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茗声嘶力竭地吼出那一句的时候,方浪只觉得心里涩涩的。
虽然手依旧被茗仅仅抓住,但是这不妨碍他再次揉了揉茗的脑袋,只是这次,方浪揉得要更轻柔和时间长一点。
“这不是你的错。”
“这不是你的错。”
这句话就像是某种机关,让茗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
她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像是要不吐不快一样,对着这个才认识不到一天的男人就说起了她甚至连想起都不愿意想起的过去。
茗只是知道他叫做方浪而已。
但是有时候缘分就是这样的奇妙,单单是相遇就注定了两个人的羁绊。
方浪还想继续说着什么,就感觉自己的手被放了下来,然后看到茗红着两个眼睛抬起了头,瞪着他。
没错,就是瞪着他。
这气势十足得,真像只生气的小花猫。
还别说,瞪得方浪是一阵莫名其妙还有点凭空虚来的莫名其妙。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说了些什么!”
“……”方浪简直要败在茗的神奇转移话题功夫上了,只好顺着她的话问道:“我说了什么?”
“真是个臭男人!刚刚说了什么转眼就忘!你是不是看我好欺负啊!”
这帽子扣得真大!
方浪不禁在心中倒吸了一口气,还是只张牙舞爪的小花猫!
“乖,我不是那个意思。”
然后不知道这句话又戳中了她哪一点,方才还气焰嚣张的小花猫一下子就变得温顺了起来,她用自己猜听得到的声音嘀咕了两句之后,对方浪的方向轻轻地哼了一声。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有一队人马出现了,是一群忍者,原来那群山贼因为作恶太多早就被上了通缉榜,而他们恰好是被委托去消灭山贼的,就这样我和奶奶大难不死地活了下来。”
茗抬起了手臂擦了擦眼睛,然后盯着地面上继续说着,但是语气已经不像之前这么沉重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当那个领头的人摸着我的脑袋说‘已经没事了’的时候,我就抱住了他的大腿让他教我忍术,因为我的不要脸,所以他就收下了我作为他的徒弟。”
方浪脑门上滑下了一滴冷汗。
这小姑娘还真是的……
说自己不要脸这种话,真不知道是说她直爽呢还是别的好。
“后来我才知道我师父是某一忍族的,所以他只能偶尔在有空闲的时间内来教我一些基本的忍术,教我如何做一名忍者,好在我也是够聪明,学起来也是飞快,除了族中之术是概不外传的之外,师父把能教我的都教了。”
“而时间呢,也不知不觉地过去了两年,后来师父说,我体内对水遁和风遁的掌握是最强的,似乎拥有血继界限的样子,但是至于是什么血继界限他就不得而知了,他说这件事得我自己去弄清楚,再者,我也已经成为一名合格的忍者了,只是没有家族的庇佑,所以才会无法掌握血继界限。”
说道这里,茗用脚踢了一下溪面周围散落的小石子,抬头看着方浪说道:“我对血继界限没兴趣,直觉的。”
这句话显然是在跟方浪说话的意思。
方浪便体贴地接上了她的意思,问道:“为什么呢?”
“因为我真的只想好好的跟奶奶生活在一起。”
方浪倒是没觉得意外,然后继续体贴的问道:“你认为血继界限会带来不平稳的生活?”
“是啊。”茗朝着方浪露出一丝苦笑,这不是普通的苦笑,而是经历过生活最终化为一丝叹气的那种了然的苦笑,若不是知道茗的事迹,恐怕他也会觉得这种沧桑的苦笑怎么会出现在一个花季正好的女孩子身上呢?
“而事实也证明如此,”方浪还没反应过来,茗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小妮子,就向前走了两步,单手结了个印:“水遁秘术千杀水翔!”
瞬间出现了许多水凝结起来的千本,然后齐刷刷地扎向了溪对面的一棵树上,之间密密麻麻的水千本将这颗树扎得如此紧密,最后将树给斩断了。
树倒了,带动了溪面上泛起阵阵涟漪。
而始作俑者则张着她那双大眼睛看着方浪说道。
“原本我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却没料到那天奶奶恰好是去找我,然后听到了我和师父的对话,于是那天晚上,奶奶才跟我说起了我的身世。”
“奶奶说,我身上有水无月一族的血统,是因为我本来就是现在当任水无月族长和族长夫人生下来的大女儿,那个一开始以为没有能力的女儿,才会被扔掉,而奶奶那时候,作为本来我的奶娘而不忍心掐死我,借着要丢掉我的理由将我带走,自此再也没有回到水无月府上,便独自抚养我长大,无怨无悔。”
是的,无怨无悔。
茗一想到,但是她枕在奶奶的膝盖上,奶奶一双粗糙却慈祥的双手慢慢地替她梳头。一边梳头一边说着当年的事情。
她就内心充满了感动。
奶奶原本可以将她丢掉的,然后继续过着安稳又舒心的生活,因为她是一个不被祝福的孩子,还被自己的亲生父母给抛弃。
但是……
但是那时候,奶奶是怎么说的来着呢?
那时候奶奶摸着她的小脸蛋说道:“傻孩子,这不是你的错呀。”
而现在,恰好这句话,茗又再度从另一个人身上听到了。
这就是为什么茗震动不已的原因。
现在,又有一个人跟她说了。
这不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