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上的赘肉,明显减少,整个腰身都变得紧实许多,腰侧甚至有还了起伏不甚明显的曲线。
之前,乔满满觉得这具身体不只是胖,还有一些地方明显是虚弱状态下的浮肿。如今腿部与胳膊上的浮肿全部褪去,目测与之前相比,不止细了一圈!
再看皮肤,黑沉和暗黄不再明显,从皮肤肌底开始焕亮起来。虽然还没有完全变白,但皮肤的整体颜色开始变浅、变淡,在并不如何明亮的室内泛着健康柔和的光泽,看起来舒服顺眼许多。
乔满满又迫不及待地将小镜子翻出来,镜子中的脸也有了些许不同。
脸部浮肿褪去以后,横肉变少,五官和脸型开始渐渐凸显出来。
如果说原来的那张脸像一张圆圆的黑饼,现在这么形容已经不贴切了,这张饼的下半部分线条已经有了往里收紧的趋势。乔满满用手摸了摸自己下颌骨的形状,感觉如果完全瘦下来,她应该会有一个特别秀气挺翘的小下巴。
五官变化最明显的是眼睛。横肉变少后,眯缝小眼变大,杏核眼的轮廓初见端倪。
之前被挤得变形的鼻子也显露出来,鼻尖小巧,鼻管秀挺,是她比较喜欢的鼻型。
乔满满欣喜地想,这张脸的底子好像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糟糕。
欣喜之余,不免又有些震惊,这才短短三天,她身体上的变化就如此明显,这灵水的作用说逆天都不为过!
乔满满开始反思,小白螺的灵水如此神奇卓效,估计也代表着稀少珍贵。如此说来,她先前是不是用的太多、太不知节制了?
小白螺只有指尖大小,她却每天要用掉它身体体积数十倍的水,就算螺壳内真藏着一个须弥空间,但这灵水恐怕也不是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灵水的生成或许需要一定条件,只是这条件是什么,她还不清楚。
为了避免白螺中的灵水出现透支、枯竭等情况,乔满满决定以后减少用量,每天只喝一小口,洗脸洗澡时仅滴一滴。如此,既可节省,又能循序渐进改变自己的形象,避免引起别人的怀疑和调查。
乔满满穿好衣服,一切都收拾停当后,便打算将木桶里的水淘出去。
玻璃窗尚未安装,屋内的光线有些晦暗,加上木桶是深棕色的,一开始乔满满压根没瞧出来桶中的水有何变化。直到她用新买的白搪瓷盆去淘水,才发现了端倪。
她用过的洗澡水已经变成了灰黑色,与之前她皮肤上的灰黑黏垢如出一辙。
怪不得她会这么快变白变瘦,原来她体内的杂质、垃圾都被灵水置换出来,溶在水中。
还有四五天就是年三十,这些天乔满满足不出户,一门儿心思躲在家里实践着变美大计。
到了二十九这天,乔满满听见自己紧闭的院门被咚咚咚敲响。
乔满满放下手头正在做的事,走出去开门。
“呃,找错门了。”
门一开,外面的人看见乔满满先是一愣,随后掉头就走。
乔满满唇角微勾,什么都没说,嘭地一声,直接将门关上。
没过多久,门又被拍响,这回的动静可要比上一回大很多,只听那拍门的频率和力道,就能知道来人有多么激动。
乔满满没理会,她正在抓紧时间藏东西。
外面的人却已经等得不耐烦,拍门的声音变得更加急促,中间甚至还用脚踹了几下,“乔满满,你开门!我知道是你!”
乔满满放眼巡视一圈,见没什么破绽,这才慢条斯理地走出去开门。
门被重新打开,林红娟站在门口不做声,微眯着一双吊梢眼,将面前的人从头打量到脚。
越看,眼中讶异越盛,这还是乔满满么?
如果不是之前向村支书打听过确切地址,又在刚才第一次敲门碰面时感觉到眼熟,她根本就想不到这人会是她那个黑胖笨重的二嫂。
几天没见,到底发生了什么?乔满满怎么会瘦这么多,皮肤好像也变白了,瞧着要比之前顺眼不少。脸上的横肉消失不见,从前那张惯常凶横的脸孔如今变得柔和起来,竟让她想到了一个文绉绉的词,珠圆玉润。
见林红娟盯着自己没完没了地看,乔满满眉头微皱,手上一动,就想将门重新关上。
林红娟的鸡爪子伸过来,死死抓住门板。“乔满满,你不让我进门?”
“看够了?”乔满满面上淡淡的,也并非真不让林红娟进门,如果今天不让她进门,明天村里就会传出闲言碎语。
林红娟走进院门,四处打量,待看见狭窄的院落和低矮破旧的房子时,不屑地撇了撇嘴,一脸的嫌弃。
这乔满满什么眼光,梅雨姐明明告诉她东边的院子最好,结果她却选了一个最破最烂的。看来人是变瘦了,脑子却还膀肿着。
“你咋变瘦了?”林红娟看了一眼这个破院子,就没有再看第二眼的兴致,转而问起自己最好奇的事。
“你有事没事?没事就回吧,我这正忙呢。”乔满满对林红娟的问题避而不答。
“你在忙什么?”林红娟一听乔满满在忙,一双眼睛亮出贼光。
这大过年的能忙什么,肯定是忙着做吃食呗。分家时,乔满满可是得了将近四百块呢,现在她的厨房里肯定有好东西,看来她来得正是时候。
林红娟想到这些,都不等及乔满满回答,一头就往厨房扎去。
待看到厨房中蔫了叶子的白菜,快要冒出芽的土豆,不由呆住了。
这根本就不是她预想中热火朝天、冒着油烟、溢着香气的厨房,大鱼大肉一样没有,灶台上甚至连锅都没架起来。
那乔满满到底在忙什么?
乔满满跟在林红娟后面走进来,她走到灶台边坐下,用火钳子翻动了几下炉中的火炭,又从旁边的竹篓中拎出一块布,随口道:“说吧,到底有什么事。”
林红娟凑过去,看见乔满满正一边烤着地瓜一边缝制着什么东西。
乔满满正在做的是一对护膝。
这两年三清乡在改造河渠,劳动主力就是下放到各村牛棚里的劳改犯。
在河渠干活,不分春夏秋冬。春挖淤泥,冬拓河道,夏秋还要趟水引流,牛棚里很多人都落下了老寒腿的毛病。
乔满满做的这对护膝正是要送给一个叫做程春阳的女人。
按书中所说,程春阳原是江大资深教授,后来因言辞不当,成为重点改造对象,被下放到三清乡最贫困的清水村参加劳改。
前阵子,作乱了十年的势力终于倒台,那些住在牛棚里被称为“牛鬼蛇神”的人开始陆陆续续得到平反。
程春阳大概是他们中间最后一个得到平反的人,也是最后一个离开清水村的人。
乔满满想要参加77年的冬季高考,她需要有一个人给自己领路,程春阳不仅学问深厚,离村也最晚,正是她的首选。
书中还曾提过一笔,程春阳其实是梅雨未来的导师,但现在梅雨还不知道她的导师正住在清水村的牛棚里,每天与她呼吸着同一片空气。
林红娟在旁边看了几眼,看出乔满满正在做的是一对护膝。
深蓝色底,浅蓝色细格纹,还挺好看。这应该是在公社中扯的细棉布,可比乡下人自己织的土布要强太多。
林红娟心中嫉羡乔满满手握“巨款”,还可以自己当家做主,想买什么就买什么。这样想着,口气便不由冲起来。
“乔满满,娘让你年三十来家里吃饭。娘说虽然分家分灶了,但毕竟还是一家子骨肉兄弟,过年就应该待在一起热热闹闹的,也显得咱们老林家兴旺红火。所以你必须得来!”
乔满满一听就知道,这哪是王彩凤能说出来的话,肯定是林老头。他既怕林中南退伍转业拖累家里,又怕他真的有能耐就丢下林中北和林中西不顾,所以一边同意分家,一边又想牵着线不放,哪头都不想丢下。
“对了,明天你准备拿啥东西去?”林红娟不甘心地又走了一圈,东翻翻西看看,结果没发现一样好东西。
“我看你这里要啥,啥没有。不如就揣点钱孝敬爹娘,别忘了还有我、三弟、以及你两个小侄子的压岁钱。”
“我给你们压岁钱?你们是想认我做娘,还是咋地?你要敢认,我就敢给!”乔满满似笑非笑回应道。
据她所知,程桂兰可从来没给过两个儿子压岁钱,她这个做婶娘的又凭什么给?
王彩凤倒是很疼自己的小儿子小闺女,每年都要给两人包红包。但不说林红娟比她这个做嫂子的岁数还大,并且满十八已经可以嫁人了,就单论辈分,压根儿从来没听说过嫂子还要给小姑子小叔子压岁钱的事!
认乔满满做娘?这让她咋接话?林红娟郁闷地想。
自从乔满满从火车站回来,说话做事就和以往大不相同,好像一下子有了底气,总能让她吃瘪。
“小气吧啦,不给就算了!那爹娘那份呢?”林红娟仍是不依不饶。
乔满满故作惊讶地问:“我不是前几天刚孝敬过吗?咋爹娘还跟我要钱呐!”
林红娟恼怒道:“哪是爹娘想要钱,你别胡说!”
“喔,不是要钱啊。红娟,不是我说你,你也老大不小了,说话做事怎么还不过脑子?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些话传出去,整村人都得背地里笑话爹娘吃相难看。”
之前分家时,她曾当着众人的面给了王彩凤整整二十五块钱。如今二十五块钱可是工人一个月的工资!
她之所以愿意给出这二十五块钱,防的就是这一天。这点钱也可以让她站在舆论制高点,一旦王彩凤等人对她作出一点出格的事,她都会是舆论的偏帮方。
林红娟便宜没占到,还惹了一肚子气,愤愤地哼了一声,“娘让你明天一早就过去,你记着点。”说完踢踢踏踏地走了。
乔满满懒得管她,连送都没送。
虽然林中南离开前曾说过,如果不想去老房子那边,就不用过去。但乔满满还是决定走一趟。
这是她在众人面前展示新形象的机会,让大家先稍微适应一下她的改变,等她以后彻底变白变瘦也不会有人觉得过于惊奇。
第二天,乔满满睡到自然醒。这段时间她没吃过早饭,每天清晨只喝一口灵水,既能充饥又能减肥美肤。
林红娟让她早点去老房子那边,乔满满并不打算照做。去那么早肯定要干活,她手上的冻疮因为每天都用稀释过的灵水清洗,才刚刚好利索,可不想再一次受伤。现在她在家清洗东西都尽量用温水,老房子那边可没这个条件。
乔满满无所事事,便又拿起那对护膝加紧缝制,她想尽量在今天做完。因为正月里的前几天有讲究,不让动针线,否则就要劳碌一年。
原本乔满满对这些风俗习惯从不以为意,但现在都发生了穿书、重生、灵水等这么多离奇的事,让她不由开始注重起这方面的东西。
乔满满手巧,穿越之前就是红遍网络的手工达人,自然对这些针线活十分熟练。
这对护膝不仅外观漂亮,而且十分轻盈柔软,一点都不显得笨重。因为乔满满在里面填充了鸭绒。
这些鸭绒是赶集时买到的,当时乔满满看到这些鸭绒就想到了程春阳。买回来后,她清洗晾晒了好几遍,直到没有异味才加进这个护膝内。可以说十分用心了。
做好护膝后,乔满满看了一眼外面的太阳,估算了一下时间,觉得老房子那边应该忙活的差不多了,这才把春联贴好、灯笼挂好,然后锁了院门,施施然拎着一串处理好的肥肠不紧不慢踱步走去老房子。
年三十,大家都在家里忙活着年夜饭,田埂旁的小路上一个人都没有,直到乔满满走到有人家的地方,才渐渐感受到过年的那股热火劲儿。
家家户户都冒着温暖的炊烟,院里院外时不时传来孩子们嬉笑追逐的声音。
过年最高兴的莫过于小孩子,因为只有这一天才是一年之中吃得最饱最好的一天。条件稍好一点的人家还能扯布给孩子做套新衣,条件不好的人家,也会给孩子买两块糖甜甜嘴。
路上都是小孩子,看见乔满满走过来,都盯着她看。
“这人谁啊?看着有点眼熟。”
“是不是谁家亲戚,来串门的?”
“看起来像城里人。”
“你们看她手里拎的东西,也不知道谁家那么倒霉,竟有人拿这么恶心的东西走亲戚,这东西白给我吃,我都不吃!”
说这话的是林洪江,他根本没认出乔满满来。
乔满满也不愿意搭理这个熊孩子,她觉得整个老林家,除了林中南就属林宏海还能看得过眼,剩下的不是奸馋懒就是胡搅蛮缠不讲理。
到了老房子,王彩凤和程桂兰正在厨房里忙活,林红娟则坐在院子里悠闲地晒太阳嗑瓜子。
要说王彩凤也是真惯孩子,林红娟都十八了,王彩凤还没让她下过厨房。林红娟之所以难嫁,除了瘦得像鬼,也是因为啥啥都不会干,男方家的一听就打退堂鼓。所以在婚嫁市场上,若真要论斤称两,她与原身乔满满都半斤八两。
可就这样,她还整天瞧不起原身,觉得自己比原身好上太多。
林红娟嘴边瓜子皮翻飞,一边嗑一边斜眼瞅着乔满满,“你咋才来?都说了让你早点、早点!娘和大嫂都忙活一上午了,你也不知道过来帮忙,谁家媳妇像你这样。”
乔满满也不动气,直接怼回去,“知道她们忙,你为啥不去帮,倒有闲工夫嗑瓜子,谁家姑娘像你这样又懒又馋!”
林红娟气得差点没把瓜子皮噎进食道。她又忘了,乔满满和从前不一样了,跟她说话得提着小心,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把人拐进坑里。
“红娟,跟谁说话呢?是谁来了?”王彩凤的大嗓门在厨房里响起,很快人便走了出来。
“呦,这是谁家姑娘,长得可真喜庆,看着怪招人爱的!红娟,这该不是你在县里的同学吧?”王彩凤拉住乔满满的手,上来就是一通夸。
林红娟像看见鬼一样看着她娘,激动之下,终于还是把瓜子皮噎进了食道,难受地压了压嗓子,又咳了两声,才气急败坏嚷道:“娘,她是乔满满!乔满满啊!”
王彩凤惊的一下子扔开乔满满的手,不敢置信地拔高嗓门,“你说她是谁?”
“乔满满,她是您二儿媳妇乔满满!”林红娟忍着喉咙里的那股难受劲,大声跟她娘强调。
啪嗒!是有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乔满满侧头看去,只见梅雨正呆愣愣地站在门口,震惊地望着自己。脚下则是一袋子东西,正是梅雨因为惊讶而失手丢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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