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着画作的书本摆放位置不同了。
秦非夜的耳根子在叶挽歌看不到的角度,隐隐红了。
她看到了。
定然是看到了。
只是,叶挽歌装作不知,秦非夜自然也只能装作不知。
“我送你回去。”秦非夜咳了一声,压下了心里的不自在。
“嗯。”叶挽歌也怪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秦非夜突然说道,“明日……来府中找我,我教你弓箭之术。”
“参加秋猎一定要用弓箭?”叶挽歌歪头看着他。
“你想用什么?”秦非夜问道。
“匕首啊,长鞭啊。”叶挽歌还真的不会弓箭,她的枪倒是用得挺好的。
“若是猛兽,便不适合近战。”秦非夜轻声说道,随即跑了拍叶挽歌的头顶,“无妨,你若学不会,交给我便是。”
“虽说我学不会,我这人天赋异禀,学啥都厉害。”叶挽歌一脸的不服气。
“好,那明日,我便拭目以待了。”秦非夜笑了。
大抵是因为方才那副画,两人都有些尴尬,秦非夜将叶挽歌送回了永宁侯府也没有多留。
那夜,叶挽歌睡着的时候,便一直梦到自己变成了那副画里的模样。
梦里的自己……
当真是惑人。
翌日一早,叶挽歌起身之后就一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的样子,收拾妥当了之后便一个人去了寂王府。
她在演武场看到了秦非夜。
今日的秦非夜没有穿一身宽袖白袍,那一身玄色装束,让叶挽歌眼前一亮。
男人一身黑色收腰窄袖的玄色锦袍,那同色的腰封将他精瘦的窄腰勒得更显瘦了几分,袖口缠着精钢收紧,脚下蹬着短靴,长发高高挽起,绑着一条玉色的发带。
那于平日全然不同的模样,衬得秦非夜是刚硬俊逸。
他正挽着弓,身姿挺拔,鹰眸半眯,无甚表情的就将那箭离弦,百步之外,正中红心——
太太太好看了,那举手投足之间,都仿佛带着俾睨天下的弑杀气势。
叶挽歌觉得自己似乎是流口水了,她吸溜了一口,觉得唇舌都有些干燥。
秦非夜注意到了她,他放下手中的长工,看向叶挽歌,眼底带着一点点笑意,“来了?”
“嗯,我来了。”叶挽歌腆了腆红唇,朝着他笑了。
叶挽歌今日也是穿了一身十分清爽的劲装,收腰收袖的,看起来很是利落。
她惯是这幅神采飞扬的模样的。
秦非夜朝他招招手,“丫头,过来。”
叶挽歌不是很想过去,因为这货的腰比她细!腿比他长!
过分了。
叶挽歌挪着细碎的脚步一步步走近了秦非夜,忽的就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腰身。
“做什么?”秦非夜躲了下。
“你说你一个男子,要这么细的腰做什么?小妖精。”叶挽歌说道最后嘟哝着,声音很小,带着不服气。
秦非夜没听清,“你说什么?”
“说你今日真好看。”叶挽歌笑了笑,有些轻佻的摸了秦非夜一把,未等他反应过来,就已经拿起了放在一旁的一个长弓。
“这是给我准备的吗?”叶挽歌笑眯眯的看着秦非夜,放置在一旁的那一弓比秦非夜手中的弓看起来要小一些,也轻巧不少,怎么说呢,比较女性化?
“嗯。”秦非夜点了点头,“你从前可拿过弓?”
叶挽歌摇了摇头,“这种弓没用过,不过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我试试。”
这样的冷兵器在前世几乎已经被淘汰了,剩下的弓箭成了某些娱乐性质的游戏罢了,她兴趣所致时也玩过那些个射气球的游戏,虽然不算太陌生。
只是手中这把弓和二十一世纪那些拿来射气球的可全然不一样,虽然比之秦非夜已经是小巧不少,但上手仍不轻,约莫有四五斤的重量。
那弓臂是用上好的桦木所制,两头和中间的部分包了一层薄薄的玄铁,那弦是用无数股蚕丝编织而成的,看起来韧性极好。
叶挽歌试着拉了一下,不轻松,但是还在承受范围之内。
“看见那个靶了吗?让我瞧瞧,你能射中几环。”秦非夜也半点没有要给新手面子的准备,也不说将那百步之外的靶往前挪近一些,便将手中的箭羽递了过去。
箭在弦上,拉弓即发。
叶挽歌才发现,那所谓百米开外,真……特么远啊。
虽然叶挽歌不懂弓箭之术,但也笑得百步穿杨那是高手才能做到的,这秦非夜叫她一个新手,就要射百步这么远的距离?
虽说没有百米,但七八十米也是有了的。
但叶挽歌从来都不是个愿意服输的人,也不做那种没有试过便放弃的事情。
于是,叶挽歌尽力的拉满弓,整个人十分专注,她微微眯起了眼睛,一瞬间眼底只有那百步开外的红心。
咻——
箭离弦,带着凌厉的破风之势飞了出去。
眼看那箭就要射中靶心!
叶挽歌的眉眼都已经舒展开来,她看向秦非夜,正欲说话,眼角的余光便看到那羽箭射中了靶子边缘,却因为力道不足,而又落在靶子前方的位置。
一声轻微的啪嗒声。
叶挽歌便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射出的箭,连靶子最外环那一环都没停留!
秦非夜轻声笑了起来。
叶挽歌初时有几分窘迫,但很快就又厚着脸皮看向秦非夜,“笑个屁!我承认我没见过猪跑行了没?”
“不,你只是力量有些不够,位置也偏低了而一些,若是距离短些,你便能命中了。”秦非夜认真的看着叶挽歌。
他其实知道,叶挽歌这样的臂力,在女子之中已经是十分难得。
女子天生于体力上就是要弱一些,他为叶挽歌打造的弓虽然已经小巧了不少,但叶挽歌的臂力仍是不够。
“嗯,多练练就好,从前疏于锻炼,这几个月虽然已经经常锻炼身体了,不过还不够。”叶挽歌也知道,自己的身体实在不算多么好。
如今勉强算是健康,但绝对算不上强健就是了。
毕竟虚胖那么多年,中毒那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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