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嘟”一声,由于是自己发出的声音,在夏语的耳边放大了几乎十倍。
然而程槿余仿佛没听见没看到似的,从她身边绕过:“我洗好了,卫生间你要用就用吧。”
夏语:“……”
她什么时候要用卫生间了?
等等……不是,难道他以为她站在门口是因为内急想上厕所吗?
夏语在原地呆了两秒,转过身,看到他走到沙发旁,拿起平板电脑,然后坐下来。
“你不穿衣服吗?”
程槿余抬头看她一眼:“穿什么?”
“衣服啊。”
夏语给他从衣柜里拿了一套睡衣出来,“喏,穿上。”
程槿余低着头看平板:“不穿。”
“?”
夏语怀疑自己听错了,靠近他,几乎快要把衣服怼到他身上了,“你穿不穿?不穿会感冒的。”
程槿余这次索性连头都没抬,语气淡淡的:“我身上的水还没有干。”
夏语愣了下,果然发现他身上还是湿的。
这人是洗完澡直接裹了条浴巾连擦都不擦就出来吗?
怪不得速度那么快呢。
夏语沉默了几秒,放下衣服,转身走进洗手间。
她转身的时候,程槿余抬眸看了一眼她的背影,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
夏语找了一条干的毛巾出来,本想让他自己擦的,无意中瞟了一眼他的平板屏幕,像是在回邮件。
她顿了顿,一条腿跪在沙发上,毛巾往他湿漉漉的头发上一罩,两只手一起给他擦。
她动作轻柔,擦得很小心翼翼,尽量不让毛巾遮挡住他的视线。
他头发短,没两分钟就半干状态了,也不再滴水。
夏语把毛巾叠了叠,递给他:“身上你自己擦一下吧。”
程槿余没接,只是调整了一个方便她给他擦的姿势。
夏语:“……”
行,看在你给我发工资的份上,我就给你擦一次。
她弯下腰,上面都还好,只是擦到他腹部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他僵了下。
下一秒,程槿余扔掉平板,抓住她手,把她拉到腿上坐着。
“你这是在勾/引我吗?”
夏语满脸问号:“谁勾/引你了?我才没有!”
明明是他勾/引她,在她面前连一件衣服也不穿,身材这么好,绝对是在引人犯罪。
程槿余挑起她的下巴:“没有你老在我面前瞎转悠什么?”
她怎么又成瞎转悠了呢?
夏语说:“谁让你不穿衣服,我还不是为了你好吗?”
“你难道没听说过不穿衣服睡觉才是最好的吗?”
夏语:“……”
什么玩意儿?不穿衣服睡觉?她还真的是第一次听说。
她撇撇嘴:“你再这样,我就有理由怀疑你是在故意耍流氓了。”
程槿余没说话,重新把平板拿起来,退出邮件,随便打开了一个浏览器。
夏语眼睁睁地看着他在搜索栏里一个字一个字地输入:裸/睡对身体有哪些好处?
程槿余点开了最上方的一个关联词条,里面罗列了六点,程槿余不紧不慢地划拉着屏幕,最后停在第五条上:如果两人同床,……更有助于增加彼此的亲密度。
然后抬眼问她:“看到了?”
像是在说我没有骗你吧?
“……”
夏语觉得今晚自己词穷的概率有那么点大。
她连话都不会说了,目光从屏幕上移开,脑袋僵硬地扭头看他。
程槿余放下平板,双手拥住她,慢慢靠近她的耳边:“你以前还没住进来的时候,我经常就是这么睡的。”
所以呢?
夏语没问出口,程槿余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紧接着说:“所以,你要不要也试试?”
“……”
夏语愣了好一会儿,可算明白他在打什么鬼主意了。
大灰狼太久没见到小白兔,难得香甜可口的小白兔主动送上门,狼尾巴藏不住了,想把她生吞活剥了。
夏语脸色爆红,想从他身上离开,可无奈他的手臂箍得她几乎动弹不得。
夏语偏过头,轻声说:“我不要,你放开我,我要睡觉了。”
“才九点,你睡得着?”程槿余按住她的脖子,细细的吻落在她微烫的脸颊上,“我们那么久没见了,你不想陪我说会儿话吗?”
这种话题她可真招架不住。
夏语推了推他的脸:“你不是还要忙吗?”
程槿余低低地“嗯”了声,拨开她手,脸埋在她颈间。
夏语痒得仰起脖子,气息有些不稳:“那你……你还不去忙……”
“正在。”程槿余说,“慢慢来不要急,别催。”
夏语:“…………”
-
半个小时后,夏语红着脸跑进洗手间。
肉眼所及之处一片狼藉。
幸好她拍戏穿的是古装,领子一遮一点也看不见,要不然她肯定会给程槿余表演一个当场去世。
夏语在洗手间里待了十分钟,出去时程槿余不在房里。
夏语想他应该是去书房忙了,也不在意,趴在床上继续刷微博。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房间的门被人打开了,看到走进来的程槿余,夏语一愣:“你出去了吗?”
刚才还什么都没穿的他现在居然换上了一套运动服。
程槿余“嗯”了声,走到床边,打开床头柜抽屉,把什么东西塞了进去。
夏语狐疑地看着他:“你干什么去了呀?买东西吗?”
程槿余还是“嗯”了声,什么都没说。
夏语趁他转身换衣服,爬到他那边,打开抽屉。
她虽然没买过这玩意儿,可上面大写的几个“durex”英文她还是知道是什么意思的。
“你……”
夏语要疯了,脸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她“砰”地一下关了抽屉,“你买这个干什么!”
程槿余回头看她一眼,脸色十分平静:“之前买的过期了,再准备一盒。”
“……”
夏语仿佛听出了他的潜台词:万一哪天用得上呢?
不,他这么着急今晚就出去买,绝对不是为了等哪天。
夏语咬了咬唇,尽管他们早就已经是夫妻了,做这种事情也很正常,可是她毕竟是女孩子,脸皮薄,没法像他那样这么平静地和他谈论这件事情。
夏语鼓起全身力气使劲儿瞪他一眼,心却越跳越快。
等程槿余换好衣服后,她已经钻进了被窝里,把自己蒙得严严实实的,连根头发丝儿都看不见。
程槿余笑了笑,掀开被子躺上床。
-
另一边的床下陷,夏语闭着眼睛等了一会儿也没见他有其他的动静。
被子里实在是闷得受不了,她慢慢地往上拱了拱,脸逐渐探出被子。
与此同时,忽然一股大力把她手里的被子拉开了。
夏语吓了一跳,眼睁睁地看着程槿余靠过来,直接把她捞进怀里。
他眼底含着笑:“被子盖得那么严实,不闷吗?”
夏语扭过头:“不闷。”
看她的样子,程槿余只觉得好笑:“你到底在别扭什么?”
夏语哼哼唧唧:“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
程槿余有些无奈:“语语,我们是夫妻。”
他话里的意思很清楚,他们是夫妻,有些事情夫妻之间做是很正常的,她不用别扭,也不需要别扭。
她会的,他能带她感受,她不会的,他也会教给她。
夏语明白他的意思。
曾经无数次睡在一起的夜晚,她都能感受到他的克制和隐忍,他不是不想,只是在等她主动。
夏语看了看他,眼睫微颤。
“我知道。”她移开目光,脸颊贴着他的胸口,轻声说,“我就是……就是有点害怕。”
“怕什么?”程槿余低头在她耳边,语气里带着极度的耐心和诱哄,“告诉我怕什么,嗯?”
夏语不说话。
程槿余亲了亲她的耳朵:“试一下好不好?”
夏语还是不说话,只是不停地眨着眼睛。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
他的气息拂在她的耳边,又热又痒,夏语受不了,索性闭上眼睛,朝另一边偏头。
与此同时,程槿余不动了。
夏语等得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耳边自己的心跳声放大了数十倍,左心房的位置剧烈地起伏着。
过了一会儿,夏语又慢慢地睁开眼睛。
“你……”
她才说了一个字,程槿余低头吻下来,将她所有想说的话全都吞进了肚子里。
夏语一度被他吻得呼吸困难,手脚并用地攀住他,还是觉得憋得难受,想咬他,一想到下午才把他的嘴唇咬出血来,她只得委屈地收起了这个心思。
忽然,程槿余停下来。
像是想到什么,他盯着她:“还离婚吗?”
“……”
夏语不知道他为什么能在这种时候问出这么扫兴的话,换成是她主动,她估计自己一瞬间就泄气了。
“说啊,还离婚吗?”
程槿余一直记得那天她说过要离婚的话,明知道她并非有心,却还是像一根刺一样在他心里卡了很久。
他安抚似的亲了亲她的眼睛,大有她不回答他就不继续的态势。
夏语垂下眸,呢喃道:“我从来没想过要离婚。”
“真的?”
夏语顿了下:“骗你是小狗。”
程槿余一怔,随即笑出了声。
然而他却没有继续下去,他突然撑着床站起来,在房间里绕了一圈。
夏语不解地问:“你干什么?”
“找东西。”程槿余不知道她放在哪里,“结婚前我给你的那个材料袋呢?里面的东西在哪里?”
夏语指了指前面:“那个抽屉里,怎么了?”
程槿余走过去,打开抽屉,果然看到那个材料袋。
夏语坐起来。
只见程槿余把里面的东西全部拿了出来,然后翻了翻,最后只拿出其中的一两张纸。
没等夏语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他已经手快地撕成了好几片。
“……”
夏语急了,“你撕的什么呀!”
她不心疼别的,就那些大ip的角色,她可宝贝着呢。
此时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狗男人的阴谋得逞了,他要说话不算话了!
“没什么,几张没用的废纸而已。”程槿余重新覆上来,一寸寸地亲吻着她的额头、鼻梁,“终于没有后顾之忧了。”
“到底是……什么?”
夏语被他亲得迷迷糊糊还在问。
程槿余没回答,只用行动证明了这辈子他都不会让她离开他的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到站了,下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