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握在绷带的血迹上时,没能触发任何像昨天那样的效果。
这在殷子平的意料之中。
他原本就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刚才在想通的时候，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出去找把刀再划开一个伤口。
只是因为思维共享的局限,一下子就被秦愈发现了而已。
秦愈有些丧气地准备放下手时，殷子平又忽然抬手将受伤的手指伤口贴在秦愈的手背上。
一瞬间，两人又回归了那个星海之中，但很快就退了出来。
秦愈有些诧异，而殷子平则是笑了起来：“果然是这样吗。”
即使是所谓的精神海,也会因为某些外激素而影响。向导所谓的精神力,其实与信息素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很接近,。
殷子平暂时将这种外激素称为“向导素”，对哨兵有针对性的影响。而相对应的，哨兵应该也有某种“哨兵素”的内激素，使其相当容易在精神海方面出现问题。
但是这一切都只是他的假设,具体有没有，还得看后续的实验……
“只是这样就结束了吗？”秦愈挑了下眉看着他。
“初步确定而已。”殷子平松开手，坐回桌前，继续在上面写下什么东西,“涉及到生物相关的东西总是很负责，而且变量多且难以控制。”
“目前只是我的猜想。”
说完,他又忽然感受到来自于秦愈的某种情绪：“欲求不满？”
秦愈笑了下,没答话。
殷子平却说道：“等我能熟练控制之后再说吧。”他现在想把更多的精力放在新发现上，而且昨天已经给秦愈梳理过精神海了。
更何况某些东西还是要节制地好。
从殷子平那你回传的情绪基本代表了今天不可能发生什么，秦愈摇了摇头,回了厨房。
……
有了猜想之后，接下来就是用实验进行证明了。
如果能从血液之中提取到某些特殊的物质，并且这种物质在哨兵和普通人那并没有的话，基本就能证明殷子平的猜想是正确的。
只是这次他没办法自己进行实验了。
因为手部神经损坏，稍微精细一点的工作他都没有办法完成。
但是不让他做又不可能。
于是在秦愈的介绍下，他向白塔附属的高级研究所递交了申请。凭借他的那篇未完成的论文，一瞬间就受到了高层的关注和重视，对方几乎是立刻向他发来了邀请。而殷子平也在接受邀请后，准备进入研究所直接领导一个团队进行相关研究。
但在去那之前，殷子平先去重测了一次自己的分化等级。
人们对于向导的评价往往来自于对方的战功和等级，等级越高，战功越多，这个人的说话可信度就越高，也越能得到其他人的尊重。
如果说殷子平打算一个人从事这方面的研究，那确实可以不用着急去重新检测。
但是如果需要与其他人共事，特别是极有可能要与向导接触的情况下，他最好还是重测一下，至少得服自己的下属。
因为评级本身就常有变动，因此白塔内部就有好几个评级的地方。
殷子平去做了个检测，果然结果与秦愈的猜测差不多：“b级？”
“b级而已。”殷子平对于报告上写的评级兴致缺缺，新换的向导证的橙色他也不太喜欢。
秦愈却笑着说道：“可不要忘了你的精神海还没有打开过，你的真实等级不止如此。”
精神海这个东西在秦愈以前参与的世界也出现过，他虽然不知道其中的原理，但经历的好几个世界也基本有一点是趋同的。
就是这个东西并不会继承原主，而是会显露他们自己灵魂的真实水平。
所以秦愈对于这种能直接摸到自己老底的世界向来比较小心。
这也是他当时没想到殷子平自己的向导评级竟然也只有f级的原因之一。
毕竟对于他们这种穿越过数个世界的人来说，他们精神海之中的精神力绝对不会低才对。
殷子平对此不可置否，他收拾了东西，又准备去住实验室。
他并不在意等级的高地，只要能做事，能方便他做事就足够了。
秦愈并不太想让对方离开，但他也知道专心搞一个东西的时候殷子平是真的习惯住在实验室。
那能帮助他更专注，也能让他尽早解决难题，总的来说还是利大于弊，他也不过是想想就算了，并不阻止。
但往常总是去地十分潇洒毫不在意他的殷子平这次却是在临走前看了他许久，最后倾身上来在他嘴角落下了一个吻。
“我不会耽误太久，而且在虫潮爆发前我会回来的。”顿了顿，他注视着秦愈的双眼，又说，“我很期待与你并肩而战的机会。”
因为他们的擅长的不同，所以两人尽管一直一起活动，却从未出现过真正意义上的“并肩而战”。
殷子平往往在幕后提供技术上的支持，而只有秦愈在战场上出生入死。
这是最优选择，但对于殷子平来说，却在某时候显得自己有点占便宜。
从白塔离开进入高级研究所后，殷子平在后续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又恢复了完全一个人的状态。
在获得过思维共享这样的状态后，他反而开始觉得一个人的状态反而有些过于孤寂了，甚至有种难以言说的渺茫感。
“……林组长？”
“嗯？”殷子平回过神，他旁边一个手里抱着一沓报告的女人眼神里流露出些许担忧。
“您最近没有休息好吗？”她问，“要不然您还是回白塔休息吧，不要总是住在实验室。而且我们也不用这么急吧？”
殷子平闻言摇了摇头：“不了，我得赶着在下一次虫潮前尽量拿出结果。”
“但是……”
“林组长那种想法反而是对的。”另一边一个拿着培养皿放进恒温柜里的中年男人笑了笑说道，“小周你还是太年轻了。”
“这和年轻有什么关系。”小周叹了口气，“我是担心你们这样拼命反而更容易进医院。”
他们这个项目组人并不多，但除了小周以外，其余的人几乎都是把拼命三郎写在额头上的人，一个比一个爱住实验室。
“等到了虫潮期我们都得去战场，哪有时间留下来做研究？”
“那到时候也可以向上申请啊。”小周说道，“我等级不够，反正我不去。”
“组长b级，你说组长去不去？”反问她。
小周被怼一脸，哼哼了声，把东西放到殷子平身边就转身回了自己的负责的位置。
“老柯啊，高等级向导在战场上真有那么重要吗？”另一边的一个年轻人问道，他在等结果，这时候也是闲的无聊。
殷子平和他差不多，加上刚才想了一堆问题，这时候也准备稍微休息下，便听几个人谈论起来。
那老柯回了自己的位置，准备调配剩下的试剂，说道：“c级向导在战场上最多能同时阻断500只虫族与母虫间的联系，你说呢？”
“嚯，c级就这么厉害，那a级呢？”
“a级最多能同时阻断10000只。”老柯顿了顿，又说道，“不过a级主要发挥作用的点不在阻断，而是在控制，强大的甚至能反向模拟母虫讯号。”
“哇……怪不得a级向导都是被白塔捧着的。”
“那老柯和组长都有参加过战役吗？”小周好奇地问道。
“我退役下来的。”老柯说道，“至于组长……”
“我以前只是e级。”殷子平答道。
实验室里沉默了一下。
片刻后小周问道：“组长等级最近提升的？”
“嗯。”殷子平对这点并不否认，“与哨兵触发结合热之后的等级提升。”
还没等那小周狂喜准备问问到底怎么回事，自己能不能提升，老柯就插嘴说道：“我估计组长是原本精神海很强大，但一直没打开的那种。”
“这种现象有，但很少见……”他回头看了眼殷子平说道，“主要与心理有关。”
“向导分化等级最高限度是在与精神海本身，如果已经完全学会了控制精神力，但评级还是低的话，依靠结合热也没办法提升。”
小周闻言失望地坐了回去：“好嘛，我还是没辙。”
“老柯这么清楚？”另一边的年轻人好奇地问道。
“废话，老柯参加现在的项目之前就是主要研究向导精神海的。”小周呛了声，转头问殷子平，“组长能不能教教我？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殷子平手里的资料放了下来，他摇头道：“没有，我的精神海没有打开过。”
整个实验室安静了下来，一时间只剩下仪器运作的声音。
这回连老柯都被吓到了，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殷子平：“没有打开过就提升到了b级？！”
“嗯。”殷子平答道，“相比较而言，我更想看看老柯你原本的研究的资料，可以借阅吗？”
“当然。”老柯暗暗咋舌，心道他们这组长真实评级可能要高到恐怖。
心理问题，殷子平却是一直在思考着老柯先前说的这句话。
他自己有什么心理问题吗？也许有……不，应该说，确实有。只是他一直认为这些不重要，也不影响他的生活和研究而已。
只不过阴差阳错，在这个世界变得显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