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比拼戛然而止。
不只是白琅和元鹊被震惊,就连在一边睡得昏天黑地的钦原,也被岳歌妄的惊呼声给吵醒,迷迷瞪瞪地看了过来。
仅仅是一眼,差点惊掉它的下巴。
“这这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钦原不可置信地扑腾到元鹊身边,不可置信地问道:“你的手臂怎么长出来了?”
元鹊试探着抬起自己的右手,感觉到右手又有了知觉,甚至随着他的意念,不停地动作。双手收拢了又张开,张开了又收拢,韵力浮现在右手之上,这一切都在告诉所有人,元鹊的手又长出来了!
证明不是在做梦以后,元鹊这才激动地看向白琅,甚至于从小青头上跳下来,端正地跪在白琅的面前。
他说:“求你救救我的族人。”
“只要你能救他们,那我供你驱使,你说什么我都愿意照做。”
白琅也被这一出所震惊,她还来不及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看见元鹊眼含希冀地瞧着她,跪得端正。
她立马扶起元鹊,有些为难地说道:“可是这一招也是我第一次用,我不知道它有什么样的触发条件。”
“你仔细想想?”
元鹊声音里的急迫如此明显,他望着白琅,就像是望着自己的救命稻草。
白琅见状,也不好搪塞,当即便认真思考起来。
他俩不说话以后,场内就陷入寂静之中。岳歌妄也安静地待在一旁,默默地注视这一切。
倒是没有安静多久,白琅就突然开口,对着元鹊说道:“可能是因为我吸收了你韵力的缘故。”
她说:“在刚刚和你战斗的时候,其他的韵力都被隔绝在外,只有你的韵力笼罩在我周围。所以在那个时候,我吸收的韵力全部是绿色的韵力。”
“以至于在我出手攻击的时候,可能也会带着治愈的效果?”
说到最后,白琅其实有些不确定,因为这仅仅是她的猜测。毕竟按照道理来说,韵力被她吸收了之后,就应该为她所用。
无论是什么颜色的韵力,最后都应该转化为黑色。
只是…
一年前在岳歌妄屋顶上方,那白色韵力凝结而成的天窗,却叫白琅再次疑惑起来。
她真的只能用黑色韵力吗?
当即,白琅跳过这个问题,先对着钦原询问道,“我只能用黑色的韵力吗?”
本来还在发呆的钦原闻言,下意识地反问道:“不然呢?”
它说:“我还没有听说过,谁可以一次性用多种韵力的。”
“可是…”白琅却笃定那日不是自己眼花,毕竟那五位长老的反应,她可记得清清楚楚。
如果不是白色韵力,一权不会惊慌失措,甚至顾不上修炼就匆忙离开。其他几位长老也不会如此惊讶,都给自己扣上冒犯人圣的帽子了。
所以白琅坚信,自己是可以用其他韵力的。
只是,似乎有条件?
就像现在医治元鹊一样,只要吸收到足够纯净的,某一个颜色的韵力。那她所使用出来的攻击招式,也会和那个颜色相对应。
想到这一点,白琅再度开心地对元鹊说道:“你再用一次你刚刚的招式,我试验一下猜的对不对。”
“好!”
见识过白琅肉白骨的能力以后,元鹊也歇了其他心思,老老实实地听白琅话,只要她能救自己的族人。
他对竹叶青命令道,“小青,布雨。”
小青也不犹豫,一飞冲天,在天际蜿蜒盘旋。仅仅是片刻的时间,须弥间里再度狂风大作,阴风阵阵。
淅淅沥沥的小雨落下,再次将白琅包裹。这次的雨下的很有水平,只是将白琅笼罩在内,其他几人完全没有受到波及。
也不知道是不是范围缩小了的缘故,这雨势比之前的要大了许多。甚至只要白琅一张眼,就有雨水流进她的眼眶,模糊掉眼前场景。
白琅却不躲不避,甚至不撑起韵力。她像以前一样,缓慢地和韵力沟通,想要将它们吸入尽自己的身体,为她所用。
只是韵力才触及到皮肤的时候,额间传来针扎般的痛楚,叫白琅不得不叫停元鹊,收回雨幕。
好在元鹊反应极快,几乎是白琅状态不对劲的时候,就立马撤掉攻击,十分紧张地询问道:“这是怎么了?”
虽然雨幕被撤掉,但是针扎般的痛感还绵延不绝,叫白琅眉头紧锁,浑身上下都不舒坦。
她现在根本没有精力开口解释,克服脑中传来的痛苦就已经够艰辛,以至于她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好在岳歌妄及时接住了她,这才不至于叫她倒在地上。
只是岳歌妄身体孱弱,在接住白琅的时候,脚下一个踉跄,费了老大的力气,这才稳住身形。
见白琅一脸痛苦,元鹊也知道暂时得不到答案了。他热情褪去,再度变得苦大仇深。
就在这时候,钦原慢慢开口,对白琅说道:“你用墨晶了。”
它说:“使用墨晶以后,十天不能再使用韵力。在这十天里,你和废人没什么区别。”
难怪,原来是墨晶的缘故。
只是现在使用不了韵力,白琅也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有肉白骨的能力。
她只能等到十天后,但墨晶的使用期限过了以后,再试验一次。
如果她的韵力真的能救人的话,那岳歌妄岂不是有救了?
不用担心元鹊的药里有毒,也不用担心她身体虚弱,命不久矣。只要等到十天以后,白琅再次使用墨晶就行。
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她的韵力确实能够救人。所以她并没有将自己的猜想告诉岳歌妄,而是打算等到十天以后,直接试一次。
总比现在给她希望,十天之后叫她失望来得好。
所以白琅暂且跳过这个话题,而是看向元鹊,“之后在天机阁里的行动…”
元鹊瞟了一眼岳歌妄以后,这才扬起头来,回答白琅的问题,“你说了算,我照做。”
“好!”
看见自己稳定下元鹊这么一个不确定因素,白琅长长地松了口气。她对其他几人说道:“现在天机阁已经夜深,外面应该没有几个人。我趁着这个机会,先回岳歌妄的房间。”
“等我回去以后,再进须弥间里和你们商谈。”
说完这句话以后,岳歌妄立马开口道:“我去把门给你打开。”
白琅有些好笑,“你怎么打开?”
她问:“你现在还能立马醒来不成?”
“这…”岳歌妄犹豫道:“应该是不行的。”
她说:“我每天都是到时间醒来,除了月圆之夜的时候。”
白琅反握住岳歌妄的手,“别怕,从今往后,你每晚都会有个好觉。”
“嗯。”
看见岳歌望笑着应下,白琅这才一个闪身,离开了须弥间。
她甫一睁开眼,就看见火光融融,照得黑夜有如白昼。而白琅落地之后,端端落在人群中间,就好像是这里专门为她空出了一块地来。
在意识到这一点以后,白琅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她脑子还来不及反应,但下意识的就想离开这里,回到须弥间。
只是她不经意地抬眼,却发现根本没有人看向这里。他们虽然围成了一个圈,但是视线都凝聚在上方。而白琅现在是幼崽形态,如果她被发现了的话,那他们应该低头。
所以她现在又能隐身了?
怎么回事?她隐身的能力,不是随着突破境界来的吗?
怎么还有条件呢?
在天机阁里就能隐身,在元鹊他们的面前就不能隐身。
还是说她一直以来就想错了,她不是因为进阶才能隐身,而是因为在天机阁里,所以才能隐身。
可这一切说不通啊。
她这第一次来天机阁,这天机阁就给她这么一份大礼。
不,不对!
白琅突然想起来,钦原明明白白地告诉过自己,她早在一千年前,就因为“身死”,所以被圣徽带来了天机阁,想要复活她。
难道说,她现在能隐身,是得益于圣徽?
关于汪尧和圣徽的过往,白琅了解得越多,心情就越加复杂。
她原以为圣徽是十恶不赦之人,所以杀掉她,既可以为汪尧报仇,又能够为民除害。
只是这么长的时间下来,事情似乎与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圣徽愿意救曾经的白琅,也愿意把白琅的“尸体”还给汪尧,甚至于现在她能隐身,指不定也和圣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样的人,当真十恶不赦吗?
可是钦原和江风前辈曾经追随圣徽,后来他们无可避免地离心。江风前辈沉睡千年,钦原被关在无生界。如果不是圣徽的示意,其他人难道还能够打得过钦原和江风吗?
除此以外,须弥间那柄桃木剑,可是从汪尧头上拔下来的。
或许她曾经无辜,但是就汪尧和钦原的事情来看,她对于这些事情,明显是知情甚至默许的。
白琅在脑海里乱七八糟想了一通,最后什么答案都没得出来,也只能自嘲地笑笑——
现在连圣徽长什么模样,住在哪里,功力如何都不知道。就在想着能不能杀掉她,未免为时过早了。
毕竟当务之急,应该是救出木吾老师,搞乱天机阁,带走岳歌妄。
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至于圣徽的事情,等她救出木吾老师老师以后,再徐徐图之。
想清楚了接下来的道路,白琅这才长舒一口气。她再度抬眼,就打算离开这里。
反正那些侍卫也看不见自己,白琅也不束手束脚,大摇大摆地钻出人群圈子,就打算回去找岳歌妄就是。
谁料她走了没两步,就听见一道略微熟悉的声音。
那声音听起来很耳熟,可说话语气和说话习惯又全然不同。落在白琅的耳里,只觉得突兀又怪异。
可她来不及深思,就被话里所说的内容给惊到。
“闯入者在这里,你们怎么还不动手?”
白琅惊讶转头,与蒙着面纱看不清模样的女人对视。虽然白琅不知道她眼睛在何处,可那视线如此强烈,叫白琅下意识地反应过来——
这个女人能看见自己!
她仓皇抬头,打算躲开这个女人,自己先溜回须弥间里。谁料又一道熟悉的声音,换回白琅的注意力。
那道熟悉的身影,是甄士涵!
他现在穿着侍卫长的白衣,正毕恭毕敬地站在女人身边,头颅低垂,语气里满是疑惑不解。
“大人,你说的闯入者,现在何处?”
“哼!”女人冷哼一声,白琅虽然看不见她的脸色,但能猜到这人脸上肯定都结了冰,眼里射出的冰棱,能够直接刺穿人体。
她声音也极其冰冷,比净身池里的水还要刺骨,“现在天机阁里的人,竟然如此废物吗?”
“去,把五位长老给我叫来!”
意识到只有女人能看见自己以后,白琅再度放松下来。就算这女人有通天的手段,只要白琅在她出手的时候,立马溜回须弥间就好了。
至于现在,她对这个女人起了兴趣。
在天机阁里,能够随意使唤五位长老的人,几乎不存在。
就连五位长老之间,也是平级,根本不存在谁听谁的话这种说法。
可现在突然出现一个女人,势力似乎凌驾于五位长老之上。能够把他们呼来喝去,叫白琅不得不多想。
这个女人会不会就是一木口中,叫人抓木吾老师,告诉天机阁长老岳歌妄体质特殊,能够晋级的人?
如果是的话,那这个女人就是造成岳歌妄不幸的源头!
肯定是她!
白琅目光如炬,陡然犀利。
她在天机阁转悠了这么久,位于核心地位的人,都已经见得差不多了。
只有那个女人神出鬼没不见踪影。
而且看她这身打扮,白袍及地,布料光滑,暗纹在火光照耀下熠熠生辉。
这种衣服布料,白琅只在五位长老和岳歌妄的身上见到过。而且岳歌妄只穿过一次,就是在她行朝礼,接待四面来的信徒的时候。
其他时候,岳歌妄都穿着极为简单的白裙。虽然白色本来就代表尊贵,但如果不仔细看,或许会误以为这就是最常见的料子。
这种奢华大气的衣袍,除了那六个人以外,白琅现在还是第一次见。
就在她走神的功夫里,甄士涵早就已经离开,又不知不觉地回来。
只是在他身后,俨然只跟着四个人。
一权没有来!
一锅现在舔着张笑脸,十分热情地迎上前来,说话也极其谄媚,“仙人叫我们前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商量吗?”
一扇嘴角勾起讥诮的弧度,一双含情目里满是不屑。他缓缓上前,对女人说道:“一扇,一木回来复命。”
一木紧随其后,他看着女人的背影,一脸沉思。嘴上倒是没有说什么话,而是静静地待在旁边,想看看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而最令白琅意外的是,一宝长老也在!
岳歌妄不是说她带着骑士队离开天机阁了吗?
还说可以让白琅等着,看准时期混入骑士队里,再跟着他们偷偷溜进来。瞒天过海,谁也不会知道。
可现在,他们却已经出现在白琅的面前。
难道说就在她待在须弥间的那段时间里,骑士队也赶了回来?
如果她当时劝住元鹊,再稍微多忍一忍,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瞻前顾后,如履薄冰?
可惜的是,千金难买早知道。
就是浪费了岳歌妄为她想出来的好法子。
不过比起惋惜,现在更重要的显然是如何应对这种局面。这几位长老来的人多,恰好可以验证一番,看究竟她还能不能隐身?
所以白琅不躲不避,甚至不理会对她怒目而视的女人,而是老神在在地坐在地面,内心带着几分焦灼,目不转睛地看着几位长老。
可惜的是,那几位长老并没有看她。
他们直接掠过白琅,凑到了女人的身边,“不知大人连夜把我们召来,是为了何事?”
看来他们看不见自己。
这个消息并没有令白琅放松,反倒是一种不祥的感觉,萦绕在她的身旁。
在这天机阁里,这么久了,也只有一个人能够看见她。
那就是岳歌妄。
可现在突然跳出来一个女人,还是和岳歌妄有着深仇大恨的女人,也能够看见她…
这其中,究竟有什么联系?
这个女人和岳歌妄,又是什么关系?
而那个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身形姿态,却叫白琅不得不得出一个荒谬的结论。
眼前的这个女人,或许就是岳歌妄?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立即被白琅给否决。
怎么可能?
她刚刚还在须弥间里和岳歌妄说话聊天,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白琅面前?
而且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女人是一直守在这里的。所以她才能够在白琅出现的第一时间里,立即反应过来,甚至叫甄士涵去请长老。
只是如果她不是岳歌妄的话,那她又能是谁?
身份这么尊贵,难不成是圣徽吗?
白琅在心里打趣地想到,可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就叫她差点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似乎堵住了她的思路,叫她认真思考这件事的可能性。
——不会吧?
白琅全身的毛竖了起来,她身体僵硬,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女人。
恰巧女人也在看她。
那藏在白雾后面的视线,带着无法言说的恶意,好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刺向白琅。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她却如此憎恶自己…
白琅站起身来,朝着女人走了两步。谁料女人竟然避开白琅,不自觉地往后退。
色厉内荏地对她身边的四位长老说道:“你们还在看什么?还不把它给我杀死?!”
一木露出了然的表情,想来是想起了曾经见识过的事情。他不像其他三位长老一样摸不着头脑,而是恭敬上前,对女人说道:“大人,我们什么都没有看见。”
他说:“你是想要我们杀死什么呢?”
“白狼啊!!”白琅已经走到女人面前,她看着女人崩溃的模样,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
“嗷呜…”
[你是谁?]
她只是下意识地嗷了一声,谁料女人突然怔住,片刻后又恢复了冷静。
“一个畜生而已…”
女人冷笑道,“我曾经救了你,现在,把你的命还回来吧!”
她说完这句话以后,双手成爪,想要卡住白琅的脖子。带着浓厚的威压,叫在场所有人,都没控制住流露惧色。
白琅双目瞪圆,急忙跳开。
只是右腿依然被伤到,带起浓重的血腥味!
这个女人,比白琅曾经遇见的所有人都强!
而且她还说,她救了自己一条命…
——她是圣徽?!
仅仅是刚才的那一击,就叫白琅避无可避。她甚至都还没有动用韵力,就直接伤到了白琅!
这种实力,是她现在根本打不过的!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白琅不打算久待,毕竟她刚刚在须弥间里使用了墨晶,现在韵力全失,只是一个较为强健的凡夫俗子。
就这种情况,和圣徽斗法,简直就是在自寻死路。
她还不至于这么蠢。
只要知道圣徽在天机阁里,找她算账的事情还不容易吗?
就现在来说,可能攻打天机阁这件事情,难度提高了一倍不止。
原以为只要拖住五位长老,让他们无法修炼进阶,就可以极大程度上降低难度。
可谁知道,半路突然杀出来一个圣徽。
这人可是曾经的天选者,实打实的仙人,活了一千多年的大能。如果真要和她斗法的话,就白琅现在的小小地阶,那无异于是自寻死路。
不行,要变强!
白琅揣着满腹心事,回到了须弥间。她脑子都还没有清醒过来,就听见元鹊不耐烦的声音。
“小青是神兽,是你这种废物想摸就摸的吗?”
岳歌妄只能讪讪收回手,极其可惜地叹了口气。她还来不及惋惜,就看见一脸沉重的白琅。当时也顾不上玩神兽了,而是对着白琅扬起笑脸:“你已经回去了吗?”
她说:“应该没人发现吧?我把门外的人都调走了。”
白琅看着巧笑嫣然的岳歌妄,叹了口气,“我还是被困在大门处。”
“嘁,真没…”嘲讽的话都吐了一半出来,可灵活的右手,却叫元鹊的话头拐了个弯,“大不了明天再走,都一样的。”
“不一样…”
白琅语气沉重,她却没有看向元鹊,而是对躺在一边,正懒洋洋地欣赏月光的钦原说道:“我好像看见圣徽了。”
“什么?!”
白琅这一句话有如平地惊雷,叫三人纷纷打起精神来,不可置信地问道。
岳歌妄带着好奇:“人圣圣徽?”
元鹊则目露凶光:“这老妖婆还没死?”
只有钦原稍微冷静些,它冷漠开口,好像一点也不意外。
它说:“猜到了。”
猜到了?!
什么叫做猜到了?!
它早就知道圣徽在天机阁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可爱们的雷和捉虫,爱你们mua感谢在2021-05-1908:13:28~2021-05-2011:43: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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