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有一点点卡文!
不过还是搞出来了!
已经修改补完本章
可以放心食用哒! 半月奔波,一路风尘,西夜王上赫连城的眼中钉、肉中刺——前朝宣明王之女慕悠悠,终于被柳三秀等人顺利押解回京了;好在,慕悠悠身后还有一笔惊天的宝藏,能够暂时保她无虞……
“臭丫头片子还挺有劲儿!你给我老实点!”柳三秀现在真是后悔,自己干嘛手欠,非给慕悠悠请了个那么好的郎中!
自打慕悠悠伤愈之后,她一天到晚使尽浑身解数,可劲儿给自己添麻烦。
正在此时,光线昏暗的天牢便迎进了两个人来:慕悠悠两手被缚身后,整个人被五花大绑着,胳膊被柳三秀提着,连拖带拽送了进来。
“柳三秀!你个忘恩负义、吃里扒外、背主献媚的浪婆子!”慕悠悠一边嗷嗷鬼号着大骂秀姨,一边扭着身体踹着脚,眼看拐角即将绕过一所牢房,她索性用双脚勾住了牢房的木柱子,整个人直接挂住,“你若有本事,咱们约个地方单挑!”
柳三秀二话不说扬起左手皮鞭,啪的一下打在慕悠悠的屁股上,紧接着,慕悠悠哎呦嚎了一声,身体就让浪婆子秀姨直接扯了下来。
两个随行的女禁子手脚麻利地开了一个单间,柳三秀一把将慕悠悠推了进去,然后扭了扭腰身,整了下零乱的发髻,示意女禁子锁上牢门,紧接着瞥了眼栽在地上的慕悠悠,轻哼了一声,“我推你一把就能决出胜负的事儿,为什么要去跟你单挑?”
慕悠悠被她一推,直接滚在了牢中的草席上,可她并不打算就此消停,于是起身上前去,疯了似的拍着木柱子,“柳三秀!你个……”
“停停停!”柳三秀听慕悠悠又要开骂,不耐烦地打断了她,一边掰着指头,一边说她,“你不嫌烦,我都听腻了呢!你那些‘忘恩负义、吃里扒外、背主献媚’的词儿,敢不敢说给顾北征听去?”
慕悠悠一听她提起顾北征,突然间变成了个小哑巴,于是抿着唇,看似认命地一下子盘腿坐在地上,手里捋着干草嘟囔了起来:“那个王八蛋没脸没臊,骂她什么,她都‘好好好、是是是、顾某人风评一向如此’,多没劲啊!”
柳三秀刚要说点什么,肩头便被一只修长的纤纤玉手按住了。
“头儿!”秀姨一惊,转而垂下了头,斜眼看着慕悠悠,心想着方才的话不会已经被听去了吧。
顾北征慢慢从柳三秀身后走出,依然是面色波澜不惊,半藏在黑色斗篷里的右手仍然按在随身金刀之上,目光却一直盯在慕悠悠身上,分毫未移。
“那王女想听顾某人回应你一句什么?”顾北征轻笑,目光之中仍然暗藏凌厉。
慕悠悠瞥了她一眼,然后立即扭过头来,直接平躺在草席上,双手从身边随便抓起一大把干草,盖在了自己脸上,答了她一句:“你的话我一句都不想听!快走快走!莫打扰我睡觉!”
顾北征瞧她这样,也懒得再废话了,于是转身离开,柳三秀紧随其后。
一出监牢,月华倾泻,晚风寒凉,柳三秀立即上前,附在顾北征耳边低声道:“头儿,消息已传给麻姑,估计她不日即将动身。”
“别人我不放心,你亲自安排下去。”顾北征听罢,轻轻扬起手指一勾,低声对柳三秀说道。
阴暗牢房之内,一只隐在暗处的手点了一根迷香,悄悄伸进了隔壁慕悠悠的牢房里……
慕悠悠睡着睡着,便觉得自己魂儿仿若离体,渐渐化为一缕青烟,慢慢飘散进一个模糊虚幻的世界,而那个世界,似乎正在上演着昔日的故事——
柳三秀追在顾北征身后,两人发髻散乱、满脸血污,脚下生风一般朝着宣明殿奔去。
“王上!赫连城集结国中八大权贵氏族,以前来参加您称王大典的借口,行至都城门外突然发动叛乱,眼下叛军已经攻破了城门!臣愿舍命护您和王女冲出乱军包围。”顾北征直冲过来,整个人一下子栽倒在女子脚下。
宣明王苏氏身着蟒袍玉带,怀中抱着个十余岁的女孩儿,右手把着那柄传世金刀:烈焰红翡嵌于环首,刀身反光耀眼夺目。
苏氏倏然蹲下身去,稳稳扶住了体力难支的顾北征,凤眼微挑,紧紧盯着她,“自从杀官造反那一刻开始,咱们就已无路可退,孤若逃了,将置你那两万宿卫营人马于何地?若无尔等,又何来的宣明王呢?”
顾北征奋而起身,垂眸看了看苏氏怀中的王女,上前分辩道:“王上!微臣只有保住您和王女,才能保住您所浴血征伐、强杀出来的一片天啊!”
“你错了!”苏氏语气决绝,明眸被日光照耀,泛出光芒却如寒潭深渊,“孤只有保住尔等同孤搏命拼天下的能人贤士、巾帼英杰,才能永远留住脚下的这片江山。”
苏氏说完,不由得冲着顾北征微微一笑,而后放开了倚在自己怀中的女儿慕悠悠,从腰间解下随身金刀,缓缓从刀鞘中抽出利刃……
日光虽然暖人,可金刀却透着一股刺人心肺的寒芒,小小的慕悠悠下意识扬手,肘臂挡住了那道刺眼的强光。
等到慕悠悠撂下手臂,她的小眼睛就立即盯住了母亲,不觉间眉心紧皱,“娘!”
苏氏听到女儿呼唤,却只是缓缓转头、轻轻一笑,随即眼中便涌出了一股热泪,“阿慕,娘曾遗失了一个女儿、害死了一个儿子……”
“娘!您到底想要做什么呀!”慕悠悠一把抱住苏氏,小脸埋在娘亲胸口,来来回回蹭成了大花脸。
苏氏越说越哽咽,只得深深呼了口气,然后抬起左手捧着慕悠悠的小脸,“所以,你从出生起就被娘保护得很好,可现在……你该去外面看看……那些和你一样年纪的女孩儿们,都在经历着什么……”
“王上!”顾北征一撩衣摆,咬牙单膝跪地,“微臣……还请您三思!”说着,她忽然颔首。
苏氏听罢,深深吸了口气,慢慢抬头看着头顶明日,唇边慢慢染上一丝微笑,“宿卫使顾北征受刀。”话音未落,她便干脆利落地将右手中金刀横递到顾北征的面前。
“王上!”顾北征忽然抬头,目光却正好将那柄金刀看入了眼。
“阿慕未及及笄,她无力左右眼下时局,护国重任权在你一人之身!”苏氏这般说着,脸上却无任何波澜,方才印出的泪痕,也很快便被风干。
顾北征紧紧盯住金刀,双手暗暗用力攥成了全,而后迅速接过,大喝一声:“柳三秀!”
“臣在!”守在一旁的秀姨立即上前,双手抱拳、随时待命。
“请王女移驾换装,即刻出宫!”顾北征剑眉隆起,头微微向后撇去,眼中余光扫视着柳三秀。
秀姨下意识抬头看了看慕悠悠,转而又见宣明王轻轻点头,于是立即上前,不由慕悠悠分说,便架起了她的小胳膊,用力将她从苏氏怀中拖出来。
慕悠悠死死拉着母亲的衣衫,小手一点点从衣襟上划开,而后拼命摇头大喊着:“不!我不要离开娘亲!我不要离开!娘亲!你跟我一起走吧!”
苏氏留给女儿最后一个笑颜,随后便毫不犹豫地掰开了女儿紧紧扯住自己的小手。
“娘亲!我不要离开!不要离开!”慕悠悠身体重心失控,一下子被柳三秀拽开。
在慕悠悠声嘶力竭的悲号中,苏氏取出一枚火折子,从容淡定的吹着,而后眼未曾眨,便直接点燃了宣明殿门口的帘子。
“娘——娘——”慕悠悠悲愤疾呼之声更甚。
“动手。”苏氏凤眼一眨,目光再次锁定住眼前的顾北征。
顾北征不觉间垂下了头,她恨恨地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心中有着万千个不愿!
“顾!北!征!你要做什么!”刚被拉到宣明殿门外,慕悠悠便看到了屋中的那幕情形。
顾北征手腕倏然翻转,刀柄冲下,直接奋力磕在地上,花岗岩的砖面上留下一个浅浅痕迹,金刀环首上镶嵌作饰的朱雀金环,猛然间受力折断,迸向他方。
说时迟那时快,顾北征反手转刀,直接用刀身将那枚朱雀金环打出门外;柳三秀伸手来接,朱雀金环在顾北征煞人的力道作用下,竟将秀姨右手掌心擦出了鲜红的血痕。
“速带王女离开!”顾北征话音方落,殿门外另有一班宿卫赶来,柳三秀和众人一起拥护着慕悠悠,就此离去了。
“娘!娘!求求你跟我走吧!娘——”
顾北征听着慕悠悠的声音渐渐远去,心中更是五味杂陈,她强忍热泪,倏然起身,直接操刀直指着跟前的宣明王苏氏。
火——迅速蔓延开来,金蛇吐信,肆意挑衅着宫殿内的两人;粉尘四散、火星蹿飞,烈烈浓烟热浪一股股翻腾着将两人包围。
“孤的命,就是你手下两万宿卫营人马活下去的筹码。”苏氏淡然说着,可顾北征仍然下不了手。
因为宣明王苏氏不仅是她的主上,更是让她能建立今日功业的伯乐!知遇之恩尚未报完,如今却要自己举起金刀斩断多年的信仰吗?顾北征陷入了深深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