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折腾,杨信阳终于被郑大婶解救出来,望舒意犹未尽地接过食盒和郑大叔吃起来,郑大叔人高马大,站在杨信阳面前跟巨人差不多。
“杨家娃儿也来了,喏,这个给你。”
杨信阳接过郑大叔抛过来的一个雪白的东西,初入手干硬,再捏一下却弱懦富有弹性,原来是一个柿饼。
晶莹透亮的橘红色、果冻般的胶状溏心,杨信阳一口咬下,吮吸起来,就像是吃到了一大口柿子软糖。
真的很奇怪,前世的他对新鲜柿子无感的人,在面对溏心柿饼时却疯狂小鹿乱撞!
杨信阳前世也吃过很多地儿产的柿饼,但是郑家的柿饼却别有一番风味。
“怎么样,我家晒的柿饼如何?”
望舒捧着饭碗蹲到杨信阳身边,杨信阳又咬了一口,细细咀嚼,“普通的柿饼,发干发硬,吃起来干瘪难嚼,还带着一股涩味,你家的柿饼,捏在手里软乎q弹,撕开就有蜜糖流心,入口粘稠甘甜,撕开就能看到溏心果肉,晶莹剔透得就像果冻一样,一水儿的清甜,软糯绵密。”
望舒眨眨眼睛,“q……是什么,啥是果冻?”
杨信阳干咳一声,“咳咳,就是说你家的柿饼很好吃。”
望舒毕竟是小孩子,也没把杨信阳的口误放在心上,一听信阳弟弟称赞自家晒的柿饼好吃,眉开眼笑,“那是啦,这可是我家的手艺,爹,你给信阳弟弟说说。”
郑家的柿饼用的是“吊柿饼”的传统手艺,悬挂晾晒,会使柿饼充满太阳光的味道,西风带走水分,锁住了糖分和风味。
经历采摘、折挂钩、削皮、架挂、捏心、下架、出水、潮霜等12道手工工序,经历数十天的阳光与风霜的洗礼,4斤尖柿才能炼就1斤流心柿饼,把阳光和西风都化成满腔溏心。
撕开覆盖着白霜的吊柿外皮,金灿灿的胶状果肉裸露出来,像是半流心的溏心蛋。
赶紧嗷呜送进嘴,肉软又滑,甜得没有涩味,宛如一颗浑然天成的柿子甜品,只是天下好物难得,这柿饼属于时令风味,过季就只能等明年。
杨信阳点点头,这可是好东西啊,可是郑家却和自家一样清贫,看来这是个大问题。
吃罢午饭,郑家继续晒柿子,杨信阳迈着小短腿,吃力爬上土坡,还有不少柿子没有摘下,一颗颗鹅蛋大的柿子露了面,出了叶,灯笼似的挑在树梢上,这是过几天准备摘下来直接去集市上卖的。
四个角儿的板柿,在八月十五就可以用温水泡熟吃,圆锥形的尖柿却要待到秋后摘下来放软后吃。摘下来的柿子没有了羽状绿叶的掩映,更显得硕大无比,在夕阳的映照下,油润水滑,象是一个从土地中蹦出来的精灵。
杨信阳转身,打量着天藏城,天藏城就像一头猛虎,蹲踞在信河边,然则这座城却没有任何围墙,外围稀稀拉拉的茅屋,建筑不断增多,越来越密,越来越高,杨信阳的视野,最终被城中的瞭望塔挡住。
听夫子说,这天藏城是天下第一繁华大城,自己一定要到城中心好好看看,杨信阳暗下决心。
回到家,发现冉虎就在自家摊子外徘徊,看样子是想进又不敢进,杨信阳心中暗笑,上前打了招呼,冉虎一见杨信阳,脸上大喜,抹了一把汗,“原来你不在家啊。”
“我去找望舒了,怎么,你找我有事?”
听到望舒的名字,虎子被秋老虎晒得有些萎靡的神情立马精神起来,“你去找她了?她怎么样了?我有几天没看到她了。”
杨信阳把晒柿子的事说了,虎子哦了一声,说我明天去帮帮她,杨信阳赶紧阻止,“别,你去了也帮不了忙,要是传出去,你那老爹怕是以为是人家郑大叔骗你这个小孩呢。”
冉虎闻言垂下头,杨信阳心中暗笑,傻小子追女孩,这份勇气可嘉。
伸手拍了拍冉虎肩膀,“说说你吧,来找我有什么事。”
说着拉他到自家摊子上,冲屋里喊了一声,告诉老妈自己回来了,母亲从屋里探头出来瞄一眼,又回去忙了。
原来冉虎过来寻杨信阳,为的是几天后打群架的的事,杨信阳暗叫惭愧,这几天事多,把这事忘了。
冉虎垂头丧气,“信阳,我想了想,还是不打了吧,我去找白银,跟他说说。”
“虎子,他说你是娘娘腔,你也能忍?”
冉虎嚯地站起来,随后又重重坐下,脸涨得通红,“我可是要当男子汉,参加魏军,打夏狗的人,信阳,你说的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