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华站在门口,对着余嫤祎道:“你看那棵紫藤花树,它已经枯死了,可我对斐流的执念却依旧散不去。我对斐流爱到了骨子里,梦里都放不下他。你们同我说过在我昏迷的那几日里,紫藤花开得很艳,你们知道吗?我睡着的时候感觉自己好像就成了那紫藤花,日日等着斐流来,后来他来了,还是没有想起我,我也就放弃了。所以,没有看到它最后一次的开放,我并不觉得遗憾。”
余嫤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看着那颗紫藤花树,架子上的秋千已经修好了,可是没有人上去坐。
“虽然我想放弃了,可我还是不愿死心,我觉得我若是不再爱他了,那可能就是我死去的时候吧。你说,紫藤花为情而生,为爱而亡,我想我上辈子应该是个紫藤花妖吧。”
“你的上辈子是黎华,不是什么紫藤花妖。”卜占熙捧着一杯热茶出来道,“我不理解你这种没有爱就活不下去的想法,说不定慕斐流并不是你命定的良人呢?”
夙华摇了摇头,“如果他不是,那我这辈子可能都得不到属于我的良人了。”
“你才活了几岁啊就这辈子了,等我们帮你把灵华从你身上偷走的气运夺回来,你一定能长命百岁,世界上男人那么多,一定会有比慕斐流更适合你的人。”卜占熙安慰道。
夙华叹息一声,摇了摇头,“明日就是新的开端了,这一年将要过去,春祭马上就要来了,他们要在春祭之前成亲是么?”
“是,”余嫤祎看着她道,“你愿意看他们成亲吗?”
“当然是不愿意的,可我又该如何呢?”夙华无奈道。
“不如离开这里,远离这里的尘嚣,天大地大,机缘众多,你离开或许是最好的选择。”余嫤祎劝道。
“不好。”夙华道,“落木是我的家。”
余嫤祎抬头望了望晴空,冬日的太阳多么温暖啊,寒冬马上就要过去了。
“我们该回去了。”卜占熙道,“明后两天是大日子,我不能缺席。”
“现在?”余嫤祎讶异道,“来得及么?”
“来得及,明晚参加宴会就行,后日才是需要圣子主持的年祭。”卜占熙道,“卜亦禛会御剑,日夜不停的话,时间足够了。”
余嫤祎看着他们两个,问:“是你们国内出什么乱子了吗?”
“唉,某些人不太安分欠收拾呗。”卜占熙道。
“那你们为什么不早点动身?”余嫤祎皱眉道。
“这不是要等龙神大人回来嘛,现在我们立刻出发回去了,等我们解决完国内的事情再回来。”卜占熙眨眨眼道。
“你安心解决自己家的事吧,这里有我们。”余嫤祎道,看向了颜晔。
颜晔只是点了一下头,没有说话。
夙华对着卜占熙点点头道:“保重。”
卜占熙供起自己短胖的小手,脸上露出不属于他皮囊的深沉的表情道:“珍重。”
“要是你什么时候改变想法和我合作要改写这大陆的历史,可以联系我哦。”卜占熙笑道。
卜亦禛将他背到背上,道:“保重。”
看着他们离开了,余嫤祎可惜道:“本以为今年过年会热闹些了,结果最闹腾的人却走了。”
她扭头看着颜晔,不过幸好,她最想要一起跨年的人还在。
“主子,外面来人了,好像是华府的人。”尹未道。
“华府的人?”余嫤祎闻言看了夙华一眼,问尹未道:“多少人?”
“十二人,带头的一位是护卫打扮的中年男子,一位是着装华贵的中年女子,剩下十人是普通侍卫。”尹未答道。
余嫤祎还以为是华老太亲自来捉人,看来她还懒得屈尊降贵。
“你们先别出去,我自己去应付他们。”夙华道。
余嫤祎看了颜晔一眼,道:“好,如果你有需要,叫我们一声。”
夙华点了点头,走出了院子。
余嫤祎走到颜晔旁边,撞了撞他的胳膊道:“你还在生气吗?我下次不这样了……”
颜晔睨了她一眼,道:“死性不改。”
余嫤祎撅起嘴,她这次的确是小瞧了大祭司,她有把握赢了大祭司,却没有料到会遇到一位杀神,差点死在那里,而是还是很难看死无全尸的那种。
颜晔突然捧起了她的左手臂,她立马夸张地叫道:“哎哟,疼疼疼……”
颜晔直直地看着她,她讷讷道:“也不是那么疼……”
“不长教训。”颜晔放下她的手臂道,“慢慢养吧。”
余嫤祎:“?”
夙华走出院门,见到了门口的人,带头的一位是华老太的护卫付飞,另一位就是她的母亲若华。
“夙儿!”若华见到她笑道,“你瘦了,脸色怎么这样苍白?”
“我病了。”夙华道。
“病了?那这里可有人伺候你?”若华惊道,“这房子这么破落,你一定住不好,赶紧跟娘回华府去!”
“娘您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夙华冷淡道。
“是灵儿告诉我的。”若华叹息道,“灵儿还是关心你的,你不要跟她置气,亲人之间哪有隔夜仇,我们总归是一家人。”
“娘,您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您知道我回去的话会被奶奶关起来,一步都不能踏出来吗?”夙华问道。
“夙儿,待在府里没有什么不好呀,府里什么都不缺,还有人打点好一切,你也乐得清闲……”若华劝道。
“然后像您一样,成为府里的金丝雀吗?”夙华不留情道。
“夙儿你在说什么,你就是这样想娘的吗?”若华伤心道。
“娘,是奶奶叫您来把我带回华府的吧?没有奶奶的命令,您怎么敢来找我呢?”夙华揭穿她道。
若华脸白了,“你奶奶也是为了你好,你现在身体不好,在外又没人照顾,之前又被刺伤,回去养伤也好……”
“我的伤已经好了。”夙华失望道,“之前我差点死了也不见您来找我,如今因为奶奶的一句话您就来了?您口口声声说爱我和灵华,可当初奶奶不把灵华当孙女看,您不敢多说一句话,现在奶奶巴不得把我关起来不见人,您也不敢说话,娘,为什么我们最需要您的时候,您总是站在奶奶那边?说白了,奶奶才是能给您荣华富贵的人,您也乐得当金丝雀是吗?”
“夙华!你怎么能这么说娘呢?”若华难以置信道。
“娘,我想问您一句话,奶奶和灵华对我做的事,您究竟知道多少?”夙华直视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