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临一愣,动作僵硬的把水接过来，“没了。”
王娇看了看两个人,总感觉情况有点不对。
第四小节很快开始,明南把水放在长椅上,再一次迈着步子进入到场中。
开场高二年级的开球，那个人直接把球传给明南。
而高三的似乎换了战术,候素慕像一道闪电一样的回防，直接冲了过来。
随着一起跟过来的是高三的另一个人,他们两个像两堵墙一样包围了明南，死死地贴着他。
高三的估计也反应过来，新上的这个男生是主要得分的,准备盯死他。
尽管他们已经没有什么逆风翻盘的希望了，但是能少丟一个球就少丟一个。
明南被这两个人堵的死死地,想投出去肯定是不可能了，他看了一眼旁边的人,想要把球传给季青临。
他刚要抬臂,余光向下一撇，发现候素慕开始搞小动作，手臂弯曲似乎瞅准了他的腹部,明南微微一顿，身形往旁边一歪，手上的球直接掉落，他伸手抓住候素慕出的拳头，另一只手迅速成拳,直接打在对方的腹部。
没有人看清发生了什么，只见那个球突然就落了下来，然后被高三的人夺走，而站在明南面前的候素慕捂着肚子，人蹲了下去。
所有人都愣了，高三的人集体傻眼，挨得最近的人跑过来，“老侯，你没事吧？”
裁判根本没吹哨，在这个时候明南夺下那个人手里的球，快速跑到线内。
又一记漂亮的进球。
高三的人叫了暂停，裁判走过来询问情况，候素慕捂着肚子，脸色发白，嘴唇都变紫了，他摇摇头，说自己胃病犯了，需要去医务室。
高三再次换了个替补，候素慕临走的时候看了明南一眼，目光里伴随着狠戾。
常在河边走，他还是第一次湿鞋。
王娇看到他不善的目光，歪着头担心的看着明南，“明哥，你没事吧？”
“没事啊。”明南表情不变，用毛巾擦了擦自己的汗，“我能有什么事？”
休息时间到，高三那边失去了一个大将，更是士气低迷，后面打的很没活力，就跟半投降的状态差不多。
明南这一场篮球赛，也彻底让他声名远播。
*
六点，一中学生吃晚饭的时间。
小食堂的东南角，袁权的声音要把房顶掀开。
“卧槽，太牛逼了，我回来的路上就听说我明哥把高三那群狗虐的连亲妈都不认得了。”他手里拿着高举鸡腿，格外的生龙活虎，“太可惜了，这种场面我竟然去医院了，我太遗憾了，明年，明年篮球赛，我一定要站在我明哥旁边跟他并肩作战，如果能和我明哥打一场球，那我就死而无憾了。”
体育老师带他去医院检查了全身，除了背部磕青了一点，没有别的毛病，回来以后就直奔这里，正好赶上小炒全部上桌。
“你那球技就得了吧，上场指定要拖我明哥后腿。”王娇在一边格外的嫌弃他。
“啥都不懂你。”袁权回怼过去，“你一个老娘们，大老爷们的事插什么话。”
“说什么呢。”坐在他旁边的李黛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你这鸡腿还是用娇娇饭卡给你刷的，知道什么叫吃人嘴短吗。”
“嘿我这暴脾气。”袁权撸起袖子，“你们是疯了吧，都忘了我是谁了吧，我可是一中小霸王，怎么现在谁都敢骑我头上拉…”
“闭嘴。”明南及时制止了那个不雅的字，“吃饭。”
“哦。”袁权咬了一口自己手上的鸡腿，瞬间乖的像小绵羊一样。
“饮料来了，饮料来了。”李启抱着几瓶饮料从水吧那边跑过来，到了以后迅速放在桌子上，他甩甩自己的手，一边坐下来一边抱怨，“凉死了，这都快冬天了，为什么要喝冷饮。”
“他们刚运动完，当然要补充一点能量，而且我们打了这么一场胜仗，不喝酒已经很扫兴了，必须要喝点肥宅快乐水快乐一下。”王娇拿过来一罐可乐，拉下拉环以后，顺手就递给了明南，对他一笑，“明哥，喝可乐，你是我们高二的功臣。”
明南接过来，喝了一口以后放在手边，又拿起筷子夹了不远处的糖醋里脊，王娇看他似乎很喜欢吃，就把盘子往他这边挪了挪，然后刚准备伸手给自己拿可乐的时候，一只手拦住了她。
“娇娇，你这段时间不能喝凉的。”季青临的语气轻柔，把可乐挪了挪，“喝点汤，还热呢，你不是最喜欢喝紫菜鸡蛋汤了嘛。”
“她为什么不能喝凉的？”袁权听到这话抬起头，嘴里的东西还没有完全的咽下去，不过他很快的就反应过来，拍着自己的大腿“嗷”了一声，“你俩也太恶心了吧，王娇你是不是要来那个啥了，不是季青临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你们太恶心了。”
“要死啊你。”
啪。
又是一巴掌。
李黛不满的看着他，“这种事猜到就行了，你还说出来，你怎么这么贱。”
被打的袁权低声的骂了一句脏话，然后高高举起自己的巴掌，满脸狰狞，“我给你说李黛，除了我妈还没有女人打过我，你在跟我动手，你信不信老子一巴掌抽死你。”
“袁权。”明南冷声喊了他一句，“你想抽死谁？”
“我我我。”袁权秒怂，“我错了哥，我吃饭哥，我不说话了哥。”
袁权没了声音，明南往王娇那边看了一眼。
只见她耳朵那里通红，手都不知道往那里放。
害羞了？
有什么好害羞的？
明南放下手里的筷子，他垂着眼睛盯着人看了一会，那种情绪又回来了。
郁结而沉闷，像是一大块石头压在他的心口上。
袁权说的来那个啥是啥？
季青临为什么知道她这么多事。
连她喜欢什么汤都知道。
“我吃饱了。”明南突然站起来，声音冰冷，“先走了，你们继续吃。”
*
天已经完全暗下来，明南抄着兜在操场上漫无目的走。
别的学生都在上晚自习，他整个人像是孤魂野鬼一样的游荡。
这个时候，竟然连巡查老师都没有。
马上要到月中，月亮也圆了一半，通明的挂在天上，给撒了一片月光。
明南心头上的郁闷挥之不去。
甚至越走越烦。
怎么会这样？
他满脑子都是王娇和季青临，自虐的想象着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画面，想到最后，他用力踢开脚下的石子。
去他妈的。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拿出来就看到了王娇的微信。
王娇：「你怎么没来上晚自习？」
明南：「不想上。」
王娇：「……」
任性啊。
大哥你只是赢了篮球赛，可不是立了功，怎么这么猖狂。
不过她还是又发了一条。
「你在哪？」
几分钟以后，明南看到王娇手提着一个塑料袋从教学楼那个方向跑过来，见到他以后，整个人兴奋的跳起来。
他们最后坐在了主席台那边的台阶上，方位正好，正对着月亮。
四下无人，王娇从塑料袋拿出来几个小面包和一罐小牛奶递给他。
“明哥你饿不饿？”王娇笑的特别傻，“我看你吃的不多，给你拿了点零食。”
一中虽然管的松，但是还有的检查还是会有，王娇冒着被查的风险跑出来，竟然只是担心他饿了。
突然之间，明南心口上的那块大石头就没了，他接过来小牛奶，把吸管插进去，然后喝了一口。
“明哥，你篮球打的真好，以前学过吗？”
“嗯。”明南点头，“我初中是校队的。”
刚开始他学篮球只是不想回家，参加校队的话可以名正言顺的在学校里多呆两个小时，而且有比赛的话，还可以拿奖金。
“这样啊，怪不得。”王娇莞尔，抬头看了看远处的月亮，觉得今天晚上格外的安静。
十一月的晚上已经有些发凉，王娇正感觉自己穿的少了的时候，一件带有体温的外套落在她肩膀上。
王娇扭头看了明南一眼，“明哥，你…”
“没事，我不冷。”
“谢谢明哥。”王娇道谢，然后说：“明哥你人真好，你知道吗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挺害怕你的。”
“嗯。”明南撕开包装袋，咬了一口面包。
“可是后来我觉得你挺好的，根本就没有那么坏。”王娇夸他，“你刚转到我们班的时候，也有很多人传你消息，说你打了三中的老师。”
“我没打。”
“啊？”
“我没打他。”明南声音淡淡的，开始跟王娇解释，“开学第一天，我没有校服，那个人也不听我解释，非要□□我，带我去了不知道是不是主席台的一个地方，骂我的时候有只蚊子飞他脸上了，我就拍了一下。”
“就这样？”王娇一愣。
“就这样，我没想打他，那个蚊子特别大，我看的心里难受。”
“那五中呢？”王娇又问：“那个被你打的校霸呢？”
“我也没打他。”明南回忆起来叹了口气，“他在厕所堵的我，还没打呢，自己就摔倒了，然后摔断了尾巴骨，直接送医院了。”
“真的吗？”
“真的，地上有水，他跑过来踹我的时候滑倒了，我本来都想好…”明南说到一半，看到王娇整个人笑成一团，他表情松弛下来，好奇的问：“你笑什么？”
“没什么哈哈哈哈…”
“有那么好笑吗？”
“哈哈哈哈有。”
“别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