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太后一脸无奈的看着叶挽歌,只能任由她给自己把脉去了。
唉,这孩子啊,拗不过。
叶挽歌细细的给娄太后把完脉,才松了一口气,心底踏实不少。
幸好,只是老人家年纪大了有些不适,年纪大了总归身体机能是有些衰退,多多少少都有些不适,但总的来说,娄太后还算是身体康健,并无大恙。
叶挽歌笑盈盈的松开娄太后的手腕,“太后,您呀白日里不要贪睡,否则夜里更加睡不着,还有睡前不要喝浓茶了,再者,不可因为觉得不冷就穿衣太过单薄,回头我让如影给您送些药来,保证不苦,给您做成甜的好不好?”
娄太后无奈的摇摇头,“你这孩子,倒还管起哀家来了。”
“太后。”叶挽歌佯装生气的模样看着娄太后。
“好好好,哀家知道啦。”娄太后真是拿叶挽歌没办法,无奈之中又带着点欣慰。
她身在后宫,膝下子嗣并不多,嫡出的只有皇帝一人,而皇嗣单薄,在皇帝这一辈的,也只还有一个秦非夜,还有两个已经出嫁的公主,小一辈的倒是有五六个,那些孩子对她这个皇祖母自然也是时常探望,但多半没有叶挽歌这个心思,大多孩子都是例行请安,最多也是陪着她坐坐便会回去。
那些孩子啊,毕竟不是在自己身边长大的,感情到底也没有多深厚。
其实人年纪大了,谁不渴望儿孙满堂,谁不渴望萦绕在膝前?
可终究啊,皇家之中,亲情实在是淡泊。
至于叶挽歌,那是娄太后的私心啊,因为当年的事情,总是对叶挽歌有一种莫名的愧疚,所以打小便偏爱叶挽歌一些。
只是从前的叶挽歌,总是不懂事,娄太后虽然疼爱,但也总是叹息惋惜。
而如今的叶挽歌啊,却是懂事了不少,让娄太后十分宽慰。
她现在总能在叶挽歌的身上,看到徐凤蓉的影子,当年的徐凤蓉啊,也是一如叶挽歌这般,对她关怀备至,忠心耿耿,可以说,太后是将徐凤蓉当成女儿般来看待的。
娄太后拍了拍叶挽歌的手背,心中宽慰。
瑛姑嬷嬷取笑起来,“郡主可要常常来看看太后,免得呀郡主一走,太后就又不听话啦。”
“阿瑛现在是越发胆大了,还敢在哀家面前说这样的话了。”娄太后佯装出一副生气的模样等着瑛姑嬷嬷。
叶挽歌看了瑛姑嬷嬷一眼,都笑了起来。
娄太后对她的疼爱,叶挽歌相信是真的,对秦非夜的关怀,她也相信是真的。
只是这一切……
若是待皇帝露出想对付秦非夜的那一面的时候,娄太后是否还会如此呢?
这些事情,叶挽歌不愿意去想。
如今的娄太后是极少干预朝政的,她似乎看不出来秦非夜和皇帝之间的波涛暗涌,对那些太子和秦非夜之间的事情也从来不过分,但是叶挽歌知道,她定然是心中有数,只是不愿意戳破罢了。
但愿,这样的日子能过一日,是一日吧。
太后忽然想起什么的说道,“对了,如今你与非夜的婚事已定……大婚那日,你可要通知你外祖父?”
叶挽歌愣了一会,才想起来外祖父是谁。
徐凤蓉的父亲,北齐的大将军,徐志远。
虽然如今仍挂着大将军之名,但因为年事已高,早已卸下兵权了,挂着大将军的之位,领着俸禄,在汴京城中悠然的养老呢。
这么多年来,叶挽歌从未与这位外祖父有过来往。
徐凤蓉,也就是叶挽歌的母亲,那可似乎徐家的嫡女,是徐志远嫡妻的唯一的孩子。
从前是因为徐志远反对徐凤蓉嫁给叶景明,导致父女关系疏离。
在生下叶挽歌之后,徐凤蓉也尝试的想要挽回这段关系,可徐志远脾气固执,始终不肯原谅这个不听话的女儿,更是扬言要断绝关系。
最为致命的,是在徐凤蓉母亲临终的时候,因为徐凤衣的从中作梗,徐凤蓉竟然连母亲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赶到去见。
在那之后,徐志远便不再承认徐凤蓉这个女儿,连带着,对叶景明这个女婿也从来不待见。
后来,徐凤蓉过世,徐凤衣亦执意要嫁给叶景明,徐志远更是对叶家一点好感都没有。
这么多年来,叶挽歌就从来未和外祖父一家有过联系。
叶挽歌和这个外祖父之间的关系,疏离到叶挽歌甚至差点想不起来有这一号人。
如今太后骤然提起,叶挽歌才想起来,哦,她还是个有外公的人呢,外公还是个脾气又臭又硬的老头子。
叶挽歌摸了摸下班,对于这个所谓的外祖父吧,她实在是半点感情也没有,奈何人家总归是这身体的亲外祖父,若是结婚这等大事都不知会一声,似乎也不大合适。
说起来,徐家如今也算没落,徐志远有一个儿子,虽然是庶出,但因为只有这么一个孩子,倒也是重点培养,如今在朝中也算是个三品将领,常年驻守在边境,不在汴京,只留下一儿一女在汴京城中。
除此之外,徐志远还有两个庶出的女儿,所嫁身份也不算贵重,加之徐志远已经退休,极少和朝中之人来往,是以徐家在汴京城中,的确算是没落。
今日的太后寿宴之上,似乎也没有徐家的人参加。
“太后,您也知道,我外祖父和我母亲……这么多年来,我也未曾去给他老人家请过安,对我大抵也是不待见的,不过婚姻始终是人生大事,我作为外孙女,也该去见一见他老人家,您放心吧,明日我便和非夜前去拜访。”
娄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是该如此,那老家伙啊,心里肯定是挂念你的,只是脾气像粪坑里的臭石头,你明日就乖巧一些,莫要惹他生气就是。”
叶挽歌的脑海里瞬间就浮现出一个板着脸的臭老头的形象来,她忍不住笑出声来,而后才急忙应声说道,“是,太后,我明日便前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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