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柠想动,回了一个:“去。”
刚发出去到一分钟,那边的消息又回过来了:“出来吧,一个人在家多没意思,我就在你楼下呢。”
阮柠:?
李子杨在楼下?他怎么知道自己住这儿?
他正想着回一个什么,李子杨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喂。”
“阮柠,出来走一下吧,天还早呢,一个人待着干什么?”
阮柠现在是做什么都没兴趣:“了,你自己去吧,我等会儿就要睡觉了。”说着他就准备挂了电话。
李子杨忙道:“诶等等,我特意出来找你的,在这下面都等了半个多小时了,就当可怜可怜我吧,这么冷的天儿,让我面儿也好啊。”说完他又忙着补充:“左右今天我是要到你的,到我就不走了。”
然后没等阮柠说话就把电话给挂了。
阮柠只觉得李子杨在抽风,一方面他非常邪恶地想:是他自己要等的关我什么事?就算冻死了也是自找的。另一方面他又觉得:人都在下面了,他下去的话也只是坐个电梯的事儿,就下去看一眼就上来。
斗争了一下,他是穿了鞋出门。
李子杨确实是在对面那棵大树下等他,他穿了一件蓝色的羽绒服,围了一张小围巾。双手揣兜,看到他出来时笑着招了招手。
外面风挺大的,好像有些毛毛雨,这个时候已经下了什么大雨了,天气非常冷。
阮柠禁了个哆嗦,裹着棉衣跑过去,把下巴藏在衣服,露出个黑溜溜的眼睛,道:“你有什么事啊?”
李子杨心暗自得意,他就知道人会下来,看来谢执没回来,他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撬墙角。
“来找你啊,”李子杨走过来帮他挡住风,距离把握的很好,笑道:“正好没事,多出来走走。”
阮柠没听出他的弦外之音,李子杨帮过他,后来说话做事也挺有分寸的,没再动手动脚之后他也没那么反感了。过反感和喜欢和他待在一起完全是两回事。
“可是现在不早了啊,”阮柠道:“而且风这么大,会被吹感冒的。”
阮柠这是婉拒,李子杨也在乎,看阮柠这个神情,现在心情应该也太好。
他会轻易放弃,深知现在谢执不在就是他最好的时机。他尽量把话说得那么具有强迫感,只是建议性的:“现在差多可以吃晚饭了,我在这等你都还没吃饭,你呢,你也没吃吧,我知道有一家味道很好的泰国菜,环境什么都挺好的,会冷,能陪我去坐坐吗?”
李子杨的语气带了点乞求的意味,阮柠没被人用这种语气说过话,一时间不适应的同时,也知道怎么拒绝。
有些为难。
李子杨趁热打铁:“用太久的,我吃完就送你回来。”
都这样说了,加上阮柠自己也一天没吃饭,这时候也很饿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拿出手机看了看,发现还是没有未接来电和未读短信,有些赌气一般的,道:“那走吧,吃了我们就回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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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杨说的那家泰国菜的地点并近,挺远的,俩人了个车过去。
那家店或许味道真的错,店头坐满了人,有服务员领着他们到了一个包间,面开着空调,一进去非常暖和。
李子杨给阮柠倒了一杯水,把菜单递给他,道:“先看看,有什么想吃的就点,用客气。”
阮柠觉得自己点不太好,便道:“你点就。”
李子杨没接,反问:“你和谢执出去吃的时候谁点菜?”
阮柠:“我点啊。”
李子杨笑道,把菜单推给他:“那还是你点。”
阮柠觉得李子杨很是别扭,点个菜要让来让去的,他挺饿,也没再推脱,过他也没吃过泰国菜,也知道哪些好吃,就随便点了一些。
吃饭的时候倒是挺安静的,阮柠是真饿了,低着头一心一意地吃东西。
李子杨根本不饿,说什么没吃饭都是骗人的,过从侧面看阮柠吃饭,他觉得也是一种享受。
阮柠比这些泰国菜都香。
如果可以,他更想吃阮柠。
阮柠解了一开始的饥饿感,半饱以后吃饭的速度就慢了下来。
慢下来就容易想多,他又开始惦记谢执了。
都两天了,谢执都还是没有联系他。
他拿出手机想再给谢执发条短信,过也就是想想,因为他也知道发什么。
问他在哪儿?发过了。
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也发过了。
问他为什么联系自己?谢执好像并没有这个义务。
算了。
他郁闷的关掉手机,心在焉地扒饭。
李子杨一直在关注着他的动作,知道阮柠是在和谢执发短信。只不过他以为,谢执那种人,像是个长情的,玩玩儿而已,没兴趣了就丢了,像阮柠这种傻白甜,肯定就当真了,哪里斗得过?
过他倒是希望谢执永远也要出现了才好。
等了一会儿,他道:“说了半天,谢执去哪儿了?”
阮柠手一顿,闷闷地:“我也知道,应该是有事忙去了吧。”
李子杨:“他没和你说过?要我说,平时他管你管的这么厉害,准你这准你那的,做点什么事儿还需要报备,结果轮到自己就不一样了。其实我也知道,大少爷么,难免爱把自己放得高一挡,他就是控制欲太强了,脾气可能也太好。”
阮柠觉得自己怎么说谢执没事儿,一旦别人说他他就不是很想听了。
谢执哪儿有他说的这么堪?
“谢执挺好的,”阮柠反驳,又像是在说服自己一样:“就算凶也挺好的。”
李子杨没说话了。
阮柠是偏向谢执的,他可不能太急。
后半段吃饭的时候,阮柠过几分钟就会看一眼手机,过看得越多失望越大,看到最后也没见谢执给他一点儿消息。
心烦闷又慌,吃的东西也没什么味道了,干脆吃了。
李子杨付了钱出来:“回去吗?个车?”
阮柠心是又喜欢又抗拒那个家,因为回去可能也是自己一个人,冷冰冰的,孤孤单单。
风又大了些,阮柠想在这外面光站着,便道:“回去了吧。”
到了楼底下,阮柠突然又有点儿不想上去了。
他对李子杨道:“要你先回去吧,我在下面走走。”
李子杨:“是说风大吹多了会感冒?”
阮柠:“我一会儿就上去了。”
李子杨只当他害怕一个人待着,放弃任何一个可以独处和表现的机会,他道:“你在这儿等我会儿。”说完就朝一边跑去了,知道干什么。
阮柠在原地等了会儿,被冻得直跺脚。
李子杨没多久就过来了,手拿着两个冒着热气的东西,等他走近了,阮柠才看清楚,那是两个烤红薯。
他有些惊讶,更多的是惊喜:“你在哪儿弄得?”
李子杨:“买的呗。”他道:“你想在下面多待会儿,没个热和的东西可不,给。”
阮柠伸手接过,过没拿多久就拿不住了,烫得。
李子杨看了看,把颈上的围巾取下来,再把阮柠的红薯给包起来递给他:“这样不烫。”
阮柠知道该怎么说,这用围巾给他包红薯也太大材小用了,而且他看李子杨这围巾便宜。
“用这样的,你这围巾……”
李子杨打断他:“发挥作用了就行,别跟我客气。”
说不感动是假的,阮柠终于是笑了笑:“谢谢你。”
李子杨看着那个笑有点儿晃神,突然觉得自己离目标又进了一步。
等吃完红薯,阮柠心情好了少,也该准备回去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李子杨很想多留一会儿阮柠的,然,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更想阮柠到他那里去住,全世界又是只有谢执一个人有房子。
过阮柠都走进去了,他也就算了:“,那……再。”
阮柠:“嗯,你快回去吧,然太晚了好打车。”
李子杨:“好。”
.
阮柠坐了电梯上楼,也没想太多,心情有那么一点点的沉闷不过已经好很多了。
等他到了门口,准备拿钥匙开门,却发现门就是半掩着的,门里却透出点儿光线。他心有点儿慌,难不进贼了?
这谢执不在家,进贼了他可怎么办?
要报警?
就在他拿不定主意时,突然听到屋有人在咳嗽,仔细一听,这声音……怎么好像是谢执?
阮柠的心跳这时候莫名地开始加快,过他怎么害怕了,虽然也是很确定,过他觉得那个人就是谢执!
因为怕是幻觉,所以阮柠小心翼翼的,轻脚轻手的进门。
一进门,他就闻到了一股很浓的烟味,浓到让人不舒服的那种。
他在黑暗轻轻喊了一声,声音却是雀跃的:“谢执?”
没人应,同时也没有一点儿声音。
阮柠疑惑,大着胆子过去打开了客厅的灯。
谢执坐在沙发上,穿了一件米白色的毛衣和一件黑色的外套,手上夹着一根烟,而脚下,已经有了一地的烟头。
阮柠太高兴了,现在看到谢执比看到什么都开心。
谢执回来啦,他终于回来了!
他开心过了头,没注意谢执的反常,倒是跑过去非常兴奋地说了一句:“谢执你回来啦!”
“你去哪里了啊,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啊?”
“过没关系,你回来就好啦!”
谢执这才转头,然后面无表情地站起来。
一双眸子阴沉沉的,看阮柠的时候活像是要把人给生吞活剥了似的。
阮柠这才意识到有些对,谢执的眼神……好可怕。
他有些愣:“你……”
“红薯好吃吗?”谢执逼近他,沉声道:“没有我,你和李子杨待在一起是不是很开心?”
他和李子杨?
意思是谢执早就回来了?所以看到了他和李子杨在下面吃红薯的事儿?
他知道谢执不怎么喜欢李子杨,所以可能有些生气,阮柠忙着解释道:“因为外面太冷了,所以李子杨才买了个红薯给我。”
谢执的脸色却没有好转,他本以为留了时间和空间给阮柠考虑,故意一声不吭地走掉能让他担心担心自己,可是没想到,自己在,这人不知道能有多开心,这么晚了,居然还和一个alpha出去吃饭?亲昵地在楼下吃红薯,他以为自己没看到李子杨把围巾解下来给他包着怕烫?
惊喜,真是挺惊喜的。
“所以呢?”谢执把他逼到墙边:“所以你是不是挺感动,觉得李子杨挺好的?”
阮柠觉得谢执很生气了,具体哪儿来的这么大怒气他也知道,自己嘴笨,也想谢执再生气,怕一开口反而更加火上浇油,他于是就没说话。
谢执看阮柠没说话,就以为他是默认了,一时气急,刚开始他收到阮柠的消息和电话觉得挺开心的,觉得这小孩儿至少会惦记自己,可星期五下午以后就再没收到过任何短信和电话了,回来的时候谢执也给他过电话,发现根本打通。
了多少个也通。
然后回家发现阮柠在,这么晚了才从外面回来,他怎么能不气?
他冷笑一声,气惨了说话也没了顾及:“阮柠,你是不是觉得我挺好玩儿的,以为你做什么我都会纵容你?给你吃给你穿给你住,然后给你时间再去勾引别人?”
谢执说他勾引别人?
阮柠场就愿意听了。
本来谢执刚回来他挺开心的,所以一开始谢执发脾气他也觉得没什么,过谢执说话也太难听了,他可是盼了两天呢,结果回来却这么凶。
阮柠太委屈了,眼眶立马就红,一红谢执还是凶,眼神也冷冰冰的,他更想哭了,说出话时都带了哭腔:“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啊,我只是刚刚才出去,今天我都有好好待在家的。”
“我跟你电话你也接,发短信你也回,你凭什么凶我……我都说了会你钱的……”
谢执也知道是抽烟抽太多了上头还是怎么的,这时候根本听不进去阮柠说的,他一心一意就觉得自己的真心被人践踏了。
所以他很屑,阮柠要哭不哭的样子让他想再恶劣一点。
“谁稀罕你钱?你以为除了我,有谁会收留你这个小拖油瓶?”
“所以你没地方可去,你只有依附于我才能活下去。”
阮柠觉得太伤自尊了。
按理说,他刚来的时候谢执这么说确实没错,就算有错他顶多在心吐槽两句就没了,过现在却不了,谢执这么看起他,这么说他,他觉得很难受,非常难受。
他希望谢执把他放在同等的地位,他是个人啊,是穿过来的一个全新鲜活的人。
“你走开!”阮柠知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推开谢执:“你、我再也想看到你了!”
他吼完,再看谢执的表情,转身就跑了出去。
谢执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刚才他说了些什么?
他在原地愣了愣,知道该做什么动作,然后后知后觉地在沙发上坐下。
走就走呗,谁离了他能活了?
阮柠太生气了,跑出来也全凭一腔热血,管他去哪儿呢,反正不会回谢执那儿了。
谢执在沙发上坐了半个小时,越坐越心烦。
这人是真跑出去了?这么冷的天,也怕冻死?
他起身接了杯水,刚喝了一口就猛的把被子磕在桌子上,低声骂了句:“操!”
然后打开门出去找人了。
好冷啊,现在差多十一二点了,正是最冷的时候,阮柠现在冷静下来了,也冷了。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知道能去哪儿。
反正有罗烨那个家不能回,谢执那个家不能回,学校?学校离这儿太远了,照他这个速度,得走到明天下午。
过他真的好冷啊,手脚都被冻得没知觉了。
脸上的泪水被风吹干,也凉嗖嗖的。
阮柠想走了,找了家商店,在屋檐蹲下,抱着或许能暖和些。
谢执不知道阮柠朝哪儿去了,过应该走远。
凭着直觉,也凭着对阮柠的了解,他沿着路边找。
他走的比阮柠快,十多分钟就找到人了。
阮柠抱着膝盖靠着墙蹲下,被冻得瑟瑟发抖,可怜儿见的。
谢执不好受,何必呢他想,和一个小孩儿较真儿什么?
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他一脸坦然地走过去,叫了声:“起来,回家。”
阮柠冷得睡不着,清醒得很,一听到谢执的声音,连头都不抬,也看人,直接蹭的一下起身就准备跑,他现在一点儿也想看到谢执。
谢执没反应过来,等阮柠都跑出一段距离了他才想起来追,好他腿长,阮柠跑过他。
谢执一把就把人给抱住了往回带:“跑什么你?!”
阮柠开始剧烈挣扎,眼泪都出来了:“你放开我!”
谢执按住他:“这么冷的天你想冻死?别闹了!跟我回去!”
阮柠也来了脾气,活了这么久就没这么硬气过:“冻死了也关你的事!我跟你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我选择吃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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