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欧皇附体,第一个人就问出来了!
莫诗诗忍不住扬起嘴角,意识到不太妥当,她又压下笑容,抬头和九方御对视一眼。
“告诉她,偷千金可是大罪,说出实情饶她不死。”九方御低头示意。
看到九方御鼓励的眼神,莫诗诗继续审讯。
“李小娘子,一个闻名全国的诗人,丢了整整一千金,衙门用不了多久就会来查,查出来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如果你知道详情,就告诉我,找到钱后这个事就这么过去了,你依旧当你的婢女。如果你不说,等着全家人头落地吧!”
莫诗诗嘴角带着一丝冷笑,看起来像个邪恶反派。可怜的小白花李小月果然被吓住了,她颤抖着交代实情。
“我说我说,求大人不要送我去衙门。”李小月哆嗦着抬头,眼中充满恐慌。”是琴娘!钱是琴娘偷的,昨夜李郎君经过,琴娘她心生歹意,让小月灌醉他,偷偷拿了钱。今天一大早就出门,现在都没回来。”
她俯下身来磕头求饶,珠钗狼狈滑落,在地板上砸个粉碎。“求大人饶了小月,小月真的是无辜的。”
莫诗诗抬眼望向九方御,九方御垂眸,轻声说道:“问一下琴娘的信息。”
“你都知道哪些关于琴娘的事?比如她的家庭情况、有没有什么相好之类的……知道的都说出来,饶你不死。”莫诗诗转头面向李小月。
李小月起身,轻轻拭去脸上的泪水,她小心地看了一眼莫诗诗,咬着唇小声回答。
“琴娘家住杏花村,家中有一瘫痪老父,两个尚且年幼的弟弟,母亲日夜织布累瞎了眼,全家单靠琴娘一人维持生计……”
作案动机有了。几人对视一瞬,等李小月讲述完,方百坤恰好赶回来。
“诗诗你看,这是昨夜所有四川口音的人员名单,上面只有两个人……”
“有一个昨夜是不是留宿琴娘这里?”莫诗诗开口问道。
“是有一个穷书生……欸,你怎么知道?”方百坤有些诧异。
“她的婢女招了,是琴娘偷了钱,我们快去追,晚了就来不及了。”莫诗诗站起来,拉着几人快速离开。
望着几人匆匆离去的背影,李小月跪坐着擦干泪痕,捡起碎裂的珠钗。
*
“我们就这样跑过去吗?要不要租个马车什么的?”
“杏花村怎么走?我们是不是该买份地图?”
“我觉得应该问问老鸨,她消息灵通,什么都知道。”
“我觉得该去柜坊问问,说不定能逮个正着!”
“全扬州四家柜坊,东南西北四个地界,你问得过来嘛?”
几人争吵不休。虽然已经得知千金消息,但偌大一个扬州城,找一个有意躲藏的人可谓难上加难。和九方御商量之后,莫诗诗觉得几人应该分开行动。
“不如这样,咱们兵分两路。我和林仓去租马,方百坤和蓝灿去找老鸨问问琴娘的消息,顺便买份地图,我们五人在城门口会合去找琴娘。王员外和王员方去柜坊打探消息,谁有琴娘的下落就放烟花,我们看到了就赶过去。”
“五人?可你们是四个人呀。”王员方掰着手指数数,怎么数都是四人。
“咳咳,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赶快行动!”莫诗诗握拳咳嗽,瞄了一眼九方御,只见他在一旁掩面偷笑。
“就你算数好!”王员外拍了一下王员方的脑袋瓜。“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最先完成任务的是方百坤和蓝灿。他们回到平康坊,直接堵住开门迎客的老鸨。
“两位里面请……哎呦,军爷,您怎么又来了。”老鸨吓得呼吸一顿,拍着胸脯直顺气。
“我想知道一个人的信息,她牵扯到一场大案,希望你老实配合。”方百坤竖起刀,威胁老鸨。
“您要谁的信息?只要我知道,一定给您交代清楚。”
“你们平康坊的琴娘,她去哪了?”
“她今早过来请假,说父亲生病了,我就让她回去探望两天。”
“她家住在哪?有没有地图?”
“有有有,我这就给您拿,保准给您标的清清楚楚。”老鸨扯着手帕,犹豫地问了一句。“劳烦问一句,琴娘她犯什么事儿了?”
“她偷了人家一千金!”
“哎呦,这孩子怎么想不开呢?军爷您可不要声张,我把地址给您,再给您雇驾马车,备个车夫,早早抓了她,免得带累我们平康坊的名声。”
老鸨一声吩咐,很快车马备齐,平康坊的杂役赶忙凑了过来,充当车夫。
“您放心,琴娘家我去过很多次,保准三天内赶到!”
“慢着,你们这里租马的地方在哪,我们先去那儿。”
方百坤想着,莫诗诗现在恐怕刚到租马的地方,他们得去接应一下。
*
因为民族融合的原因,唐朝盛行骑马和坐马车,但马匹属于比较昂贵的奢侈品,一般人出行会选择驴车。
车市人来人往,驴马鸣叫。看着熙熙攘攘的车坊,莫诗诗像个小孩一样东奔西跑、到处乱看,林仓在身后满头大汗地小跑,牢牢跟着她。
“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今天,请大家称我为——花木兰!”【1】
“花木兰是什么,一个人名吗?”九方御忍不住发问。
“花木兰啊,是一个骑马的英雄……”
前面有人在租马。她停下脚步凑上去,好奇地看着。
那是一个外表文弱的书生,脸色苍白,神情羸弱,鼻尖有颗黑痣。身上青衣洗的发白,还打着几个补丁。
“我要最好的马,今天出发。”他对着老板开口。
“这不是孙良生嘛,怎么?不在我们扬州住了?”
孙良生一拱手,苦笑道:“家父病重,写信让我回蜀都,见他最后一面。”
“我这里最好的马是河曲马,只是价格实在太贵,不如我给你换成驴车。”老板叹了口气,看着他身上的补丁,神情有些怜悯。
“就要河曲马,要马车,我有的是钱。”孙良生拒绝了老板的建议。
“最好的马……那我们也要河曲马!”莫诗诗眼神放光,转头对着九方御和林仓说道。
“你会骑马吗?”九方御一针见血,问到她的死穴上。
“这……莫诗诗忍不住咬起指甲,转头问林仓。“或许,你会骑马吗?”
林仓摇了摇头。
“你知道方百坤和蓝灿谁会骑马吗?”
“都不会。只有地球上才有马生存,可是去地球一趟太贵了,我们几个没钱去的。”
“那就先坐马车吧。”莫诗诗沉默了一下,接着扬起笑脸。“嗐!不就是骑马嘛,等找到琴娘,咱们挨个骑一遍,就骑最好的河曲马!”
“诗诗,林仓!”谈话之际,听见有人在大声呼唤。莫诗诗回头,看到蓝灿从马车中探出头来叫她。
“他们怎么这么快?”莫诗诗有些不可置信,带着林仓来到马车前。
“先上来,我们路上说!”蓝灿一把将她拉上马车,车夫一扬缰绳,枣红色的骏马“哒哒哒”跑了起来。
“这车……”
“这是平康坊掌柜借给我们的。”方百坤直截了当。“车夫也是平康坊的,比较熟悉情况。咱们现在出发,日夜兼程也得三天。”
“掌柜的说,琴娘这次坐的还是驴车,咱们日夜不休,说不定能在路上追到她。”蓝灿安慰大家。
半天过去了,几个人坐在马车上呼呼大睡。方百坤出来拍了拍车夫的肩膀。“我来替你一会儿,你进去休息一下。”
“谢谢您,但是这马也得歇息了。”车夫感激地望了望他,表示拒绝。
马车一停,车厢几人纷纷醒了过来,全都下车活动筋骨。
车夫从暗格拿出干饼和水,递给众人。一边吃一边闲聊着。
“哎,各位大人,琴娘这次偷了多少钱啊?”
众人的谈话早就勾起车夫的好奇心,他百爪挠心,此时终于按耐不住问了出来。
“一千金!”几人异口同声地说了出来。
“哎呀,咋恁多的。”车夫啧啧乍舌。“那得多少钱啊,她咋不雇个马车快点跑呢,还坐那个破驴车。”
对啊,众人面面相觑,心中感到一丝不安。
“说不定她到外地才取钱……”蓝灿讪笑着开口。
“你以为唐朝遍地都是银行呀,柜坊在哪儿存就只能在那儿取。”莫诗诗反驳。
“说不定她这是障眼法,害怕高消费被人发现,出门就把驴扔了换马车。”方百坤提出一个可能性,比较合理,众人勉强赞同。
“她今早出门,路上还耽搁了一会儿,咱们应该离她不远。”
“吃完东西立刻上路,争取在路上围住她!”
几人三下五除二解决了食物,继续出发。
临近天黑,车夫停了下来。“各位大人,天色晚了,不如我们先去客栈歇息一晚,明天一早重新赶路。”
“晚上不能走吗?”蓝灿举手提问。
“您真是说笑话了,这林子前有狼后有虎的,晚上进去,是去送饭还是赶路?”
扑哧一声,王员外笑出声,气的蓝灿瞪了他一眼。
“大叔真幽默,那我们就先休息一晚,明天赶路。”莫诗诗打着圆场。几人走进客栈,却见车夫脚步停住,眼眨也不眨,盯着前面喂驴的黑衣女子。
“琴娘,你咋在这呢?”
“刘叔,你咋在这?”琴娘也有些不可置信。“我今早急着用车,找你半天你不在。”
“你用车干啥?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快把偷人家的钱还回去,求人家不要报官,别给你爹丢人!”
“偷啥钱?我没有啊。你在说什么?”
“别装了,你的婢女都承认了,是你偷了李白的凭贴。因为你父亲瘫痪,母亲眼睛瞎了,家里还有两个弟弟,所以你才偷钱!”蓝灿瞪着圆眼,大声质问。
琴娘一脸“你在说什么鬼话”的表情,没等她反驳,车夫刘叔就先看不下去了。
“谁说琴娘她爹瘫痪了,母亲眼瞎了?她家也没有弟弟,只有一个哥哥,人家都中秀才了,今年准备考举人呢。”
这是条假新闻!
几人对视一眼,意识到李小月说了假话。
突然,天空中出现一个大大的烟花,众人抬头望去,正是蓝灿的烟花道具,上面两个大字转瞬即逝。
“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