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上回来两天,秦雨还没缓过神,别说带季钧去了,她自己都心有余悸。
眼镜蛇是毒蛇,若是在山上被咬了,那也没救了。
季淮也没让她再去,可是山上的活总要有人干吧?他便一个人去。
从他出门的后,秦雨的心便一直提着,别提都难受了,做什么都心不在焉。
那天季淮一点半还没回到家,她急得都吃不下饭,带着儿子在村口等着。
她自己一个人去山上的时候都没这么害怕过,不过之前见到的蛇也没这么大,也不是剧毒蛇。
远远看到季淮回来,她一颗心缓缓落下,在还没彻底缓过来的时候,当天晚上她给儿子洗澡,在屋子后的小道里又看到一条蛇。
这回是条银环蛇,也是毒蛇,大约有她小手臂那么大,长两米左右,蛇身一圈黑一圈白,正在往小巷钻,秦雨呼吸都快停止了,抱着儿子就往外跑。
季淮听闻动静快速跑了出来。
“蛇,有蛇。”她声音在颤抖,看着那条小巷。
季家后面是一大块丛林,太多蛇了,上回有个抓蛇的人来这里,还用蛇药引蛇出来,在他们这里抓了好几条黑色的毒蛇。
季淮拎着棍子就要走进去。
“别去了。”秦雨拉着他就要往回走,担心他被咬,她太害怕了。
刘云和季浩听闻动静也出来,刘云赶紧道,“要打死啊,赶紧去打啊,万一放走被咬到怎么办?快去啊。”
季淮安抚了秦雨了一下,“没事,我去打了,不然以后危险。”
村里的人发现附近的蛇都是要打死,尤其是毒蛇,哪怕蛇逃了,那也要发动全村人找出来打死,不然会咬伤人,留不得。
秦雨紧紧抓住他的手,指尖用力到泛白,紧珉着唇,黑夜里也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
道理她都懂,可是有危险。
刘云还在催促,急得不行,“季淮,赶紧去打啊,不然一会跑了。”
“你为什么不让大哥去?让大哥去打啊。”秦雨看向她,怒火冲冲怼回去。
饶是知道季浩不如季淮手脚灵活,现在去打也应该,但是她还是非常生气,为什么赶着她老公去?
“季浩不会啊,被咬到怎么办?”刘云脱口而出,同时还把季浩往后拉了一把。
素来不多事的秦雨第一次发了大火,看向刘云毫不客气大骂,“咬到怎么了?你们家四口人,死了一个还剩三个,我家就三口人,多不公平?”
这话说得是相当恶毒,季淮听到都愣了愣,有些哭笑不得,他老婆是真发飙了。
“你怎么说话呢?什么死一个?你会不会说话?”刘云都要跳起来了,秦雨也不给她面子,冷着生声,“你老公是人,我老公不是人吗?凭什么赶着他上去,你老公不顶事关我老公什么事?就不打了,咬到谁家算谁家倒霉!”
她说着就拉季淮往房间走,头都不回。
季浩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很是难堪,他怕死得很,当然不敢去打,刘云被骂得没了声,也不敢去打,走到一边拿手电筒照着那条蛇,吓得两腿发软,那条蛇好像还回头了。
两人连忙又跑回去了。
刘云上厕所都不敢去,吓得瑟瑟发抖。
那可是毒蛇,咬到了可就没命了,去医院都来不及。
此时。
季淮轻轻拍了拍抱着他的秦雨,低声道,“我小时候经常打蛇,我去看看还在不在,得打了,万一咬到你和孩子。”
秦雨是真气恨了,刘云那话就像让季淮赶着去送死,她能不气啊?那是她老公,她紧紧抱着他,“我们把胡椒卖了,就听你的,我们去城里,不在这了。”
她不想季钧和她一样,在山上谋生,随时可能遇到危险,摘胡椒很辛苦很累,有时候会有绿色的蛇缠绕在树上,压根不能分辨,一想到这些,她就恐惧。
“那也要把蛇打了呀。”他安抚她。
秦雨:“我知道旁边有个蛇洞,明天做个笼子,然后去抓两只青蛙放里面就能抓到它了,你别去打。”
她是真害怕,身子还在发抖,她有个大伯就是被蛇咬死的,整个人都黑了。
季淮也没法,最后也没去。
秦雨怕他半夜起来偷偷去,当天晚上把他抱得很紧,可让他内心有点膨胀了。
季钧还不知道发生了啥,妈妈今天都不抱他睡觉了,他也去粘着爸爸妈妈。
第二天,季淮就去抓了青蛙,秦雨做了个笼子,当天就把这条蛇抓住了,蛇洞就在他们的房子不远处的丛林里。
估计那里还有不少蛇,因为看到了好多蛇褪去的皮。
抓到的蛇后季淮也没到处说,就不让刘云知道,依照季浩那个怂劲,估计都不敢回家。
刘云看到小巷都绕着走,以前还来偷偷瞅瞅他们吃什么,现在也不敢过来了,一到晚上就不敢上厕所,憋得苦不堪言,有一回看到一条绳子,当场吓得尖叫。
鬼哭狼嚎的,难听得要死。
秦雨让季淮找人把胡椒卖了,但是他并不急,为了让她安心,他带她去了城里。
去城里一趟可不容易,前几天下了场雨,道路泥泞,鞋上都是黄土。
走了近五公里,这才有凹凸不平的公路,等两个小时才有一趟车,一个人的车费是五分钱,车很窄小,味道难闻,季钧好奇看着窗外,看着这个在他看来很大的大车车。
秦雨以为季淮要带她去看拖拉机,却没想到他是带她来看房子,领路的是他的高中同学周启明,一个戴着眼镜的胖子。
两人来到一间平房前,周启明一边打开锁一边道,“这个房子现在买肯定值,后面还有院子,将近两百五平方,以后还可以往上盖几层,不过现在也有三个房子,你们也够住了。”
“我老舅不回来了,定居国外了,所以才便宜卖。”
秦雨看着房子,他们穿过的是大厅,后面是一个厨房,两边有房间,有围墙围着,不过常年不住,院子里长满了半人高的草。
比起村里的土方和瓦房,这间是平房,外面还贴了瓷砖,门和窗户都是用木头做的,在秦雨看来非常高大上,也比城里的很多房子好。
“不是去看车吗?”她悄悄问季淮。
看房子做什么?人家是卖又不是租。
季淮让她先等一下,看向周启明问,“都是同学,卖便宜点行吗?”
周启明想了想,回他道,“这边的地是七块二一平方,给你七块,房子的话,你也知道,他不仅有一间平房,还有厨房和一个小房间,厕所什么的都盖好了,没怎么住过,房子八千卖了,算上地,九千六是最低价,太少了我和我舅也说不过去。”
秦雨倒吸了一口气,九千六块?
农村盖一间房子只需要三四千,五千块都能盖一间大屋子,而且可以用贵的木头来装饰门框。
而三四千块就是大部分农村一辈子能存到的钱,有些人一辈子都盖不起一间房子。
“我们租吧?别买了。”她拉了拉季淮的手,阻止着。
周启明见他们意见不统一,出言说,“你们先商量商量,近万块也不是小数目。”
说完,他走到了一边。
“必须买。”季淮十分坚定,对上秦雨的眸光,一字一顿道,“租的房子是别人的,要彻底搬出来,我们在城里就必须要有自己的家,买下了,这就是我们的家,有了家,我们才可以在这里立足。”
“只要我们有了家,就有地方住,努力养活自己就行了。”
秦雨眼底挣扎,最终还是被他说服。
季淮与周启明定下,约定过段时间联系,把房子和土地一起买下。
“行。”周启明点头。
秦雨下定决心后,又让季淮赶紧去把胡椒卖了,万一房子被人买走。
见了城里的平房,村里破旧的瓦房在她眼底又糟糕了不少,她不能让她的孩子也待在这里了。
季淮说得对,他们要走出去,带着孩子走出去,有手有脚,她就不行养不活自己。
如果是在村里种田,那么也不可能会发财,也永远走不出去。
他回:“哪有什么人买?要是有人买,那间房子院子里不可能长那么高的草。”
现在的土地和房产最不值钱,完全没价值,城里的人巴不得把土地卖了呢,可是没人买啊。
尤其是所谓的商铺,要是有谁想买,卖家都拉着不让走,就想赶紧卖出去。
秦雨还是很担心,让他赶紧联系人。
季淮也开始动用他的关系,他的狐朋狗友倒是不少,消息散播也很快。
胡椒现在的价格可是高得很,最近收购价都达到了三块五一斤,比很多东西值钱,想要购买的人可不少。
秦雨种了两年,长势也还不错,但是那片山土地还是有些贫瘠,一颗胡椒树一年的产量也就在三斤左右,而且胡椒需要浸泡后晒干才能卖给别人当调料,最后可能也就得到六成。
一年产量不到两斤,一颗树的价格人家也给不了太高,最后都给不到五十块一颗。
加上石头柱子,勉勉强强才给了一万四千多。
这些钱,要是买了房子,还要给季淮买车,压根就不太够,而且他们家搬去城里,哪里都要花钱。
秦雨一咬牙,同意把地也卖了。
那块地卖了六千块,对方答应得很爽快。
其实地是季父留给季淮的,也不算是她的,卖的钱她要给季淮,可是他就要了五千块。
五千块刚刚够买他的拖拉机。
秦雨原本还有点不放心,觉得自己在赌,他的做法让她彻底心安下来,房子有了,他愿意去吃苦,她为什么不相信他一次?
最后那次带买家去看胡椒园,季淮指着与刘云家的边界线,“这边这一排胡椒占道了,我大嫂种的时候也没看,她说要砍掉的,不留了,最近她也没来,您要是看着不顺眼,也可以提前帮她砍了。”
他选的这家人可是出了名的勤劳又暴脾气,刘云要是敢作妖,那就是找死。
那人道:“行,我过两天带我老婆来再看看,我们准备挖条沟,得放些肥料。”
双方合作十分愉快,秦雨拿着两万块,一个晚上没睡着觉,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钱,当天很早就去镇上的银行存起来,又赶紧拿着钱和季淮去把房子买了。
拿到钥匙的时候,她觉得那一串钥匙沉重得很。
望着公路上行驶的自行车,偶尔还有轿车,她其实有些迷茫和恍惚,他们在村里什么都没有了。
这就意味着,他们在城里如果赚不到钱,那是要饿死的,可是除了季淮说的开拖拉机,她完全不知道城里有什么工作机会,也从来没听说过谁在城里打工了。
“一定会比之前好。”季淮无比认真看着她说。
秦雨还算乐观,看着那个大后院,“我可以收拾了养鸡种菜吗?”
城里让这么做吗?
季淮:“可以啊,我们的房子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她又松了一口气,那应该饿不死,顶多不花钱,一想到他们能住在城里,她眉梢又弯了弯。
好像还不错。
而村里的人则觉得他们疯了,陈海燕更是差点气晕过去,大吼大叫着,“秦雨!你怂恿我儿子做了什么?”
她一边哭一边喊,“他爸啊,你看看,这就是你的媳妇,造孽啊,我们家造孽了,半边山都卖了,把胡椒和山都卖了,要死了人了。”
“我死了算了。”
...
土地不是他们家所有,归属国.家,但是他们有永久的使用权,卖掉了,就相当于把这片土地的使用权给了其他人,而胡椒,是他们赚钱的唯一农作物,价格不错,世世代代都可以靠此谋生。
在陈海燕看来,卖多少钱都相当于自寻死路,因为此时没有工作,除了种地,绝大部分人都不能靠其他东西谋生。
季淮:“妈,是我要卖的。”
“你要卖她就同意啊?”陈海燕继续骂秦雨,“你明知道他的性子,卖了季钧怎么办?他到时候什么都没有,要饿死吗?”
“后果我担着,妈就别为我担心了,不关秦雨的事,她也不同意卖。”季淮护着秦雨,转移了话题,“我们去城里打拼,如果成功了,妈也可以享清福。”
一听他们要去城里,陈海燕直接跌在地上,傻掉了,“你们去城里能做什么?疯了,简直是疯了!”
她又哭又嚎,现在城里可很少有人做生意,她在农村更是没听说过,这辈子她就没出过几次城里,当然觉得是季淮要拿钱去败光。
祖上就这么两块山地,那可是命根子,命丢了地都不能丢。
刘云听到季淮把胡椒和地都卖了,也觉得他疯了,甚至有点幸灾乐祸。
对方是一无所有了。
秦雨嫁给季淮,可真是被坑惨,太惨了,以后回来是准备饿肚子吗?
他们家的胡椒可以摘几十年,一年摘好几百块,地还是自家的,别提多赚了,季淮简直是昏了头,脑子都不好使了。
无论陈海燕说什么,季淮还是坚持离开,短短两天,便带着他的妻儿大包小包离开了村庄。
村里人知道后,也都惊了。
这一家人成为了大家谈论的对象,每个人说起他们,都觉得他们烧坏了脑子。
“季淮这小子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让秦雨把地和胡椒都卖了,她平日看着聪明,现在居然也信了那小子的话,等到下一次回来,钱也没了,还怎么生活?”
“上次我还听说他要去城里打拼,我还以为是去工地找工作,原来是把家里的东西都卖可去打工,幸好我没让我儿子跟他接触,不然可惨了。”
“败家子啊,他爸要是知道,估计得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什么都没了,毁了。”
“秦雨也是笨,好歹也是村花,嫁了这么一个人还不如嫁给村头的瘸子呢,瘸子还会种地。”
...
刘云自然也到这些话,村里人八卦得很,还要问她关于季淮的事情,她也摇着头,一脸无奈,“别提了,我婆婆都快气死了,生了这个儿子没出息,说当没这个儿子,幸好也是跟我们过。”
“以后啊,两人还不知道怎么养活季钧,幸好我们家早就分家了,不然以后麻烦。”
“你说他们有多蠢?用脑子想想都不能这么做!秦雨和季淮一个样,想要发大财,吃不了苦,季浩也气得很,毕竟是他弟弟,但是没办法啊,季淮都直接全买了。”
...
村里人对季淮的认知又发生变化,从一个有胆量的人变成一个好吃懒做又做大梦的人。
居然卖了所有的财产去城里,说了去城里打拼,原来是带着钱去城里玩,就没见过这么愚蠢的人。
季浩听说后,这个星期也回来了,他安慰着陈海燕,难过是不可能难过,甚至还有点庆幸。
季淮和秦雨看不起他,这段时间不是处处针对他吗?等到他们一无所有,而他什么都有,除了低声下气,他们还能跳得起来?
刘云是很高兴的,有些沾沾自喜,“那一排胡椒我还没拔,现在他们都卖了,哪还有人管?上次我去看了,今年能摘一点,价格还在涨。”
想让她拔掉?那是不可能的!
那一排胡椒今年就能卖不少钱,那可都是钱!
“明天我跟你去看看。”季浩说。
自从当了老师,他的身份可不一样了,这种农活,他可不想干。
话音未落,刘云就赶紧答应下来,她求之不得,恨不得马上展示她的成果。
第二天,两人一前一后走去,刘云干农活可不会像秦雨于一样穿着长袖,也不戴帽子,晒得黑不溜秋,满脸的晒斑,季浩就跟在她后面,和她还保持着距离。
她一个女人拿着锄头拎着桶,季浩什么都不拿,村里的人都看不过去,指指点点着。
一路往山上走。
刘云一脸得意叨叨叨个不停,“这个是我们家的稻谷,我往边上种了一点,又种了一些。”
“我还在这里种了一棵树,那棵树就是我们家的,那几颗木瓜也是我们家的。”
“本来想往边上再种些胡椒,不太够了,下回种河边那片田里,挤挤还是能种几颗,他们家也不种。”
...
对于她这种行为,季浩也没制止,反而道,“小城和小贤长大后也要娶媳妇,得存着钱给他们盖房子,尽量多种点,卖得多才有钱。”
刘云也赞同,她可闲不住,必须干活,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在干活,当下就道,“过几天我去开荒地,开了继续种胡椒,我们两个儿子呢,能种多少种多少。”
她整天想的事情就是怎么占别人家的地,怎么占点便宜,哪里能弄点土地出来,恨不得所有的土地都是她家的。
季浩点头,他就负责在后面指挥,能贪多少贪多少,让刘云出面就行了,在这一点上,他们夫妻一条心。
“就快到了,那一排我花的都没掐,今年就长胡椒了,长得还不错。”刘云笑呵呵。
季浩也很满意,一说到能卖钱,他比谁都高兴,脚步也加快了。
“就是这一排...”刘云话还没说完,倏然傻眼了,她最外的那一排排胡椒都已经蔫了,她快速往前跑,前面有人正在挖石头柱子。
“你在干什么?”她歇斯底里吼着,目光恨不得把那人给杀了。
他们居然敢、他们居然敢把他们的胡椒砍了!而且还从根部割了,那就死了。
胡椒树上还结了一串串小胡椒,刘云觉得她不行了,她喘不上气了,要人命了!
季浩面色也阴沉下来,上前呵斥,“谁让你们这么做的?你们这是犯法的!”
那对中年夫妻看了看他们,“那片胡椒是你们的?“
“没错,那是我们家的!”刘云额间青筋暴跳,大喊,“这事没完,没完!赔!你们给我赔!”
她辛辛苦苦种下来的,隔几天就来除草,前段时间还施了肥,那可是她的心血啊。
“有病吧?赔什么赔?”那个妇人也沉了脸,呵斥着,“这是我们买的地,你们都种到我们这边了,你弟弟不是说你同意砍了吗?就算不同意,你有些柱子也立在我们这边了,在我们田里,那就是我们的东西。”
对方可没那么好说话,比他们还凶,质问季浩,“说谁犯法呢?要犯法也是你们犯法。”
刘云仿佛一下又被一盆凉水往下浇,她看着那一串串蔫了的胡椒,让她死了算了。
季浩比她好不到哪里去,看着那一排胡椒,依旧心如刀割,“就算同意,你们也不能这么快砍了,我们种了这么久。”
“怎么?我还得等你生了胡椒,摘完我再砍啊?要不要我们把这块地送你了?”妇人说话不客气,“我听说你还是个老师,怎么教学生的?难道你不懂别人的东西和自己的东西?亏你还是个老师,老师个屁。”
他们就是干活的粗人,骂起来可不嘴软,地方就这么大,买地之前当然是打探了一番。
季浩现在都自诩是个读书人,面如猪肝,跟吃了屎一样。
“我就砍了怎么着?”妇人被他们说得也生气,看着下一颗胡椒树,指着边界,开喷着,“看看,你们都种到别人家的地了,还理直气壮,老师个屁!就你还老师?”
她一直骂着季浩,而他却无法反驳,灰头土脸回来了。
而且,那两人就是隔壁村的,没两天,两人的事迹就传遍了村里,大家都拿来当笑料。
季浩表面还装着斯文,这一天,村里的人正聚在一起喝酒聊天,他想享受一下大家对于老师的尊敬,对他的恭维,故意往那边走,还没走到,便听到里面的人在说话:
“全村人都笑掉大牙了,别的村人也知道了,季浩是老师,老师还干这种事,老师什么老师,丢整个学校的脸!”
“还叫人赔,李翠花今天还在村里骂了一通,虽说季淮没什么出息,但是人家是真不跟他计较,都当老师了,还是这幅样子。”
“娶了刘云,夫妻两个都一个样,除了刘云,就没人配得上他了,季浩那家伙和刘云最配了,一个没脑子,一个以为聪明绝顶,他出主意给刘云干,他才是坏透了。”
...
里面的人语气讥诮嘲讽,说着又一阵大笑,季浩一时气结,这是对他的侮辱,他那高高在上的傲慢,此时就被狠狠践踏在脚底,毫无脸面。
他怕被发现,最后像是逃亡一样回家,看着刘云那张脸和臃肿的身材,更是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