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美惠的卧室里,范美惠面露担心。
沈薇梨拽着沈心莹回房谈事,紧关房门,说明事情不小。
担心归担心,她也信任沈薇梨,这孩子打小身上就有份稳重。
虽说也偶尔和人动手打架,那也都是在别人触及到她底线的时候,她才动手。
不管怎样,她相信这个她看着长大的这个孩子。
片刻后,沈薇梨敲门进来,脸色已恢复平静。
范美惠抬头看她,女儿长这么大,第一次剪短头发到肩膀的长度,像换了个人似的,显得五官更加精致漂亮。
沈家人都是塌鼻梁,唯独她是高鼻梁小翘鼻,也难怪从小就被议论说她不是亲生的,哎。
沈薇梨坐到床边,握起妈妈,轻声说:“妈,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范美惠心里咯噔一下,面上笑说:“梨梨啊,你别用这么沉重的语气和妈说话,你直接说。”
沈薇梨说:“妈,我不想把我中奖的事,告诉心莹。”
说罢,沈薇梨抬头看向妈妈,目光里有些“对不起”的不安神色。
房间安静少许,渐渐的,沈薇梨垂下眼,莫名有种自己是“白眼狼”的感觉。
忽然这时,范美惠张开双手,把沈薇梨揽在了怀里。
范美惠因常年吃药的关系,有些胖,肚子胖,腰粗,沈薇梨双手环着她妈的腰,有种肉肉的温暖。
她妈身上有很浓的油烟味,她从来不觉得难闻,甚至很喜欢闻。
范美惠多少知道一些的,知道沈心莹没将沈薇梨当亲姐,沈心莹总认为沈薇梨是他们家的养女,这个家养了沈薇梨二十多年,沈薇梨合该为这个家和她付出。
她也知道沈薇梨的性格,若不是沈心莹做了非常过分的事,沈薇梨不会说出这样的决定。
范美惠温声说:“梨梨啊,听妈说,这份大奖,是你的,是你一个人的,是你命中该有的,你有权利做任何分配和打算,你不想告诉心莹,就不告诉,妈听你的,你不要有任何压力,不要有任何不舒服。”
沈薇梨鼻子发酸,眼睛渐渐浮起了水雾。
范美惠轻叹道:“还有啊,梨梨,妈刚才想啊,妈能借上你的光,以后开个小店,就已经很不错了。关于旅行的事,你出去高高兴兴地玩,好不好?”
沈薇梨猛地抬头打断,“妈,你说什么呢?”
“听我说,”范美惠笑着拍她脑袋,“哎,你这性格,别急,妈这辈子都是老老实实赚钱过日子,出去旅行不干活,心里就不踏实。这样,妈以后的开的小店若是赚钱了,我拿我自己的钱去和你旅行,行不行?”
沈薇梨面色很急地想再劝。
范美惠说:“宝贝啊,你不是想让妈高兴吗?妈看见你在外面玩得高兴,妈就高兴了,妈现在就特别想把你说的小店开起来,这日子对妈来说,可就太充实高兴了,你能明白妈的心情吗?”
“还记得吗,妈总唠叨说以后想开个小店,但妈从来没说过想旅行什么的,妈的愿望啊,就是开个小店,天天乐乐呵呵地做小生意。”
范美惠说了很多关于她的小店的设想,越说越高兴,满眼都是憧憬。
沈薇梨慢慢意识到她中了大奖后,希望和她妈环游世界只是她的想法而已,而她妈更想做的是希望开自己的小店,她应该去支持她妈想做的事,也就不再劝说旅行的事。
“还有件事,梨梨。”
范美惠犹豫着说:“你中奖了,但是妈没有道德绑架的意思,就是,你要去找找你亲生父母吗?妈没逼你和赶你走的意思,就是当年你父母可能真的是生活过得不好,才那什么你的。我就想,如果他们现在处于很困难的环境,比如也需要手术,或者深陷麻烦,你……要不要去看看他们?”
“才那什么你的”,范美惠没能说出来,但沈薇梨明白,这句话是“才‘卖’了你的”。
沈薇梨低头看手,默不作声。
范美惠说:“妈知道你心里有怨气,有恨,因为他们只对你有‘生’之恩,没有‘养’之恩。但是没有‘生’,哪来的我和你爸对你的‘养’呢?宝贝,爸妈也很感谢和你的缘分,你很善良,就当作为爸妈去谢谢他们对你的‘生’之恩好不好?妈不希望你的生命里有遗憾。”
沈薇梨沉默。
她是被抛弃被卖掉的,她真的不想再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可在她妈的角度,她妈希望她能替他们,去对她亲生父母说一句感谢的“生之恩”。
窗外月牙好似在摇晃,沈薇梨心里动荡不安。
良久,沈薇梨才哑声说出一句话,“我不会去找他们,也不会对他们说一个‘谢’字,在他们以两千块钱卖掉我的时候,我就和他们不再有任何关系。”
范美惠轻轻叹息,不再劝了。
沈薇梨刚和沈心莹打了一仗,晚上她不可能再和沈心莹在一个房间睡了,也不想在第二天早上洗漱的时候碰上抢洗手间,沈薇梨就先回方小卉出租房睡。
临走前,沈薇梨将从沈心莹那里拿来的手链留给了她妈,说这是周燕焜的,会让唐沛有时间来取。
范美惠看到这手链,不知是沈心莹偷走的,只以为是周燕焜曾经送给沈薇梨,她轻叹问:“梨梨,有没有什么话要带给他的?”
沈薇梨轻轻摇头,“没有,他只把我当姐,就再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顿了顿,沈薇梨怕她妈误会这手链有故事,解释说:“妈,这个不是他送给我的,也不是我特意留下的,只是收拾东西的时候忘记了。今天找到,就还给他。我不想欠他的。”
范美惠点头,“好,妈知道了。”
*
一辆车猛地一脚刹车听到沈薇梨家楼下。
车门打开,一个人影迅速冲下车,推开楼道门,发出一声剧烈“砰”声,大步冲上楼。
站到门前时,他呼吸还急着,胸膛剧烈起伏着,快速而重地用力敲门。
“沈薇梨?沈薇梨!”
周燕焜粗哑的声音大喊。
范美惠和沈心莹听到敲门声和叫喊声,同时走出房门。
范美惠挥手让沈心莹进房,她去给周燕焜开门。
沈心莹站着没动,还想看热闹,范美惠指着她冷道:“沈心莹,你给我听清楚了,以后凡是和你姐有任何关系的事,你都不许搭边!”
沈心莹见过她妈这个发狠的表情,就是她此时若是摇头,她妈就能上来打她。
沈心莹性格再叛逆,心底终究还是怕妈的,耗子见猫似的进屋,关上门,不敢再出去。
范美惠想起手链,回房取了手链,而后打开门。
周燕焜见开门的是范阿姨,他声音尽量放得平稳,但仍能听出声音里有波动,“范阿姨,我找我姐,我姐在家吗?”
范美惠看着面前的年轻人,满面急色。
他应是急的,额头上有汗,穿着的白体恤胸前也被汗水浸湿一大块。
面前这个年轻人,她也算是看着长大的,在家里对待她们这些保姆,总是有礼有节。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英俊的眉宇里总是有着浓郁的自信,偶尔在家里与父母吵架时更是嚣张跋扈,何时这样火烧火燎般焦急过。
范美惠说:“少爷好,梨梨刚走。”
周燕焜急道:“她去哪了?”
范美惠顿了两秒,没说她去哪,只是拿出女儿留下的手链,递给周燕焜,“周少爷,还有这个手链,梨梨让我还给你。”
周燕焜强烈起伏的呼吸、心里快要着火的焦灼感,忽然滞住。
这就是他今天发现少了的那条手链。
沈薇梨这是什么意思?
她本想留下这条手链,现在又决定不要了吗?
范美惠静静看着周家的这位小少爷,她能想到女儿为什么会喜欢他。
他们周家的基因好,各个长相都出类拔萃,周先生周太太五官眉眼就没的说,这周燕焜也长了张很英俊的脸,在人群里准时最惹眼的那一个。
周燕焜上小学的时候,就很黏着念初中的沈薇梨,总是一口一句“我姐”。
他哥刚走那阵子,谁叫他吃饭,他都不吃,只有沈薇梨给他送饭,他才吃。
有一次他被硬拽到饭桌前,大家都以为他会发脾气,结果他突然说了一句,“我姐呢,我要和我姐一起吃。”
他手割破口子,流了血,别人给他包创可贴都不行,他说:“我姐呢,让我姐给我吹两下再包。”
后来周燕焜再长大了些,读初中的时候,沈薇梨在高中遇到校园暴力,周燕焜大发雷霆带人去学校,到底是把那几个人给打了,在学校放话谁都不许惹沈薇梨,沈薇梨是他周燕焜的姐。
周先生从学校回来后生气,在客厅里怒声训斥周燕焜,让周燕焜认错,周燕焜偏不认错,在周先生面前站得笔直,冷着脸坚定说:“我没错,她是我姐,我姐被人欺负了,我不保护她,谁保护?”
周燕焜读高中的时候,沈薇梨读大学,他经常向他妈说软话,“妈,我姐今天有英语辩论赛,你给我请个假,我去我姐学校给我姐加油。”
“妈,我姐学校有运动会,我姐报了长跑,我去给我姐加油。”
再后来,他刚读大学的时候,沈薇梨在实习。
那时候沈薇梨在一家科技公司的外企英文技术支持部工作,经常早班夜班都有。
这些保姆都知道周燕焜对沈薇梨好,因为他经常去厨房说,“阿姨,我姐爱吃糖醋排骨/爱吃虾仁饺子/爱吃炒蚬子,你给我做一份,我送我姐单位去。”
后来沈薇梨觉得坐办公室的工资实在不高,开始做直播,每天讲话嗓子疼,周燕焜就回家里问,“阿姨,嗓子疼有食补的办法吗,润喉那些汤之类的,给我姐熬两碗,我姐嗓子疼。”
“阿姨,胃疼怎么办,胃疼是不是要多吃面食,给我姐多包些饺子,冻上了我去给她。”
周燕焜还知道沈薇梨喜欢吃开心果,兜里总是有开心果,没事儿给他姐剥开,硬塞进他姐嘴里,笑得既嚣张又暖。
这样黏着她,保护她,支持她,照顾她,心疼她,惦记她的大男孩。
沈薇梨的动心,就再自然不过了。
可是这个大男孩啊,只是将沈薇梨当姐而已。
范美惠心疼女儿,也心疼面前这个好孩子,但是没办法,感情的事强求不得。
一个当爱情,一个当亲情,不一样啊。
范美惠原方不动地将沈薇梨的话告诉给周燕焜,“少爷,梨梨还说这项链不是她特意留下的,只是收拾东西的时候忘了,今天找到,就还给你,她不想欠你的。”
周燕焜只觉得脑袋嗡一声响,里面他一直绷着的期待裂开,突然失去了所有的支撑。
怔怔看着这条手链。
他本惊喜地以为这是她特意留下的,因为她还留恋他。
结果她只是落下了而已。
她说不想欠他的。
所以还给他。
真是一刀两断切得干干净净。
周燕焜手里紧紧握着项链,这是他们最后的联系,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联系了。
周燕焜心脏仿佛在一阵阵揪痛,让他难以发出声音。
发出的声音嘶哑断断续续,“阿姨,她有和我留过什么话吗?一个字,也没有吗?”
范美惠轻轻摇头。
周燕焜紧紧闭上眼,快要发疯了,沈薇梨到底是怎么做到这样绝情的!
范美惠看面前的周少爷快要崩溃的模样,到底是看着长大的孩子,终归是劝了他两句:“周少爷,你既然只把我家梨梨当姐,你还找她做什么呢?她走了,而且会过得很好。你啊,就当作梨梨从来没存在过吧,好不好?别再找她了,她去过自己的生活了,你也该去过自己的生活。”
周燕焜摇头,什么叫做她去过自己的生活了?
她去过自己的生活了,是和那个男人吗?
她这么快,就完全不在意他了吗?
周燕焜猛地往里冲,“阿姨,我姐是不是在家?她在不在家?你骗我。”
范美惠没拦着,让开路说:“她真不在家。”
周燕焜冲进去,站在空空荡荡的客厅中央,心疼得快要窒息。
这些天来,只有他自己知道。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内心的所有情绪。
没有她在身边,他根本提不起精神做任何事。
没有她在身边,他像是突然变成了一个废人。
没有她在身边,他的心都空了。
是她陪他度过这九年,他已经习惯她的一切。
习惯和她一起吃火锅,习惯给她带开心果。
习惯她的唠叨,习惯她的住处是他的避风港,习惯她每次在他喝多的时候来接他。
没有她,他还怎么活啊。
*
第二天早,沈薇梨去徐坛那里取了欠条,撕了。
给她妈转账了很多钱,将所有债务还清,一切债务干净。
沈薇梨和她妈又聊了很多心里话,范美惠劝她放下所有负担压力,去高高兴兴地玩,她也在家开始筹备开自己的小店。
沈薇梨听妈的话,叮嘱妈妈一定要注意心脏问题,不要和沈心莹生气,规定每个月只给沈心莹两千块钱生活费,多了不给。
范美惠也放下了心中的大担子,其一是不再让女儿劳累地还债,其二是不再有任何债务,总是绷着的心脏似乎都舒坦许多。
之后,沈薇梨打车去机场,范美惠望着女儿离开坐上车的背影,突然间泪流满面。
舍不得女儿。
明明她只是去旅行,随时能回来而已,但她就有种女儿要永远离开她了的感觉,难受得发慌。
坐在车里的沈薇梨回头,看着站在原地越来越远的妈妈的身影,两行泪落下,哭得不能自已。
她还是好希望能和妈妈一起去旅行,看遍天下美好的风景,吃遍全球美味的美食。
未来她想建造一个大房子,里面全部都按照她的喜好装饰,亲人爱人和她一起住在这间大房子里。
赏落日,看朝阳,漫步沙滩。
看庭前花开花落,望天上云卷云舒。
与家人爱人在一起,感受世间所有快乐与温暖。
而她自己都没曾意识到,她设想的所有未来里。
没有周燕焜。
*
三个月后。
某影视城附近的五星级酒店。
沈薇梨从电梯里出来,脖子上戴着单反相机,开机,录酒店大厅的vlog。
旅行的这三个月,她一直在做酒店测评式的vlog,在账号为“每日打卡酒店的香梨”的微博上发全世界各地酒店视频,分享酒店特别的设计,也分享自己的旅游心情,涨了不少粉丝。
她的测评都很走心,也有些酒店会邀请她去住酒店,不知不觉间,三个月就成为了小网红。
虽然自己已然是富婆,除了每天钱文柏帮她做的理财生的钱,还能靠每天旅行赚钱,这日子可太舒服了。
不过她的视频里,自己都没入境,都是后配画外音。
沈薇梨这天拿着单反正录像时,忽然迎面走来一个穿着时尚戴墨镜的女人,上来就要抢走她单反。
女人边抢边说:“你别拍了,你还拍!删了,快删了!”
沈薇梨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往回抢,“我没拍你,我拍的是酒店!”
沈薇梨和这个女人争抢间,女人墨镜掉了一半,沈薇梨才认出这女人是明星江苒佳,最近很火。
她也看些小八卦,看到过爆料说江苒佳脾气不好,耍大牌,但奈何江苒佳演技好,也不是整容脸,所以江苒佳怎么作都不糊。
沈薇梨和女人打架从来没输过,抬脚就要踩江苒佳的脚,这时一个男人上来拽她手,估计是江苒佳助理,明显拉偏架,还要抢沈薇梨单反相机。
沈薇梨一个深呼吸提起,张嘴就要怒怼这两人。
旁边响起一道沉稳命令,“江苒佳,王健,住手。”
这俩人忽然听话地同时住了手。
而沈薇梨听到这道她很熟悉的声音,立刻惊喜回头望过去。
男人戴着帽子墨镜口罩,身穿一身风衣,身高挺拔,未露五官,但她依然凭借声音认了出来,是影帝沈丛舟!
之前在商场见过沈丛舟后,沈薇梨偶尔看新闻时会留意一些他的动态,看了很多他的采访视频,她已然算是半个熟悉他的人了,现在再遇见,无端比上次亲切不少。
但是沈丛舟肯定不记得她了,沈薇梨面露亲切激动,却也没想好要怎么开场白打招呼,站在原地没动。
沈丛舟在沈薇梨转身后看到她那双令他深刻的眼睛,也微露惊讶,随即失声笑出来。
沈丛舟摘了口罩和墨镜,轻笑说:“嗨,又见面了,还记得我吗?”
沈薇梨:“???”
影帝居然还记得她??
沈薇梨正要用力点头,江苒佳快步走到沈丛舟旁边,像告状又像撒娇,嗓子捏得很细,“舟哥,你认识她吗?她是谁家狗仔?她偷拍我!”
沈薇梨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十二月份的天气很冷,她穿的是黑色羽绒服,戴着毛茸茸的鸭舌帽,她拍vlog的时候会用不同角度拍,蹲着趴着都有,穿的是双便于活动的运动鞋,可能看着比较像……记者?
沈丛舟也在打量这个女孩,女孩虽然手上在拿着单反,但她身上有种很舒服的随性的气场,没怎么化妆,她戴帽子的模样,也很像是没洗头发而戴的,估计是在度假。
上次在商场,他为女孩挑了件小西装搭配长裙,穿上后很有气质,她的言谈举止也不像狗仔。
他当时对她说,“再见,祝愉快。”
这女孩笑着,像对熟人般说,“再见,祝一切顺利。”
这让他记得很深。
沈丛舟转身对江苒佳淡道:“她不是记者,应该是在拍酒店。”
说着,沈丛舟语气多了两分严厉,“你在外行事能不能注意分寸?公司为了你已经耗费很多公关资源。还有你,王健,你是她经纪人,需要管着她,不是纵容她。”
看热闹的沈薇梨隐约记起江苒佳和沈丛舟好像是同家公司的。
王健连忙点头,“是是是,舟哥,我记住了。”
江苒佳和王健对沈丛舟好似颇为忌惮,两个人都噤声了。
而江苒佳在没好脸色地瞪沈薇梨,仿佛特别不悦沈丛舟帮沈薇梨说话,她嘴边明显用口型骂了句“傻逼”。
沈薇梨眼睛倏然睁大,抬脚就要走过去和江苒佳硬刚。
她今天平白无故被人抢单反,还被骂,也太倒霉了!
沈丛舟不等沈薇梨走过去,他回头训斥江苒佳,“你给我住嘴!”
继而转头看向沈薇梨,温和道:“不好意思,我为他们向你道歉。”
沈薇梨生生停下脚步。
她真的对沈丛舟颇有亲切感,尤其他们还是“沈”家本家,想了想,沈薇梨给他个面子,“没事。”
江苒佳气得不轻,甩着胳膊走向前台,扔过去一张卡说:“一间总统套房,明早七点叫醒我,房间里不要放葡萄,我有密集恐惧,还有鲜花必须要今天的鲜花,别拿好几天的糊弄我,一会儿再叫人去我房间取要洗的衣服,烘干了,我明天早上要穿。”
江苒佳这翻话说得很快,前台小姐几次要插嘴,都没插进去。
直至她说完这些话,前台小姐才出声,“江女士,我们总统套房已经定出去了。”
王健知道江苒佳的脾气,在江苒佳发火之前过去问前台,“我们刚才刚打的电话啊,说还有房间!”
前台小姐抱歉:“不好意思,我们刚定出去。”
沈薇梨听笑了,笑得梨涡深深,眉目灿烂。
她徐步走向前台,摘了单反,放到前台桌上,懒洋洋倚着前台桌,笑着对前台小姐打招呼,“嗨。”
前台小姐也对沈薇梨微笑,“沈女士,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沈薇梨不紧不慢地笑说:“明早七点叫醒我,房间里不要放葡萄,我有密集恐惧,还有鲜花必须要今天的鲜花,别拿好几天的糊弄我,一会儿再叫人去我房间取要洗的衣服,烘干了,我明天早上要穿。”
而后,沈薇梨转头对江苒佳神采飞扬地挑眉说:“刚才那间总统套房就是我定的,不好意思了哦。”
停了两秒,沈薇梨口型道:“傻、逼。”
江苒佳再怎么也没想到总统套房被这个女的定走了,这个女人居然还骂她,江苒佳气得直跺高跟鞋,“你骂谁呢?”
甩手就要去打沈薇梨巴掌。
沈丛舟稳稳抓住江苒佳手腕,用力向后一甩,“江苒佳!”
沈薇梨刚才也要伸手去抓住江苒佳的,没想到影帝给她拦住了!
沈薇梨笑得得意,摊手继续说:“我啊,骂傻逼啊。”
沈丛舟听得在心里失笑,这个女孩除了眼睛和他二婶很像,行事作风居然和他二婶倒是也很像,不能吃一点亏,莫名对她有亲切感。
沈丛舟上前,冷着脸给江苒佳开了间普通豪华间。
沈薇梨拿上单反潇洒地转身走,沈丛舟扬声叫住她,“沈——”
沈薇梨回头,歪头笑说:“沈薇梨,我叫沈薇梨,叫我梨子就好。”
沈丛舟走近她,上下打量她,女孩脸长得很漂亮,骨相也很有明星相,双眸总似闪着光。
他缓声说:“那你叫我舟哥就好,你怎么会出现在影视城附近,来工作还是来玩的?”
沈薇梨坦言笑道:“我有个朋友被一个剧组邀请过来画仿妆,她一会儿到,我正好在附近,就过来陪她。”
方小卉这三个月也很厉害,做成了美妆博主,凭借画各种名人的仿妆,还上过小热搜,被邀请来画仿妆的就是小卉。
沈丛舟若有所思问:“仿谁的妆,是仿赫本吗?”
沈薇梨诧异,“你怎么知道?”
沈丛舟未答,看着女孩反问,“我明天有两场客串的戏,你有兴趣来看看吗?”
沈薇梨很意外,“我?可以吗?”
沈丛舟莞尔:“当然。”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姐姐终于开始这个节奏啦!!!
本章前100评论发红包!!!
今天更了七千字,双更合一了,我觉得,我以后应该都会日六!!!!
日三怎么能够看爽是不是!!!
小时候的少爷:
手出血了,割坏了一个小针眼那么大大大大的口子,不用放大镜看都看不着。
可怜巴巴地向梨梨伸手:“姐,疼,吹吹。”
梨梨敷衍地吹了一口。
小少爷伸着手不收回,“还疼,再吹吹。”
梨梨只好认真地再吹一口。
小少爷继续伸着手:“你还没说呢。”
梨梨:“……?”
小少爷糯糯软乎乎:“你要说,好,姐给小焜吹,小焜乖,吹吹就不疼了。”
哈哈哈哈小少爷可真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