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芸到学校,排队报名,提交材料,办理各种收入和交学杂费,拿着证明入住寝室。
来之前,她已经在学校贴吧里了解过不少信息,知道哪里卖的生活用品便宜,应该在什么地方买什么。
她先绕开学校内的超市,去学校斜对面的那条街买被子和席子,那里的东西质量好又平价。
比起室友大包小包搬运过来,她就拿了一个行李箱,里面也只放了几件衣服还有她打工时用的一些生活用品,空了大半。
被子枕头生活用品,零零碎碎的东西都得买。
到学校的时候就已经是下午,忙活完这些就到了晚上。睡在她对面的室友来了,简单的交谈中知道她叫冯淑丽,是个本地人,大家不熟,也没多说话。
到了晚上,她洗漱好后躺在床上和季淮打字聊天。
两天两夜的奔波让她累极了,也没聊多久,季淮第二天还要早起,互道晚安后就睡了。
次日。
季淮依旧早起抓鱼去卖,昨天有些生疏,今天抓鱼速度快了不少,抓了三十几斤。
摆摊的时候,他想让王秀芬坐着,自己来杀鱼。
“你哪会?别添乱!”王秀芬把他赶到一边,动手继续杀鱼。
“您那腰注意点。”季淮叮嘱,拉着凳子坐在一边。
王秀芬一边杀鱼一边说,“以前睡觉手脚都酸麻,今天好像好了不少。”
季淮:“那就是有效果,得快点把鱼买完,回家吃个饭,今天早点去早点回。”
毕竟来回就得三个小时,加上诊断治疗的时间,回来再喂喂鸡鸭就天黑了。
王秀芬觉得她孙子真孝顺,那么远,开专门送她去,没白疼他。一点都不后悔把大半积蓄拿出来给他买车。
她又杀了条鱼,摊位暂时没顾客,似想到什么又沮丧说,“老了就没什么用了,还连累你,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年。要不是你还小,没结婚生子,我死就死了,还治什么治?”
“什么活几年?争取活一百一十岁。”季淮说得颇为认真。
她上辈子活了一百零一岁,九十岁的时候还能穿针线,九十五岁的时候锄头都提不动了,但是能拿着小铲子翻土种菜,九十八岁还能拄着拐杖去村里遛弯呢。
这才哪跟哪?
王秀芬被他逗得闭不拢嘴,“那是不成精咯?”
她今年都六十八岁了。
季淮:“老人精?”
她哈哈大笑,“你个小兔崽子就知道说话糊弄我。”
....
温芸早上睡了个懒觉,醒来后继续收拾搞卫生。
她们住的是四人寝,除了冯淑丽之外,其他两个室友也陆续来了。一个长得小个子,性子稍微活泼的叫施静,也是个本地人。
她也是父母送过来的,送来了几个打包好的纸箱和三个行李箱。
另一个叫李茹,很巧,和她在同省同市。
四人寝是下桌上铺,每个人都使用空间很大,边上有放行李的地方,但是已经被冯淑丽和施静的行李箱和打包的衣服堆满。
她们的东西太多了,书架和桌子上也摆满了瓶瓶罐罐,衣服塞满了衣柜和柜子。
李茹的东西不是很多,但她去超市和商场也断断续续买一些。相比之下,温芸是最“寒酸”的一个。
她的书架和桌面非常空荡,甚至有些“凄凉”,只放了水杯和牙膏牙刷。角落里有一瓶很平价的防晒和洗面奶,还是她怕军训会被晒黑才舍得买的。自从恋爱后,她就格外注意了这些。
虽说东西不多,但是磨磨蹭蹭收拾,打扫打扫卫生,累了还要午休一会,也很费时间。下午再集体大扫除,一起去买寝室公共用品,四人都到了傍晚才彻底收拾好。
大家一起去食堂打了饭回来吃,温芸是第一个去洗澡的,把自己的衣服也洗了,放在阳台晒。
寝室的三人在聊天,李茹问她们本地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和好吃的东西,再聊聊家里的情况,三个人不断交谈着,笑声不断。
施静话比较多,乐于聊自己的家庭条件,听得出来家境也比较好,家里有几套房,爷爷奶奶公职退休。
冯淑丽性子不活泼也不文静,有个哥哥,沉迷看剧和综艺,时不时插话。李茹则有点附和施静,她也是独生女,父亲是老师,据说家里也有两套小房子。
温芸俨然是“最底层”,她对人际交往也笨拙,没有加入其中,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拿着笔在做手账。
这两天陆陆续续把该买的东西买了,除了吃饭就不用再花其他钱。
她打暑假工一共存了五千六,省奖学金拿了一千,一共六千五。除去五百的火车票、买了一个三百还送话费的低端智能手机、四千三的学费和学杂费、零零碎碎生活用品三百、每个人出一百用来买寝室的公共用品和饮水器水票,再除去军训半个月要交的伙食费三百....她手里还剩七百。
温芸把手机拿过来,打开和季淮的聊天窗口,给他发了五百。
没一会,他回了消息:“?”
温芸:“先还你五百,剩下的五百之后还你,还有报志愿的两百块我也记着。”
高考前他借了她五百,当时说好毕业打工赚钱就还他一千,他带了她去询问高考志愿花了两百,之前没还是因为不知道来学校要花多少钱,也不知道自己的钱够不够。
季淮点了退还转账,“我们都这关系了,你还跟我算这么清楚?不用还了。”
温芸又转了回去,面色坚持又发了一句:“一开始我就说借的,也打了欠条,说了借就要还,和我们之间的身份没关系。”
季淮回了一个萌娃抬头望天的可爱表情包,略带无奈。
她又催促:“你快收了。”
季淮那边迟迟没动作,她眉头蹙紧。
又过了一会,他点了收款,“剩下的五百不用还了,这才几个月就翻倍还?高利贷的利息都没这么高,别闹。”
温芸也没和他硬掰这个话题,等她攒了钱,她会还的,就算他不要,她也可以给他买东西。
她话锋一转,问他在干嘛。
季淮一个视频通话就打过来。
温芸看着后面聊天的室友,冯淑丽已经插上耳机盯着电脑看综艺,其余两人在聊天,她也拿着耳机爬上床。
躺在被子里后,她看向镜头,他好像在外面,镜头里全是树木。
季淮的声音传来,“在学校怎么样?”
“还好,学校很大很漂亮。”她放低音量回。
“那就好,什么时候军训?”
“明天早上参加开学典礼,后天去部队军训,不能带手机。”温芸说完又问,“你在干嘛呀?我怎么没看到你?”
只见那边镜头一转,季淮的脸出现在她视线里,他带着黑色的鸭舌帽,额头全是汗,看着镜头,“你猜我在做什么?”
温芸仔细观察,他的身后就是小树和杂草,犹豫道,“你在外面干活吗?”
“怎么那么聪明?”季淮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一屁股坐在地里,手指在手机上点了点,换了后面的镜头。
温芸看清楚了,他在田里。
季淮把手机放低一些,伸手去拔地上的花生叶,一用力,地下的花生被连根拔起,一颗颗沾满了泥土的花生露出地面,又饱满又多。
他声线无奈,“我今天早起去抓鱼卖鱼,中午送奶奶去大成镇治疗,回来她就说好多了,非要过来拔花生,没让她来,所以我自己来了。”
镜头里,她又看到两大筐已经□□的花生,花生叶被切了,花生连同根茎被装在筐里,回去还一个个摘。
“快七点了,天都要黑了,你饿不饿?”她有些心疼。
“我饿啊。”季淮又是长长叹了一口气,指着远处,用手掌根拍了拍额头,“还剩三亩地没拔,不知道要拔几天。我要是不干完,奶奶爬着都要来,医生说这几天少干点活。”
话落,季淮抬头看看快黑了的天,站起身,“受不住了,蚊子太多了,我现在回去。”
他拿过扁担,左右勾着那两筐花生,蹲着把扁担放在肩上,轻而易举就挑起两筐花生往路边走。
“距离家有多远?你挑着走回去啊?”温芸追问。
“我才不傻,开车来的。”说话的功夫,他就已经挑到车边,打开后备箱,把沾满泥土的两筐花生放进去。
等季淮坐上车,她看着他略脏的衣服,手脚都沾了不少泥土,笑着说,“这么脏坐在新车上不心疼呀?”
大多数男人都喜欢车,他的车还是新的,之前可宝贝了,一再叮嘱她关门要轻点。现在又是放花生又是放鱼,又脏又腥,他刚刚还说去买了两包鸡饲料。
季淮一边摇头一边开车往前,期间抽空看向镜头,漆黑明亮的眸子对着她,扬起唇畔,“我现在才不管那么多,苦就苦,脏就脏,能赚到钱才是王道。我现在身上有使命了,得赚钱养你,存钱等你毕业娶你。”
“我才不需要你养。”温芸眼睛不自觉弯成月牙儿,嘴角都是笑意,怕室友听到躲进被窝和他聊天。
她自己会赚钱养自己,等军训结束,她就去找兼职。
花生地离季家不远,季淮开车没几分钟到家了,他还有一堆事情,两人挂掉了语音。
温芸躲在被子里有些热,掀开被子缓一缓,准备下床去上洗手间,心里的甜还是久久没散。刚要下床,手机又转来一阵撒钱声。
她的支付宝收到了一笔520块转账,看到的时候一时间都蒙了,
因为前不久才开通支付宝,她都没用过,看名字和头像,发现和季淮微信同名,这才对上号。
还没等她问,他就发了消息:“祝温同学顺利抵达学校,开学快乐。”
理由很牵强,末尾还发了一个萌猫眨眼的表情包。
“那是我还你的钱。”她皱了眉,还来还去,不就等于没还吗?
“你误会了,这是我给我家小朋友买零食的钱。”发完他又发了一条,“不能转回来,我会觉得你在抗拒我的情感表达,隔了这么远维持感情本来就不容易,有句话叫做:心在哪钱在哪。”
温芸正在打字,看到他发的最后一句话停了下来,删掉了之前打的字。
要是太较真,会不会伤感情?她不用着急着一定要现在算得清清楚楚。
温芸还没想好回什么,季淮就说他吃饭去了。
她舍不得耽搁他的时间,结束了聊天,坐在床上又想了想,看着他的头像和两人的聊天记录,好一会才下床去上洗手间。
温芸一进入洗手间,施静和李茹对视一眼,一脸好奇。
两人没聊天的时候就会听到温芸断断续续的说话声,明显不是和家人或者普通朋友,加上说什么挑、干活、扛、脏...很容易就联想到一些画面。两人敢肯定她一定是恋爱了,男朋友多半也不咋地。
温芸的桌面是真寒酸,看她的衣服鞋子就能判断出家境肯定穷,从山沟沟出来的农村人?
她们四人之前没有交集,虽在一个寝室,关系却非常微妙,大家都不想当最弱势的那一个,但得有人最弱势。
冯淑丽和施静是本地人,占天生优势,李茹有眼色,也比较附和家境偏好的施静,她是最想把温芸摁在最弱势位置上的人。
穷是大家现在给她贴的标签。
*
季淮回来时,王秀芬已经做好饭,他吃了两大碗,还喝了一碗排骨汤。
王秀芬吃完饭,已经坐在院子里的摘花生,用手一个个把花生从根茎上拔下来,她的动作虽然快,但那是两大筐,得忙活很久。
季淮也搬来凳子,坐在她身边一起摘。
“小芸今年才上大学?在哪上啊?”王秀芬问起温芸的事。
季淮把摘出来的花生放在一旁的筐里,“嗯。在安吉师范大学,在东济省。”
王秀芬又问:“得上几年?”
“四年。”他回。
“那么久啊?”王秀芬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他们家没有大学生,也没读书的料子。上四年大学不久意味着四年后才回来?又隔着那么远,太悬了。
“大学不都这样?如果考研还得读三年。”季淮也抬头看她。
“你们隔这么远,现在才刚刚谈,哎哟。”王秀芬升起的心思又歇了大半,低着头自己摘花生,还有好长的路要走,最后不能成的太多了。
他十分不服:“隔那么远怎么了?隔得近也没见他们都成了。”
王秀芬:“你又没读书,等出社会说不定就变了,我们家还这么穷,人家读书来去当老师,说不定就看不上你了。”
她是过着穷苦日子出来的,饶是家里房子也盖好了,车也有,还是觉得很穷,能考上大学在她看来就是读书人。
读书人很多都看不上他们这些干着农业活的人。
“变不变是以后的事情,谁能保证谁?现在我们有感情,我就多对她好一点,努力赚钱,等她一毕业就结婚。”季淮抿唇笑,自卖自夸,“在她刚出社会我就把人绑住,她又喜欢我,不就成了吗?再说了,小芸或许觉得我长得帅,吃苦耐劳,踏实肯干,非我不嫁。”
王秀芬笑骂他,“没个正形。”
季淮也不反驳。
她想了想,觉得季淮说得也对,“两口子过,就是得找心疼自己的,日子才是两个人一起过。收起你吊儿郎当的样子,既然和人家姑娘在一起了,就对人家好点。”
到底是自己孙子,多少也了解几分,油嘴滑舌的。她以前觉得季淮生性不稳,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吃得了苦也孝顺,就坏不到哪里去。
“我都想娶她肯定对她好啊,又不是玩一玩。”季淮强调。
王秀芬虽觉得四年后充满未知,但也没多发表意见,年轻人的事情年轻人自己解决。
两人把两大筐花生摘完,王秀芬提来大桶,让季淮把花生倒进去,拎在院子的水龙头下洗。
见季淮蹲下来用手洗,王秀芬把他拉起来,“这么洗要洗到什么时候?拖鞋站进去用脚洗。”
“哦。”季淮卷起裤子,扶着墙站在桶里开始洗。
一桶接着一桶,捞出来又继续洗。
季淮手脚都酸爽得很,又被指挥把花生拿去倒在走廊里。这些花生得放在太阳下晒几天,把它晒干了才能保存久一点。
*
温芸参加完开学典礼,就准备去军训了。
这半个月,两人不能联系。
季淮在那天晚上和她视频了好久,到了凌晨才睡,两人都恋恋不舍。他叮嘱了好多事项,让她好好照顾自己。
温芸当天晚上失眠了,辗转反侧。
这段时间两人每天都有聊天,她不找他,他就会来找她。以前她打暑假工的时候还每天见面,突然要这么久要没联系,失落得很。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喜欢他,很喜欢,甚至可以说爱。
第一次有人这么关心她,走进她的世界,甚至让她觉得,可以和他分享那些不愿意和别人说的事情,他不会不耐烦,也会陪在她身边。
学校和环境都是陌生的,各种未知让她慌张,唯有他会让她产生一丝安全感。
她性子腼腆内敛,季淮则外向幽默,很受异性欢迎。初中两人在一个班级的时候,班上就有不少女生喜欢他,隔壁班也有。
在这段感情中,她知道自己付出的很多,或许到最后很难留住他。现在又是异地恋,能走多远她不知道,但不想也不敢去想,贪恋当下。
天亮了,她想着他睡醒了,这才给他发消息。
季淮秒回,“媳妇儿,我一个晚上没睡!!!”
温芸顿了顿,“怎么了?”
“满脑子都是你。又怕发消息吵醒你。”
她看着那行字,心跳加速,回了一个萌猫脸颊泛红害羞的表情,“我也没睡....”
“啊?怎么没给我打电话?笨啊。”
她一夜未眠的不安仿佛那一刻倏然消退。
从小到大的环境让她太悲观,总把事情往坏处想,觉得自己很糟糕,什么都不配拥有。
他们感情很好啊,他并没有因为隔了这么远就对她冷淡。
温芸军训前的心情倒是放松好多,还故意跟他说,“要安分守己。”
季淮:“安分安分。我都给我自己安排好了,用六天拔花生,然后用三天打扫仓库和鸭棚,准备去买两千只大白鸭和一千只蛋鸭回来养,很忙。”
“.....”
温芸没放心上,以为他在说笑。
她一去军训,季淮这边真的很忙。
王秀芬一开始还心疼孙子,后面发现挺好用。大早上起床做好早餐就扯着嗓子喊,“起床吃早餐去抓鱼了!”
“欸。”季淮顶着鸡窝头,脚上穿着人字拖和大喇叭裤,眯着眼下楼。
抓鱼卖鱼,接着送王秀芬去大成镇治疗,回来时候她去喂鸡鸭,他就去打扫仓库和鸭棚,为饲养鸭做准备。
打扫好了就准备消毒工作,要把鸭棚和附近的区域全部消毒,等到太阳落山,没那么晒,王秀芬又喊了:“去田里拔花生。”
“去去去,现在去。”季淮扯起衣服擦了满脸的汗水,拿着钥匙去开车。
王秀芬腰不好,不能老弯腰。季淮在拔,她就坐在岸上摘,这样就省了回去摘的时间。
拔了几天,季家的院子里的水泥地面上,到处都晒着花生。水泥地板上晒不完,她就拉了块布,让季淮拿去鱼塘那边铺在地上。
他们家后面有二十几亩地呢,还愁没地方晒?
这段时间,季淮被晒黑一圈,一边翻着花生一边念叨她,“能不能歇会?种一点就行了,花生种三亩地,想累死你孙子直说。”
“这就累了?”王秀芬手里拿着刚捡的鸡蛋,指着仓库对他说,“预定的小鸭子马上就送来了,明天去买饲料,我是扛不动了,你把饲料扛去里面堆着。这次买三十袋就行了。”
季淮抬眼看向鱼塘边上的仓库,又问她,“一包饲料多少钱?要投了多少成本?”
只要是大规模的养殖,投入的成本都不小,到了后期,一天就得吃好几包饲料,饲料成本就得近一千一天。
王秀芬哼了一声:“我的钱都给你买车了,一只小鸭子要三四块钱,三千只鸭就花了一万,那是我的棺材本。哪还有钱再买饲料?到时候你去赊账,等卖了鸭,你再去饲料店结账。”
她当了几十年的养殖大户,去饲料店赊账几十包饲料的能力还是有的,手里头是还剩几万块,但她不能全部投进去。怕季淮退缩,到时候丢下烂摊子跑了,得给他一点压力和责任。
“行。”季淮二话没说。
只要买上十包饲料,店里就会免费运送过来,但不帮忙搬运。
季淮看着车上一包包黄袋子的饲料,一包足足有一百二十斤。
他走向货车后箱,背靠过去。
“小伙子,你可以吗?”师傅站在车上,嘴里叼着烟问。
他的年纪看起来小,脸长得又清隽,干这种苦力活一般是中年人以上,现在的年轻人玩性大,那肯干这种苦力活?
季淮:“可以。”
师傅走进去,拖出来一包饲料,放在车边,季淮微微蹲下身子,双手托着饲料,往自己背上放,感受到背上的重量,深呼一口气,稳稳背起来往仓库走。
王秀芬端着喂鸡的盆,远远看着他,眼底微微闪了闪,不忍再看,转身走到一边的鸡棚,呼唤着鸡,“咕咕咕咕~~~”
一包接着一包,季淮额前的流汗慢慢被汗水浸透,汗水又顺着他脸颊往下滑,滴落在地上。
搬运的动作愈发熟练,背发麻,脚发软,手微颤,他咬着牙继续搬。
季淮将最后一包饲料搬进仓库的时候,差点被绊倒,放下来后,环视一圈用水泥砌成的小仓库,只有两个小窗子,还用饲料的袋子密封着。
在小时候的记忆里,这里堆满了饲料,三十包不过堆了一个小角落而已。
“你孙子啊?”
“不错不错,这个年轻人不错。”
“有福啦,小伙子很不错,长得又俊。”
....
外面传来师傅的夸赞声和王秀芬愉悦的笑声。
次日,一车小鸭子被送过来,它们被装在一个个竹笼里,鸭毛还没长多少,只有半个手掌那么大。
一笼接着一笼被放在圈住的地方,季淮并没有经验,王秀芬上前帮忙,忙前忙后。
三千只小鸭子被放进来的时候,放眼望去,一片黄毛,到处是“嘎嘎嘎嘎”的声音,不断回荡着。
季淮看着它们,嘴角露出了微笑。
这一片地方恢复了他记忆中勃勃生机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啦,小鸭子来咯,开始养鸭哈哈哈,当个努力的养鸭人!!!
关于女主学费的问题,米儿解释一下,有些亲爱的说很容易助学贷款,设定里是不能申请。第一是没有担保人,第二条件卡得严,换了别的方法也申请不下来。
据米儿了解,有些地方的助学贷款整个学校只有多少个名额,很难申请,卡得严,这就像有些地方在助学金申请这一块也卡得很严一样。助学贷款可以随便申请,助学金则是低保户才能申请,不然生源地不会盖章。
这个设定也在合理范围内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