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华只是愣愣地看着自己胸膛溢出来的血顺着他的剑刃滴到地上,仿佛难以置信。
“斐流哥哥,你在做什么?”灵华惊叫道。
慕斐流张了张嘴,“灵华,不是你呼救……”
“斐流哥哥,我只是和姐姐有些误会,你究竟在做什么?”灵华指责道。
“灵华我……”慕斐流握着剑柄慌乱地想解释。
“慕斐流!”夙华眼中满是着眼泪,嘴角溢出了血,“你终究是半点都不信我!”
慕斐流看着她悲痛欲绝的表情,心中充斥着不安,鲜红的血仿佛滴在了他的心上,“我只是……”
眼泪从夙华的眼里流出,顺着她的脸滑落在地上的一摊血上。
她似乎用尽全身的力量吼道:“慕斐流,我真的恨死你了!”
慕斐流心脏剧烈地跳动,刚想开口说话,就见夙华将那支刻着紫藤的白玉簪子刺进了他的胸膛,在心脏的那一边,不及心脏,却让他感觉到一种被刺破心脏的感觉。
随着夙华的往前,刺进她的胸膛的剑又往深了去,差点就穿身而过,慕斐流下意识地往后撤出了脸。
夙华手握着带着慕斐流血液的白玉簪子笑了,她曾抱着多么热烈的想法能够唤醒慕斐流,幻想着她能够将从前的他找回来。
今日他这一剑刺破了她所有的期盼,她真的错了,真的错了。
“姐姐,你怎么样了?”灵华急忙过来扶她。
夙华一把挥开她,“滚!”
这一挥,仿佛用光了她全身的力气,她往前栽倒,千钧一发时一名少年突然闯了进来拦腰将她扶住,还踹了慕斐流胸前一脚将其踹得往后退了几步。
在这时,少年背上了夙华逃出了房间,消失在黑暗中。
“姐姐!”灵华急道,“斐流哥哥,你怎么不把那人拦下,万一他是想对姐姐……”
“他是帮她的。”慕斐流捂着胸前的伤口笃定道。
“那人看起来并不像是落城人,姐姐一直都待在落城,又怎么会认识落城以外的人?”灵华担心道。
“这是她自己的事。夙华她刚刚真的没有要对你做什么吗?”慕斐流直直地看着她问。
灵华面色淡定,“没有啊,她只是对我有些误解,情绪难免过于激动,我是怕她动手,谁知斐流哥哥你……”
“既然她没有动手的意思,你为什么要如此惊慌?”慕斐流再次问道。
“斐流哥哥你什么意思?你难道怀疑我是故意的吗?”灵华故作恼怒,而后她又失望道:“原来在你眼里,灵儿就是这么恶毒的女子吗?”
慕斐流收回眼神,不知道为何,若是从前她露出这种神态他一定会义无反顾的相信她,可今日他却觉得有些厌烦。
“没有,你想多了。”慕斐流道,“既然你无事了,就早点休息吧。我去帮你叫个下人把这里收拾一下。”
灵华见他没有像往常一般来安慰她,顿时真的恼怒起来,“慕斐流你回来!”
慕斐流脚步一顿,觉得这种语气莫名的熟悉,让他的心脏突突突地跳着。
他转过身,灵华已经掩饰方才的失态,柔柔道:“斐流哥哥,是我不好,是我情绪太激动让你误伤了姐姐……”
“她可能会死。”慕斐流打断道,那一剑伤的不浅,以夙华如今虚弱的身体还不知道能不能熬过。想当初灵华身体弱的时候一次严重些的风热都要了她的半条命,那时候还有华府的仆人照顾着,而如今的夙华身边可能就只有那位少年。
灵华暗暗咬牙,道:“我也好担心姐姐的情况,斐流哥哥你能不能帮我找找她?”
灯光有些朦胧,慕斐流看不清她的表情,“我知道了。我先回去了。”
慕斐流出去了,灵华才皱起眉,不解慕斐流今日怎么不太受控制。
她瞥见夙华落在角落里的那只香囊,没有嗅出是什么味道,但不一会儿她的心脏又绞痛起来,她赶紧把香囊丢远,叫了丫鬟来,让丫鬟第二日去香铺看看这里面是什么香料。
卜亦禛背着夙华从房顶上跃下,一枚雪花落到了卜亦禛的肩膀上,落在她的眼前。
夙华突然笑了,她记得前年冬季下雪的时候,慕斐流不知道用什么办法保存了雪花,还想办法让她看清了不同雪花的纹路。他还说以后要给她找天底下最好看的雪花。
她现在好冷,她觉得她这辈子都等不到了。
三人早就在离圣女府不远的地方等着了。
“怎么回事?”卜占熙小跑过来道。
“受伤了。”卜亦禛简略地说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这个挨千刀的渣男!”余嫤祎骂道,“快把她放下来,我先给她止血!”
此时此刻,夙华已经意识不清醒了,脑海中最后一幕只看几个模糊的身影在她眼前晃动。
余嫤祎在自己的房间里给夙华做了缝合手术,忙到黎明前才让夙华脱离危险。
一整夜宅子里都是亮堂的,没有一个人去休息。
直到余嫤祎说明了情况之后,所有人才松了一口气。
“忙了一夜,你先去我房里休息一下。”颜晔道。
“是啊,主子,夙华小姐那里我会守着。”尹沫道。
“好,先辛苦你去守着,到时候再换人。”余嫤祎道,“夙华身体弱,若是有任何异常都要立刻叫我。”
“嗯。”尹沫道。
“那你呢?”余嫤祎转头问颜晔道。
“房里有榻,我可以在那里休息。”颜晔道。
“算了吧,天气那么凉,你别睡榻上了,我去尹沫房里休息就好了。”余嫤祎道。
颜晔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离开,他只想说他不怕冷,睡榻一点都没有问题。
卜占熙趴在卜亦禛的背上拍了拍颜晔的肩膀,笑道:“龙神大人,我们也去休息了。”
说完两兄弟就走了,尹沫抬眼看了颜晔一眼,“那个,颜公子,您也去休息吧。”
颜晔看了她一眼,走了。
尹沫摸了摸鼻子,有些委屈地看着尹未,尹未摇了摇头,“我去准备食材,等他们醒了好做饭。”
本以为夙华睡个一天就会醒,结果一连好几天,人都没有醒的迹象。
她不愿意醒。
余嫤祎把完脉将她的手放回被子里,叹息道:“哀莫大过于心死啊。”
“唉,‘情’这个字真的会把一个往日英姿飒爽的女子变成这样吗?”卜占熙摇摇头道。
他永远忘不掉夙华骑着马笑得恣意回过头对着一旁的慕斐流开玩笑的样子,他以为她不过是那样为情所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