魄,体魄强劲就生儿子,弱鸡就生女儿。”
尉迟轩亦然知道“弱鸡”是什么,不过从韩墨儿的表情上也能知晓“弱鸡”不是好比喻。
他将韩墨儿往身上一抱,用沙哑的气音威胁到:“那墨儿觉得我强健还是弱鸡呢?”
“强健,强健,我家王爷最是强健。”韩墨儿赶紧讨好。
最近因为她有孕在身,尉迟轩一直规规矩矩,但有时她玩笑过头惹毛了他,尉迟轩便会借收拾她之机,用不可言说的方法纾解一番,那情景,若放到网络小说中会被锁章一百年。
“王爷,你可知道韩琼儿因何入宫?”韩墨儿赶紧转移话题。
尉迟轩嗤笑一声:“你那妹妹手段了得,趁皇兄微服出宫,将皇兄拿下了。”
威武!韩墨儿竖起大拇指。
韩琼儿原来没有舞台施展不了争斗的才华,现在终于有了,整个后宫都是她的舞台,韩墨儿摇摇头,人各有志,只要自己觉得值得就罢了。
她将此事抛于脑后,不再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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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墨儿对韩琼儿入宫之事无感,但有人受不了这等刺激,差点患了失心疯。
“凭什么!韩琼儿她凭什么?要相貌没相貌,要才华没才华?她凭什么能入宫做妃嫔?六品才人?她也配!”
韩嫣儿对着满室神佛与先祖发着疯。
“我原来竟是小看她了,没想到她竟是这样一个狐媚的女人,连皇上也敢勾引!”
“父亲为何不罚她?同是私会外男,为何偏偏要把我关入佛堂,拜这无用的菩萨!为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这韩府,哪里容得下我?父亲眼中从来就没有我,没有我!哈哈哈,如今韩墨儿风风光光,韩琼儿嫁入皇宫,只有我...只有我要被关在这里三年!三年啊,哈哈哈三年!呜呜呜三年之后,什么都完了,都不属于我了。”
韩嫣儿又哭又笑,疯狂之态吓得丫鬟躲到了墙角中,小丫鬟也在心中苦叹,为何是她领了这差事,要若守着这样的韩嫣儿三年。
“二小姐,二小姐,你没事吧?”小丫鬟战战兢兢的问道。
“他们就是不想让我好,韩墨儿、父亲,包括祖母,她们都见不得我好,我要出去,我要离开这里,我要变强大,我要她们全都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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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晚舟自那日让韩志清打出门外,便一直在等着韩府主动寻上门来,让自己娶了韩嫣儿。
女子失了贞洁,要么自刎谢罪,要么常伴青灯。
以韩府对韩嫣儿的珍重,定然不会让宝贝女儿选了这两条路。
那么只剩最后一条路,让自己娶了韩嫣儿,也算给了她一条活路。
即便当日韩志清表现得十分强硬,但陆晚舟亦觉得胜券在握。
认为冷静之后,韩府必然请他登门,商讨婚事。
可过了七八日了,为何还没有动静?
以陆晚舟对韩府老夫人和主母的了解,不应该让他等这么多日子啊?
如今将军府已经回不去了,那日曹夫人便没让他跟车回府。
她眼神不屑至极,语气阴阳怪气地说道:“陆公子是韩府的亲戚,我们怎么好再行劳动您做一个小厮?还是不要折煞我们了。”
言罢便登了车,快马加鞭离了韩府。
陆晚舟满脸带笑地恭送曹夫人和刘芸的车驾离开,只是嘴边的笑容逐渐变成狠厉阴森。
左等不至、右等不来,陆晚舟失了耐心,刚想出去探听一番,便得知了韩府三小姐即将入宫为嫔妃的消息。
他心中咯噔一声,胜券在握的底气泄了一半。
韩府又有一个姑娘出了头,还会不会在乎韩嫣儿的生死?
他紧紧皱着眉,琢磨着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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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病沐休了多日的韩志清刚刚一到衙署门口,便被陆晚舟拦了下来。
韩志清对他厌恶至极,像看到蟑螂老鼠一样躲着走。
“韩大人,晚生有礼了。”
早上上衙之时,翰林院门前人来人往。
陆晚舟一身青竹色长袍,玉面芝兰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你来作甚?”韩志清低声斥道。
“我来提亲啊。”陆晚舟声音不小。
“你!...你休得胡言乱语!”
“韩大人心中清楚事情始末,我不过痴心一片,既然韩府不让我进门,我只能到这里向您提亲了。”
陆晚舟面上一派朗月之色,看不出半分无赖的神色,但却又是在做着地痞无赖之事,说着流氓狂徒之言。
韩志清被他气得心头一痛。
“陆晚舟,你这是在威胁我?”
“不敢不敢,晚生只想让大人成全。”
“成全个屁!”韩志清一声低喝惹得附近人侧目。
他恼怒地看看周围,将声音又压低了几分:“你之想法我会不知?你原来跟着毕丹国的公主陷害墨儿,如今失了势,又以如此龌龊手段想要娶了嫣儿,你想干什么?我韩府既无什么滔天的权势,也无丰厚家产,我看你这算盘是打差了!”
“欸,韩大人,此言差矣。原来君合公主与礼王妃竞艺,我可半分手段都没使,若是使了手段,结果也不会是这样不是?如今我与嫣儿两情相悦,并没有其他非分之想,韩大人莫要听了他人的挑拨啊。”
“挑拨?你也配!”韩志清啐了一口,转身欲往门里走。
陆晚舟直起一直弓着的身子,唇角扯上一个冷笑,他一步上前覆在韩志清耳边说道:
“韩大人,我明天还来。”他左右环顾四周窥视的目光,“若是你还想留嫣儿一命,就别让我等太久。”
韩志清蓦地面色一白:“你!你你!”
陆晚舟一拱手,恭敬地退走了。
韩志清站在原地良久,一时没了主意。
。。。。。。
陆晚舟说道做到,日日到府衙门外报道。
接连四五日之后,他公然带着媒人登了韩府的门。
韩府如今主母被送至庄子上,二小姐韩嫣儿在家庙悔过自新,三小姐送进了宫中,本就人丁寥落的韩府,现在只剩一个老爷,小少爷,两个姨娘和孟老夫人。
韩琼儿进宫后,本以为韩志清会将掌家之权交予张清华,毕竟母凭女贵,现在的张清华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但令人意外的是,韩志清竟将掌家之权交给了刚刚过门的沈丹珍。
此举当然惹来了孟老夫人和张清华的不满。
但韩大老爷拿出了老爷做派,行事极其公正严明,办了一场公开考核,以测试两个姨娘的掌家之能。
他让各大铺面的掌柜的将今年上半年的账册送到韩府,请二人过目核账,寻找纰漏,安排下半年事项。
结果不出所料,张姨娘败下阵来。
即便她不情不愿,也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韩府的对牌和钥匙交到了沈丹珍手中。
孟老夫人忽觉大势已去,原来好拿捏的儿子不知何时变得如此强硬又寻不出错处。
她看着琴瑟和鸣的韩志清与沈丹珍,将后槽牙都咬出了血。
这些日子,她时常在想,自己怎么就落得了这步田地?
这些年她一步错步步错,失了对韩府的控制不说,在都城中的风评也每况愈下。
戳她脊梁骨的人越来越多,皮笑肉不笑的人越来越多,这让视权势地位如性命的孟老夫人几欲发狂,又无奈不能破局,只能生生隐忍下来。
她思前想后,这一切都是因韩墨儿而起,如果不是那个扮猪吃老虎的韩墨儿打乱了她的众多筹谋,自己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境地!
佛珠一下一下地撞出沉闷的声音,孟老夫人憔悴的面容上泛着诡异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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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丹珍领了掌家之权,下人们请她示下,是否让陆晚舟和媒人入府。
“是不是有人旁观?”沈丹珍语气肯定。
“是。咱们府外围了不少人,都在议论。”下人回到。
“那就请他进来吧,让张姨娘去招呼。”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张清华咋咋呼呼地进了沈丹珍的院子。
她现在是韩才人的生母,气势自然拿的足足的。
“沈姨娘可不好让我去招呼陆晚舟,我答应了老爷不与张家人见面的。”张清华拿起乔来。
“老爷上衙去了,陆晚舟是外男,我不好亲见,也不能劳动母亲。您是他的姨母,招呼一下他最为合适。”
未等张清华驳斥,沈丹珍接着说道,“不过经张姨娘提醒,我也记起来您不能见娘家人这事,是我疏忽了,那便将陆晚舟请至外院正厅,等着老爷下衙再招呼吧。”
“这...”
张清华的本意是责难一番之后再勉强应下,一是去探探陆晚舟的底,看看他到底要如何行事,自己也好有个准备,别向上次一样无辜被波及;
二是借此向沈丹珍施压,你今天让我去招呼陆晚舟,明日就别管我见不见娘家人。
可没想到,沈丹珍并不在意陆晚舟有没有人陪,那样一颗定时炸弹说晾着就晾着,老爷下衙还有两个时辰,黄瓜菜都等凉了。
“找几个家丁看着陆公子,如果他不守规矩,就打晕了捆起来。”沈丹珍淡淡地向下人吩咐。
这样也行?......
张清华从未与沈丹珍共过事,一直以为她不过是懂得点算筹的乡下姑娘,没想到行事如此霸气,她真的不怕陆晚舟以后会成为韩府的姑爷吗?
陆晚舟和媒婆真的等了两个时辰,等的那媒婆中途加了一次价才罢。
陆晚舟等得心火暗生,脑中构想了多个版本以后出人头地,将韩府人踩在脚下摩擦的情景。
终于,韩志清迈着四方步进了正厅。
他下衙后便听说陆晚舟带着媒婆登门,他心中一惊,回府后直奔沈丹珍院子,打算与其商量了一下如何处理此事。
沈丹珍边拨弄算盘边说道:“陆晚舟如今身败名裂,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若狗急跳墙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韩志清听得此言面色又沉重了几分。
“这事说难处理也难处理,说好处理也好处理,他现在孤家寡人,生生死死又谁在乎?”
“丹珍,你是何意?”韩志清话里打着颤音。
沈丹珍见状笑了一下,将胆小的韩大人拖到身前:“不是让你去杀人,把他从都城弄走便是了。”
“他一个大活人如何弄走?”
“去找墨儿,她自然有办法。”沈丹珍笑着说。
“墨儿?你说让她去求礼王?”韩志清摸不到头脑。
沈丹珍觉得自家的韩大人真是傻得可爱,她嫁入韩府之时,韩墨儿摆了那么大的阵仗,他这个当父亲竟还认为自家闺女是个柔弱可欺的女子。
“不用想这些了,交给我处理,我明日去趟礼王府,今日你就先将陆晚舟打发走即可,满足了他也行。”
直到走进正厅,韩志清脑子还是晕晕乎乎,不知沈丹珍之话到底为何意。
不过韩大人向来听话,进屋便对着陆晚舟说:“行,你回去听信吧。”
陆晚舟一下子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明明觉得要打一场恶仗,竟这样轻飘飘地胜利了?
难道他今天的举动让这个官声极佳的韩大人害怕了?
哈哈,和我斗,这个老古董还不是对手。
陆晚舟神情得意,正想说几句漂亮话,缓解一下这几日咄咄逼人之态,毕竟以后娶了韩嫣儿还要仰仗韩志清这个岳父给自己铺路。
正待此时,一个丫鬟跑了进来,慌慌张张地说道:“老爷,老爷,二小姐要见您。”
“胡闹!她到底知不知道她正在自悔!告诉她老老实实悔过,不许生事!”韩志清怒道。
丫鬟梭了一眼陆晚舟,怯懦地说道:“二小姐用剪子逼着自己脖子呢,说您要是不见她,她...她就自尽。”
韩志清忽地站了起来:“让她自尽,她自尽也不是一两次了,她有那个胆子吗?”
“父亲,你当真是看不上我的,我在你心中竟是这般无用,是一个连自尽都不敢的人!”
韩嫣儿的声音夹杂着怒火和悲戚传进屋子。
“嫣儿!”
韩志清看着将剪子架在脖子上,血流了一身的韩嫣儿一步步走进屋子。
她身后跟着一大群下人。
“老爷,不是我们不拦着二小姐,不让她出家庙,她就要自尽啊。”
“都下去,全都下去!”
韩志清十分心疼,韩嫣儿出事他一直自责不已,觉得是自己没有尽到父亲之责,才至韩嫣儿鬼迷心窍要攀附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