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轻舟神色淡淡，右手放在了桌上，而左手却是无意的扶在右上臂上。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张御医的脸色从一开始的疑惑，再到震惊，又到疑惑，最后是不可置信。
步炎看得急了，忙问道：“张御医，小女这是怎么了？”
张御医面色沉重，张张嘴却是没有说话。
步炎了然，转头跟步轻舟说道：“轻舟啊，你好身休息，爹先送张御医出去。”
步轻舟扯出一抹不轻不重的笑意，算是回应了。
待人都走后，莲生疑惑问道：“我怎么看那御医脸色很不对劲。”
“嗯，给了他一个活不久的脉象。”
莲生不说话了，随她开心吧。
门外，张御医一脸遗憾，叹气后又是叹气。
步炎眼眸一暗，心急得不行，但又不好直接催促，这御医的关系是最不能坏的。
他很耐心的追问：“劳烦张御医如实告知我，小女的病情，究竟如何了。”
“唉，步大小姐这脉象，实在诡异。”
“诡异？”
“年岁虽小，可脉象已如年迈老人，虚浮无力，应是儿时落下了病根，这些年身子熬垮了，怕是......”
“撑不了多久了。”
步炎踉跄了一步，满脸悲痛：“我可怜的女儿啊。”
这箱感叹完，又追问：“那张御医可知道小女儿时落了什么病根吗？”
“这边不得而知了，看大小姐的脉象，这身体虚空最少有十年之久了。”
步炎又是一阵悲痛：“可怜我的女儿，这么些年，我竟都不知道。”
“丞相大人也莫要伤怀。”张御医劝解：“如今也只有让大小姐每日心情愉悦些，到时也不至于太过遗憾。”
“我女儿，还有多长时间。”
“一个月余......”
步炎脸色苍白，恍若瞬间老了十岁，他无奈的朝张御医摆摆手：“多谢张御医，我这就不送了。”
“丞相多多保重身体啊。”
“张御医。”
步炎忽然叫住了要离开的张御医，那双悲痛的眼底一闪而过的暗芒。
“小女的身体，可是因为小时候中过毒？”
“丞相何以这般以为？”
“只是猜测，小女小时候比较贪吃，我派人好生照顾着，应该不至于生病，我想着是不是她误食了什么中了毒，才导致她身子差。”
“瞧着脉象，并不像是中过毒，不过年岁已久，又或许是中了毒，如今根深蒂固，一时间也瞧不出来，丞相要是不放心，我回头叫我师弟来仔细瞧一瞧。”
“那就不必了。”步炎回绝得很干脆，说完又觉得自己说这话有些不对，又赶紧解释道：“小女应该是受了凉落下了病根，还劳烦张御医给开点方子，能让她多活些时日。”
说这话的时候，步炎又是一副慈父样了，张御医没有多想，点头应下后，提着药箱离开了。
步炎垂下眼帘，思索了好一会才转身，柱子角落飘着的衣裙那么显眼。
“出来。”
窸窸窣窣后，一个小姑娘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
步细雨眼睛红红的：“爹。”
步炎叹气：“你都听到了？”
“嗯，是真的吗？”说完又是抽泣了声：“大姐真的活不过一个月了吗？”
“唉，你别告诉轻舟。”
“我知道，我不会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