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便要抬手去拉扯琉璃的头发，却落了个空。
“小蹄子，躲得还挺快。”
凌美丽显然对上次指甲受伤的事情耿耿于怀，使了个眼神给其他人，其他人会意纷纷包围上来。
琉璃眼神一凝，缓缓后退几步，握紧拳头，刚想动手先发制人时，眼神却落在楼梯转角处那双篮球鞋上。
她认得那双鞋，某牌子的定制限量款球鞋，全校只有陈野一人独有。
心里突生一计，她紧握的拳头复又松开，琉璃脚步一转，脸上做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浑身颤抖着，仿佛被吓得没了办法。
“之前不是挺能的吗？苏琉璃。”凌美丽伸手推了眼前人一把，将人推得一个阻趔，竟摔倒在地。
凌美丽也没有怀疑这是对方故意为之，反而对自己的力气洋洋得意，她缓缓蹲下，看苏琉璃的眼神，就如同一只被她玩弄在鼓掌之中的渺小生物。
“现在知道怕了？”凌美丽伸手掐住琉璃的脸，一脸狠毒道：“告诉你，晚了！今天我得好好折磨你，让你求体会体会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琉璃瑟缩一下，脸色惨白，“我……我又没得罪你，为什么不能放过我？”
“哈哈哈……”凌美丽笑得恶劣，“你是没得罪我，可谁让你长得碍眼呢？又丑又胖，还没有自知之明，真是令我恶心！”
“就你这幅蠢笨如猪的模样还敢喜欢慕斯年，你也配！告诉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周围几个人发出一阵嬉笑，看苏琉璃的眼神如同过梁小丑。
楼下正热闹，说话间肆无忌惮，不妨被楼上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啪嗒！”一个被捏扁的红色可乐罐，从天而降，径直砸在凌美丽的脑袋上。
“谁？”凌美丽捂着额头，气急败坏的望向楼梯，“给我出来！居然敢惹本小姐，看我今天不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话音刚落，楼梯走出个高大的身影，一头火红的头发耀眼而夺目。
“是吗？”程野手上拿着个篮球在指尖转圈，看都没看凌美丽一眼，“怎么个兜着走法？也让小爷我见识见识。”
凌美丽一噎，顿时噤若寒蝉，周围几个小姐妹见了来人也都纷纷后退，缩成一团，看都不敢往上看。
程野缓步下楼，手里的篮球不停地在楼梯间跳跃起伏，后又稳稳地回到他的手心。
凌美丽的心只感觉随着那跳跃声蹦得越来越厉害，直到那双篮球鞋出现在她的眼前。
空气一时凝滞，只剩校园柏树上停留的知了声还在长鸣。
“啧。”程野打量了眼前人半晌，随后凑近对方，“以前没觉得，现下看凌同学真的是非常……有碍观瞻。”
被人这么说，尤其还是一个长得帅、名气也大的男生当面说丑，对于任何一个青春期的女孩子都是很大的打击，。
凌美丽当时一双眼睛便盈满了泪水，偏偏还听得清楚耳边人恶劣的话语。
“别哭，本来就很丑了，哭起来更丑，我怕晚上做噩梦。”
程野冷冰冰道，一双浓墨般的剑眉下，明亮而清澈的眼眸，仿佛寒潭一般深邃，透着冷冽的寒意。
凌美丽遮住脸，跺脚就准备离开，衣领却被人给提住。
“再有下次，嗬。”程野将手里的篮球猛地砸向墙壁，发出巨大的一声响来，吓得周围人又是一抖，“凌美丽，记住了，我可没有不打女人这一说。”
感觉到身后人手松开，凌美丽抹了把眼泪便跑走了，那速度生怕被狗逮着了似的。
轻轻松松解决掉几人，程野这才走向那蹲在角落里的人，看那团身影肩膀耸动，他有些无措地摸了摸自己头发，“欸，人都走了，没事了。”
方才他只是回来拿篮球，却不想刚好遇见这一幕：平日里笑得明朗的苏琉璃，面无血色地被逼到角落，那些女生还用极其恶毒的话语来侮辱这个本就脆弱的女孩子。
他都无法想象若是自己晚来一步，苏琉璃会是什么下场。
他方才不过说了凌美丽一句“丑”，就让她哭得稀里哗啦的，受气包每天不知道要被多少人用这样的词眼嘲笑，那她又该是什么滋味？
程野想到这里，心里似被根针了一样，有点疼。
他蹲下来，修长的手掌放在琉璃的背上轻轻拍了拍，“额，你别听那个丑女人的话，你一点都不丑，比那个女人好看多了！真的，小爷我从来不骗人！”
笨拙的安慰，一看就不经常做，却把琉璃给逗得破涕为笑。
眼前人一双红通通的眼睛还带着些眼泪，却黑白分明，清澈见底，程野仿佛能看见她眼底自己的影子。
目光所及之处，皆是自己。
心底一动，程野猛地撤开视线。
琉璃擦了擦眼泪，“谢谢你，程同学。”
“咳，应该的。”程野站起身，眼神四处乱窜，就是不敢落在地上人的身影上，“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
走出老远，程野这才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胸膛，那里已经回归正常，似乎方才的律动只是错觉。
“嗯，肯定是错觉。”捶了胸口好几下，他这才放心。
拍着篮球走到球场，慕斯年和其他人已经开始打了起来，矫健的身姿在人群中灵活地穿梭，最终避开对手的严防死守来了个漂亮的三分球。
“好球！”程野忍不住喝彩起来。
慕斯年见他来了，跑下球场来看着他笑道：“来得这么晚，大家都等你这个大爷呢！”
“有点事儿耽误了。”程野说着便要拍着篮球加入，身后却传来了唐羽的声音。
慕斯年只见唐羽在程野耳边说了什么，方才还嬉皮笑脸的人脸色一下子便冻结起来，随后二话不说便离开了。
“怎么了？”
唐泽瞅了眼慕斯年，本来不想理他的，但随即想到这人与程野小时候就认识，这时候说不定能帮到他，这才开口道：“他家里出事了，他祖父突发心脏病，可能……撑不过去。”
慕斯年闻言也将篮球一丟，径直跟了去。
【作者题外话】：琉璃：脆弱，可能是你对我最大的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