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淮离开之后,已经下去的服务员再次来到孟故里身边,盘子里有着两根沈淮的发丝。
孟故里招了招手,坐在不远处的人摘下了帽子,露出一张平平无奇的面容,来到他身边。
“少爷。”他喊。
“拿去检验吧。”
孟故里抬手示意,淡淡道。
来人点头,将盘子里的发丝带走。
第二天清晨,孟故里正在吃早餐的时候,dna检验单被管家送到他的手中,他拆开封袋,将里面的的dna检查单取了出来,看到自己想看的那部分后,从容将检验单放了回去。
“果然如此。”他弯了弯唇瓣,神色愉悦极了。
谁能想到,沈家的长子并没有死在拐卖中,而是流落到了姜家小少爷身边,成为了姜家小少爷的奴仆。
既然这样,他总得要做个好人,各归其位,是最好不过的选择。
孟故里根据姜筲给他的信息找了个很有能力的私家侦探去调查当年的事情,准备在一个合适的时机为沈家和沈臻送上这份大礼。
至于现下,显然还不是。
他并不只满足于驱逐沈臻一个人。
*
*
姜筲接到了来自大洋另外一边,来自于姜如晦的视频电话。
视频中,姜如晦神色平稳,他看着他,语气低沉:“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坐在椅子上的少年垂着眼睫,并没有说话。
姜如晦看着他许久,继续道:“你如果不想做这些事,想让人帮你做,你可以找我给你安排的助理,也可以找沈臻,他们能力很强,你安排的工作,他们会完成得很好。”
“你不应该找姜茴。”
他是想让姜筲继承姜氏集团,而不是姜茴。
在姜如晦眼中,姜茴只是姜筲的一个垫脚石,他带回姜茴,除了姜茴确实和他有着血缘关系外,还有一个原因,他想要一个可以激出姜筲情绪的人,可以磨练姜筲让姜筲更前一步的人。
他一直都知道,他的孩子很优秀,很完美,从小到大,所有教过姜筲的老师,都给出了很高的评价。
但唯一让他不满意的是,姜筲没有任何的野心。
他的孩子比起人,更像是一个机器。
没有野心,没有渴望,任何的称赞不会让他感到一点快乐,作为父亲,姜如晦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一直如此。
他将姜茴带回来后,姜筲也的确有了变化。
摔了房间里的东西,表现出了对于姜茴这个存在的愤怒,并且对姜茴冷言冷语,有着明显的排斥感,但既然如此,为什么又将手中的事放给姜茴?
姜筲从小接受着精英教育,不会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将姜氏集团行政主管的身份给了姜筲,姜筲可以接触姜氏集团所有高层,只要姜筲花一些心思在这个身份上,很容易获得姜氏集团高层们的信任和支持。
姜如晦清楚自己的孩子有多么优秀。
但姜筲没有那样做,他将所有的工作丢给了姜茴,让姜茴去接手了应该属于他的人脉。
姜筲在给姜茴放权。
时间慢慢过去,少年抬起眼睫,语气冷淡:“我喜欢。”
他的眼瞳漆黑,里面藏着冷漠的傲慢:“我讨厌他的存在,不想让他好过……”
姜如晦皱眉。
少年轻声开口,几分讥讽:“我想让他以为自己可以得到一切之后,再一无所有。”
“我要让他意识到,他的努力不过是轻而易举就可以被我摧毁的东西,我可以随时夺走他的东西。”
“一只蝼蚁妄图挣扎,哪怕爬得再高,也可以被人一根手指弹下来。”
姜如晦终于明白过来,神色舒展。
“你注意那个度就好。”他说:“要知道蝼蚁也是会咬人的。”
知道姜筲并不真的打算让权给姜茴,他挂断了视频。
在视频挂断之后,姜筲合上了电脑,看了一会儿办公桌上的盆栽,几分钟后,沈臻敲门进来了。
他手中捧着长长的精美的瓷盘,里面装着荤素得当的食盘。
“小少爷,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
他从容地走了过来,温柔开口。
……
……
大洋另外一边,姜如晦关掉视频之后,侧头咳了咳,脸色很快苍白了下去。
在他身边,戴着眼镜鼻上有着黑痣的贴身秘书轻拍着他的脊背,并一手按了床边安置着的呼唤铃。
很快好几名金发医生匆匆走了进来,喂姜如晦吃了药,并为姜如晦检查身体。
半个小时后,姜如晦平躺在床上,让秘书将身后的背景板撤去。
他喘了一口气,揉了揉眉心。
年轻的时候,总以为自己无所不能,熬夜好几天醉心事业,平常睡眠时间不到五个小时,到中年也如此。
结果糟蹋身体的报应来了,患上了严重的心脏病。
“阿筲少爷有着自己的想法,先生不用为他担心。”已经撤了背景板的秘书贴心道。
姜如晦闭上眼睛,叹了叹气。
“怎么能不担心,他还那么小。”
十八岁,刚刚成年的年纪。
他本不想让阿筲那么快承担继承家族的压力,可是他现在的身体,已经没有办法能再为他支撑着那片沉重的天空。
“姜茴别有异心,你回去之后,盯紧他,不要让他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来,只要他安分守己,也能有很好的生活。”
前提是,姜茴安分守己。
秘书低声应了。
姜如晦又道:“阿筲这段时间在集团的怠惰,想必已经引发了一些高层和董事的不满,你回去,帮忙阿筲安抚他们。”
秘书继续说好。
无论姜如晦说什么,他都温顺应了,看起来再尽职不过。
姜如晦在吩咐中昏昏睡去,见姜如晦睡去之后,秘书慢慢直起身子,他离开了病房,不久之后,包里的手机振动,他将手机拿了出来,放在耳边。
“茴少爷。”
秘书听到了电话那边的声音。
“我想让他以为自己可以得到一切之后,再一无所有。”
“我要让他意识到,他的努力不过是轻而易举就可以被我摧毁的东西,我可以随时夺走他的东西。”
“一只蝼蚁妄图挣扎,哪怕爬得再高,也可以被人一根手指弹下来。”
“你注意那个度就好,要知道蝼蚁也是会咬人的。”
那是一遍又一遍播放着的录音。
姜茴在姜筲的办公室放了录音器。
这个录音器,姜茴会在白天取走,晚上的时候留在姜筲那里。
藏在办公桌上的盆栽中,小得不能再小。
耳边忽然响起了少年的轻笑声,“父亲说得对。”
“蝼蚁也是会咬人的——”
“而且会,咬得很疼。”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我可以了我可以了。
写的时候重新看了一遍,居然如此精彩。
为我鼓掌。
人设完结了,应约而来更神明!!
此后隔日更,不更评论区请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