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茜感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流逝,但是现在反而没有那么害怕。有了前几次的经验,她明白临死的时候总会来到另一个地方。
不知道这一次睡过去后再醒来会是哪里。
……
很快,一阵阵喧闹的声音传进苏茜的耳中。
自己又回到了去餐厅的路上。
仿佛刚才只是断片了几秒钟。
天文社、天文社,天文社究竟在哪里呢?苏茜想知道。
她记得当初高中的时候,从来没有去过天文社。听说那里的成员都是学校的学霸,让她这种成绩“一般”的学生不好意思去参加。
随便找了几个人问,得到的答案都是不知道。
难不成学校根本就没有天文社?
不可能,绝对有。
苏茜知道自己的记忆绝对没有问题。
还是问问老师比较靠谱。
于是她将目的地从学生餐厅改为教工餐厅。
一进去物理老师的秃顶光头就吸引住苏茜的目光。
“老师你好,请问你知道天文社在哪里吗?”
见是学生,老师赶紧转过头来,“咦,你是哪个班的呀?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老师我是你教的班呀。”
“你在开玩笑吧哈哈,我就教了一个班,怎么会记不住我的学生呢?”
“这……那老师你知道天文社在哪里吗?”
“天文社?我怎么没听说过,有这个社团吗?还是说是你们新成立的呀?我觉得天文社这个想法挺棒的!”
“好的谢谢老师。”
苏茜离开了餐厅,坐到了餐厅四层的楼梯口那儿。
她越来越怀疑自己在做梦,不然这个老师怎么会不认识我呢?怎么可能没有天文社呢?
这些情况又让她同时想起了黑衣人以及刘雪。
难道,这些都是想告诉我什么吗?
“嘿,你在这里干什么呀?”一道熟悉女声从苏茜背后传来,打断了苏茜的思绪。
再一看,竟然是刘雪!
“怎么不说话,”刘雪坐到苏茜身旁,“小哑巴吗?”
苏茜仔细地打量她一番,“刘雪……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不叫刘雪,我叫王雪啦。”
苏茜听罢不敢相信,“王、王雪?”
“是呀,我听说你叫苏茜是吗?你的事情我都听说过了,以后你就把我当做好朋友吧!”
“……”
“怎么又不说话啦?”
“没事,就觉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可能这就是缘分吧哈哈。那你愿意跟我交朋友吗?”
“愿意。”
苏茜希望时间要是能够定格在这里就好了,她想起来当初就是在这里认识的刘雪。
在她最难过的时候,刘雪主动跟她交朋友,后来两人成了最好最好的闺蜜。
虽然现在可能和之前有一点不一样,但是,能够再次见到刘雪,她很开心。
“我们一起去吃饭吧?你喜欢吃什么?”王雪站了起来,向苏茜伸出右手。
苏茜站了起来,“我想吃麻辣烫。”
“好啊,我也想吃,走!”
于是两人肩并肩地朝餐厅一楼走去。
一路上苏茜都在观察学校哪些地方和她记忆中的不一样,可是她并没有找到。
唯有学生餐厅变得比她记忆中的那个更加奢华,充满中国风的四层学生餐厅和之前欧式风格的三层餐厅迥然不同。
苏茜想起当初第一次踏入餐厅时,灯光是蓝色,餐具是蓝的,桌椅是蓝的,让人恍惚之间有到了爱琴海边的错觉。
浪漫唯美的装修风格、充满欧洲风味的精致美食,处处洋溢着地中海风情,是情侣约会的不二之选。
现在呢,有了一种端庄沉稳的感觉。和其他学校相比,她现在仿佛就在一座大酒楼中。
“刘雪,哦不对,王雪,问你个问题。”
“你说。”
“我们学校有天文社吗?”
王雪的脚步慢了下来,“天文社……没有吧。”
“好吧。”
“怎么了,你是想参加吗?”
“倒也不是,想问问社团一些问题,没有就算了吧。”
王雪笑道:“他们都说你是个很自闭的女孩,我感觉不会啊,你很阳光。”
废话!我是两年后的我!
“谁说我自闭啊?”
“这个,算了我们还是聊其他的吧。”
“假如给你只有十分钟的时间,让你找到一个问题的答案,而这个问题关乎很多人的性命,你觉得可能完成吗?”
“我觉得还是得看具体的事情,既然出题人给了时间,那说明这时间段内肯定是可以完成的,不然这个问题就没有意义了。”
苏茜觉得她说的很对,这么来来回回穿来穿去的,肯定能找到一些线索。
她希望这一次能在学校待久一点,可惜事与愿违,困意又一次浮现。
“你怎么了,”刘雪晃了晃苏茜,“你是不舒服吗?”
“帮我,我不想睡,我不想睡。”
“什么?你说什么?你别晕……来人!”
……
再一睁眼,只见自己苍白淌血的手腕正准备抓住电话筒。可惜,就在她的手指离电话筒只剩下几厘米的聚利时,自己便重重地跌进浴缸水面之下,溅起一朵被被染红的水花。
话筒在水面上方轻飘飘地摇荡着。
“嘟嘟……嘟嘟……”
鲜血已经将浴缸里的水染成了暗红色,并不断地漫出去。温热的水依旧在不断地注入,而那浸泡在水中的手腕,伤口似乎永远无法凝固了。
——我好后悔
苏茜:现在后悔还有屁用!
手臂依旧在汩汩地流出新鲜的血液。在眩晕中,苏茜发现自己的心脏渐渐窒息无力,彻骨的寒冷侵袭她全身。
她的嘴唇惨白失血,苍白地躺在血水浴缸里。
水波将被泡得透明的衣角轻轻飘起,缓缓地,她如纸般雪白的脸无力地垂向一旁,任由死亡将他最后的意识名带走。
——终于可以去死了。
苏茜:别啊,我不想死!
水面上方的话筒依旧沉闷地传来嘟嘟声,随后被挂断的声音就像最后一根丝线也断开了。
苏茜在乎任何牵挂,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离去。
——我来了。
苏茜:别、别……
苏茜的意识再一次减弱,直到消失……
他们迟疑地走到浴室门口,半开的门从里面淌出来的水被鲜血染红,让人感到刺目惊心。
隐约地可以看到黑色的大理石,浴缸里有人影苍白的仿佛早已死去。
“茜茜啊,妈妈来了!”
……
这次再一睁眼,自己正躺在一张雪白色的床上,看情况,似乎是在一所酒店中。
——快要死了吧,应该就快死了吧。
苏茜:我靠,怎么都想死?
病床上她只能静静地躺着,动弹不得。
深夜的房间如此寂静,只有“滴答”的声音让苏茜明白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她看了一眼手腕,脉搏处是一道红色的口子。
她可以清楚地听到鲜血轻快地从手腕动脉流淌出来的声音。血像一条小溪,轻快活泼地从她的手腕流淌下来,染红了雪白的床单,并滴答滴答从床单落到地面。
鲜红的小溪在地面轻快地流淌。
为什么我会选择如此痛苦的死法?苏茜不解。
——原来一点也不痛。
苏茜:我痛死了!!
她静静微笑着,用那双大眼睛望着天花板,泪水无声地从眼角滑下。
——终于解脱了,我终于可以走了。
苏茜:别走!
她感到自己的一直在渐渐涣散,她控制不住地痴痴地笑着,血自手腕蜿蜒而下。
酒店里满是淡淡的白雾,苏茜的视线渐渐模糊,手指尖跌落染血的刀片,输液管的针头悬挂在半空。
时间静静地流淌,地面的血渐渐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