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白凯倒了一杯白开水走到老张旁边,“您知道什么了?”
“如果你们要写的话,这场事故不一定就是人将炸弹引爆导致的啊,也有可能是飞机自身发生了什么故障而造成了响声。”
苏茜点点头道:“我也有这么想过。”
其实苏茜早在一开始就怀疑过飞机坠机的原因不是炸弹爆炸,但奈何缺少证据。经老张这么一说,她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但还是不能百分百保证就一定不是炸弹的原因。
如果真的是因为炸弹爆炸,那将炸弹带到飞机上的人也太厉害了吧,竟然能通过层层的安检。
除非是……内部人员搞的鬼。
苏茜又想起了自己一直没能进去的驾驶室,难不成遥控器在那里?
可是进驾驶室的难度真的是太大了,想想也觉得不可能,人家好端端的凭什么让你两个小屁孩进去?说起这个苏茜就想到了前两次的遭遇。
老张:“你不是写小说嘛,就应该多加一点点意想不到的事,如果只是爆炸那就没啥意思了。读者嘛就喜欢看那些稀奇古怪的。”
“嗯嗯。”
我们进不去驾驶室,但……张叔应该有能力进去呀!
苏茜看了一眼时间,只剩下十几分钟了。时间上应该是来不及了,不如先试试他说的飞机故障是不是真的。
“你们先等等啊,我去上个厕所。”老张说罢便起身,和上一轮一样,他是朝楼梯口走的,看样子是打算去一楼的卫生间。
“张叔叔!”白凯看了一眼闪着绿光的二楼洗手间的灯牌,对着老张的背影道:“二楼有厕所为啥不上啊?”
苏茜差点忘了这一点,他好端端地为什么不去二楼,非要绕一圈去一楼上厕所?
又宽敞又香的二楼洗手间它不香吗?
“这个……我不太想说。”说罢他便头也不回地下楼了。
白凯这时候对苏茜道:“你说,他有没有可能?”
苏茜摇摇头,“不会吧。”
白凯凑近苏茜,见周围的乘客都在忙自己的事时,说:“帮我们分析得有理有据,有可能他就是凶手。”
经他这么一提醒,苏茜恍然大悟,他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和我们故意说这么多可能是为了分散我们的注意力。
但是就这么断定有点太随意了。苏茜问道:“你不是说洗手间没有东西吗?那他是怎么引爆的?”
“当时看是没有,但不代表他可能没有藏到别的地方。有可能随水流冲下去了,也有可能他一直带在身上。”
难不成还要试试搜身?
“但我感觉你说的可能性还是有点低,如果他真的策划了这起坠机案,应该没心情陪我们聊这么久吧?”
一个准备炸飞机的凶手还能淡定地和两个小屁孩聊小说情节,这心难免也太大了。
“这才能体现人家的厉害啊,不然也不会当上刑侦组组长对吧?”
“你说一个为人民服务的好警察,为何要做这种事?”
白凯低头深虑,“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好的,说不定他的家人或什么好友在办案的过程中被凶手杀害,而刚好……凶手就在这架飞机上?”
听起来有点离谱,难不成自己真的是在电影里?这里的故事也太像电影情节了。
“也就是说,老天给我们这个机会,就是为了阻止老张的行动?”
“不无可能。”
苏茜决定还是再观察观察,不要这么早就下定论,况且老张提到的飞机自身的故障也是蛮有可能的。
这时候,厚重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二人知道,老张回来了。
只不过老张的面色让白凯吓了一跳。
仅仅几分钟,老张的脸色就从红润变成了憔悴,判若两人。
“张叔,你怎么了?”
“没事儿没事儿。”老张走到吧台,倒了一杯白开水。
他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喝了一口水后向口中塞去。
看样子好像是在吃药。
白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苏茜。
苏茜:“张叔您没事儿吧?怎么突然吃起了药。”
老张没说话,而是慢慢走回了自己的座位,边走边叹气道:“唉。”
这一声叹气让大家都有点懵。
“您能说说到底怎么了吗?您现在这个状态让人挺担心的。”苏茜说。
“你们来吧,”老张拍了拍座位,“过来这里说。”
苏茜和白凯各自坐会了位置上。
“看你们俩挺懂事,就再多跟你们聊聊。”
白凯:“好的,您说。”
“其实吧……我、我患了胃肠癌。”
胃肠癌!苏茜顿时明白了他为什么要吃药了,便没再说话。
“想想大概是去年开始,我的肠胃就总是不舒服。我心想着呢,可能是压力太大,工作太忙导致的,也就没放在心上。”
苏茜想起了高考前自己也总是胃痛,或许也是因为压力大导致的。
老张接着说:“没想到后来这胃痛就越来越严重了,我就去药店买了点肠胃药先凑合着吃,最后吧其实效果还行,没怎么痛了,我后来也就没吃了。”
“那怎么最后变得更严重了呢?”
“唉,说到这就不得不提半年前的一个案子了。那是一起普通的入室抢劫案,当时我们正好经过该栋楼,听到有喊叫声就立马上去了。”说到这里,老张又叹了一口气。
白凯:“发生什么了?”
“其实吧,他乖乖放心武器自首,判不了几年的。谁知道他那时候急眼了,突然把刀向我们警员挥来,然后他就被击毙了。”
白凯:“这种人活该被击毙啊。”
老张:“是没错,但是……”
“但是什么?”
“被击毙的人是我同事的弟弟。”
“这……”
“那名同事还年轻,不比你们大多少,自幼父母双亡,唯一的亲戚家人就是他这个弟弟,所以我们一直没敢跟他讲。也不知哪一天,他突然来到我办公室大喊大骂,质问我为什么要开枪。我解释了不是我开的,他就是不信。”
老张还说了其实这都是公务,自己也没做错什么,即使是同事也不能纵容,更别说同事的家人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还是很愧疚,即使可能这件事跟他的关系不大。
那名开枪的警员也是个年轻人,他找了老张好几次想要跟那名同事说清楚,但被老张拒绝了。
老张担心同事会做出对警员不利的事,他还年轻,不能耽误他的前程。而自己离退休也不远了,倒也不担心这么多。
“难道您是因为这件事而心理压力剧增,导致了肠胃癌?”
“不是的。从那之后我就发现自己的胃病时不时的又开始犯了,到后来每天都会痛。一开始我也以为是你讲的那样压力又大了,但是直到有一天我跟我同办公室的同事有一天也开始胃痛……而他胃痛前的那个下午,喝了我杯子里的水。”
说到这里,老张将那杯白开水端了起来,灌了一口进去。
“我万万没想到,这杯子里的水竟然会有问题。”
老张当时便推测这水有问题,不然为何从来不胃疼的同事怎么喝了自己的水就疼了呢?
水有问题……苏茜想起了什么。
“后来将水带去化验部检测,果然里面重金属各项指标都严重超标。那几天我都是在外面买水喝了,所以胃痛缓解了一点,也就没太在意。结果过了几天具体的化验结果出来了,有一种重金属的指标达到了致死量。”
致死量,这人也太狠毒了。
“那您去医院了吗?”
“去了,当时结果出来我立马拿着单子就去了。做完肠镜胃镜后,得出的结果是——癌症中期。”
苏茜:“那您有去调查是谁偷的毒吗?这种人一定要抓起来!”
“没。我想想还是算了,还是好好治病吧。”
“可是您这样不是在纵容凶手吗?万一他对更多的人这么做怎么办?”
老张这时却笑了,“不会的,我知道他的目标只是我罢了。”
“对了叔叔,为啥二楼这么近的厕所您不上,非要绕一圈到楼下呢?”
“这个……”老张愣了愣,半天不说话。
过了一会,他抬头见两人还在看着他,便挠挠头小声道:“其实,得了这病的人排出的东西都会很……臭的。二楼不是没什么人嘛,我怕去了后,等会再去的人就肯定知道是我干的了。”
好可爱的大叔啊!
“哦哦,原来是这个缘故呀,我说您怎么不愿意说呢,抱歉抱歉。”
这时候,熟悉的广播声响起了:
“女士们、先生们。飞机即将落地,请您回去指定的座位,收起小桌板、调直座椅的靠背、并把遮阳板拉起,扣好您的安全……
ladiesalemen,theplaneisabouttoland.pleasegobacktoyourassig,putawaythetraytable,straighteback,pullupthesunshade,fastenyourseatbelt,aroomwillbeclosedintenminutes……”
“张叔,等会还请您帮我们听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