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筲被楚慧送回了宿舍,宿舍里原本的六人,现在只剩下了四人,姜筲推开门,三个人都在忙自己的事,见他回来打了一声招呼便再也没有说话。
洗漱完姜筲上了床,他的被子在薛洪死去的那日就重新洗了,现在散发着青草香。
书包没了,被丢在了行政楼,里面的东西也没放在身上,以至于姜筲拿不出什么刺激性的食物让自己不要睡觉,熬到两三点他幽幽叹了一口气,终于熬不住伸出手捂住眼睛,认输了。
迷迷糊糊的时候,有一双手攀上他的脸颊,从他的脸颊顺着滑了下去,姜筲已经懒得睁开眼睛了。
第二天,宿舍里的舍友叫他,“姜筲,今天早自习是班主任的课,快起来。”
姜筲翻了个身,他轻轻的喘了口气,“起不了了……给我请个假。”
舍友知道姜筲和楚慧的关系,应该说实验班没有人不知道的,毕竟楚慧对姜筲的放水那么明显。
“那好吧,我给你请假,你好好休息。”
姜筲有气无力说了句谢谢。
他此时看着纵/欲过度快要奄奄一息的样子,舍友忍不住道:“你昨晚上,是不是撸多了?”
姜筲看着天花板,做出一个猫张开嘴哈气的表情,“啊……”
舍友提醒道:“你注意一点啊,这种事做多了对身体不好,会肾虚的。”
“嗯……”姜筲慢吞吞的回应着。
“对了,你昨晚上,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舍友忽然放低了声音,小声问道:“我昨晚听见嘎吱声了,像是从你那里传出来的,难道是楼下的……”
“昨晚上动作比较大……木板晃的。”姜筲面无表情的睁着漆黑的眼睛。
等舍友离开后,姜筲抬手搭住眼睛。
其实晃的不是木板,而是那怪物动作的声音,嘎吱嘎吱,宛如伽椰子。
那个东西经过一夜的纠缠似乎魇足了,安静的缩在一边,目光不再具有那种无法描述的性质,温顺万分。
姜筲翻身趴在床上,缓了一会儿后他虚弱道:“下次可以让自己长得好看一点再来吗?”
“另外我有洁癖,带着满身血,我很不舒服。”
不然他也不会准备那么多的刺激性食物,对自己那么狠,纯粹是那怪物让他生理性不适。
失情症不代表可以降低他的审美,他毫不怀疑现在拉开被子他身上都是血,因为很粘稠,像是被一堆液体包裹了一样。
姜筲自来这个学校这么久,终于能得到彻底的安宁,他休息了一些时间后,下了床脱掉自己身上沾满血的衣服,洗了一个冷水澡,又换了一套干净的校服,回去看床的时候,床上已经干净了。
但是墙壁上留了一个用血刻画的笑脸,扭扭曲曲的,仿佛三岁孩童留下的东西,旁边还留一个圆滚滚的好字。
姜筲躺平在床上,尽量远离那墙,连被子也一道给卷了,虽然他没有说一句嫌弃的话,动作却透露出了他真的很嫌弃的心情。
他甚至还很有礼貌的询问:“等我睡的时候可以擦掉它吗。”
“请擦的时候不要发出嘎吱声。”
询问完他盖上被子开始陷入久违的睡眠当中,怪物等他睡熟了委委屈屈露出自己的脑袋,开始擦自己留下的画,它一边擦一边打量自己的身体,并避免发出身体里自带的嘎吱声。
它觉得自己的形体很好看,头发很多,很茂密,脸很白,脖子也很长,手也很长,牙齿也尖利,舌头也灵活,血更是多得没有哪个厉鬼能比,可为什么……
姜筲会不喜欢呢?
而且还内涵他——不好看?
怪物舞动着自己沾满血细长如同章鱼怪触手的双手,不明白这在厉鬼眼中的绝美长相到底哪里出了错?他的进化方向……错误了吗?
它擦着墙,又想起昨晚上姜筲蹲下身给那个女人穿鞋,不知为何内心生出一种阴郁之气,停下擦墙的举动,双手张牙舞爪的挥舞着,将身上的血洒得满宿舍都是。
它转过头,长发下遮盖的没有眼珠只有眼白的眼睛露了出来,死死盯着姜筲。
少年睡得很安稳,呼吸浅浅。
怪物最后扭头,委屈的擦着被他弄得更脏的宿舍。
我分明进化得那么完美,可是为什么,会说我不好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