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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章二十一:命无绝衰(1 / 1)

被聂铮紧按后脑不准退缩,符行衣头昏脑涨,挣扎着灵台最后一丝清明,满心只有一个问题:

他怎么比自己还紧张?

尽管符行衣是女子,但是自幼到处野惯了,该懂和不该懂的都知道了个七七.八八,只是没有找人实际体验过。

但聂铮居然这么纯情,确实有点出乎意料了。

听闻皇族子弟在十四五岁时,便会由专门的司寝女官教导.房.事。

不过……聂铮自幼伪装成公主,自然不会有哪个狗胆包天的宫人敢去破他的身。

更何况他还是未出阁的“黄花闺女”,那些妃子们自然也不会跟他乱讲什么。

他十八岁死遁后入了千机营,听何守义的话那意思,聂铮还是新兵的时候,跟同袍的关系估计不怎么样,人缘可想而知的差。

兵痞子们每晚聚在一起聊女人,那些荤话更是没机会被他听到——

因为他不太合群,独自窝在僻静的角落钻研火器了。

因此,符行衣的心情颇为复杂。

她打量着面上强作镇定、耳垂却鲜红滴血的聂铮,任由不会换气的傻小子憋到无法呼吸,然后被迫放开了自己。

沉默片刻后,符行衣若有所思地问:“童子鸡?”

聂铮本还泰然自若地故作冷静,听到这话,瞬间长眉紧拧。

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近乎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句道:“那、又、如、何?”

“没什么,”符行衣定定地看他半晌,兀的噗嗤一笑:“觉得你好可爱。”

聂铮的面色阴沉,语气森冷:“不想死便闭嘴。”

符行衣“哦”了一声,老老实实地缩着脖子,装成一只小鹌鹑。

狐裘宽大厚实,裹得她愈发像个圆滚滚的球儿。

然后只露个脑袋瓜,指尖搭在了狐裘边沿上,一双漂亮的眼眨来眨去,忍不住道:“哎,既然知道我是谁,竟不向你父皇告密吗?”

“你对我的过往缄口不言,并未四处张扬或借此要挟,我并非恩将仇报之人。”

聂铮正一手托住李绍煜的下颚,一手握着还剩过半的烈酒壶,闻言睨了她一眼,平静地回答。

见状,符行衣倒吸了一口冷气:“你不会打算——”

也嘴对嘴喂吧?!

话还没说完,便见聂铮将烈酒壶口对准了李绍煜的嘴。

奈何李绍煜的牙关也被冻紧,实在灌不进去。

聂铮凤目微眯,缓缓地放开李绍煜,然后反手便是一巴掌。

把李绍煜打得半边脸都肿了,鼻血也一滴滴地落在了衣襟上。

符行衣浑身一颤,腿子瑟瑟发抖。

她仿佛看到了定澜公主一边教训宫人,一边嗤骂“狗奴才”的模样。

对比李绍煜的悲惨遭遇,聂铮果真是对她手下留情、温柔得多。

可怜的二狗被耳刮子给活活打醒了,双眼将睁未睁之际,嘴也下意识地张开。

说时迟那时快,聂铮用两根手指固定住他的下颚,迫使他张大嘴,把手中的半壶烈酒一股脑灌了进去,一滴不剩。

符行衣咽了一口口水,指着倒地痉挛的李绍煜,艰难地开口:

“他……似乎被呛住了。”

“无用至极,丢人现眼的东西。”

聂铮不悦地蹙眉,一掌拍在他的后背。

李绍煜吐了一口混合着酒液与鲜血的浊物,随后又昏倒在地。

符行衣:“……”

为何聂铮对李绍煜的敌意那么大?他们之间莫非有过节?

“无论如何,还是多谢你了,”符行衣笑眯眯地道:“我日后一定少气你几次。”

聂铮不以为然地冷笑:“你若是能记住不作祟,我甘愿减寿十年。”

符行衣:“……”

这人绝对不喜欢自己,怀的心思大概与自己一样,也是玩玩而已。

真心喜欢一个人,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不知为何,符行衣莫名有些烦躁,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竟无意识地脱口而出:

“聂将军明知我在右哨,还特意交付如此艰巨的任务。连累右哨的兄弟们一同遭受狂风暴雪,我真过意不去。”

论阴阳怪气的能耐,聂铮若称第二,则无人敢称第一。

他立即听出了符行衣话中的深意,却并未直接解释,而是不冷不热地回答:

“无论你在与不在,此事都该右哨去做。”

符行衣手指微微蜷缩,半晌没吭声。

明知道她会遭到危险,却还是坚持己见,丝毫不对她的安危抱有担忧之情。

意思是她死不死都与他无关么?

即便再怎么说不想被特殊对待,生怕招来其他人的猜忌,可看看李绍煜的态度……

符行衣嘴上说着讨厌,其实被人无条件地保护,多少会有些安心感。

但是聂铮的反应未免也太伤人了。

“我若单独不让你一人去,你会听?”

他不急不缓地开口,目光平静。

符行衣将脑袋摇得好似拨浪鼓。

聂铮往火堆里加了几根枯树枝,火光把他的脸色映照得多了几分活气:

“我若逼你留在城内,凡事仅听我一人之令,不许反抗,你会喜欢?”

符行衣将脑袋摇得更欢。

虽然明白聂铮的话中含义,却还是不痛快。

“你就当真毫不关心我的安危吗?我若是死在了昆莫山——”

聂铮好笑地瞥了她一眼,开口打断她:“我为何要担心?”

胸口闷闷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符行衣自信洋溢的神色逐渐消失,被颓靡与失望所取代。

“我还活着,你便死不了。”

聂铮凝视她的双眸,眉宇间的戾气竟丝毫不剩。

“无论你所面临的险境如何,有多麻烦,哪怕是正过奈何桥,我也能将你拉回来。”

符行衣眼也不眨地看着他,瞳孔竟微微放大。

听他道:“只要我在一日,你可以做任何你喜欢做的事,不必在乎后果如何。”

一切责任都由我承担,一切危险都由我荡平,绝不逼你为我做出任何违心的妥协。

只要你高兴,无论如何都不必怕,万事有我。

符行衣唇瓣微动,目光中夹杂着太多情绪。

连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

爱人之间当真能无私至此吗?

她见惯了权贵之间的尔虞我诈,流浪在外又饱经世态炎凉,素来不信“不求回报”。

就连李绍煜最初追求她的时候,也只是为了沾镇国将军独女的光,以便在李府的日子好过点。

可她如今一无所有,聂铮待她好,图什么?

欣赏美貌?

他不如直接对镜自怜,这样更方便。

喜欢性情?

宁如鸢□□登了“京都女魔头”排行第一的宝座,是个人尽皆知的疯婆子。

还有她那倒霉的罪臣之女身份,只会减分,不会加分。

聂铮这样……究竟是为什么啊?

符行衣一时无话,不经意瞥到聂铮身后有异样的影子攒动。

登时喉头一紧,下意识地要冲到他身前。

但是她忘了自己被裹得行动不便,一抬脚便重心不稳,慌慌张张地收脚又绊住了自己。

眼见即将摔个狗啃泥时,却被稳稳当当地接住。

聂铮右手揽了她的腰身,头也不回地拿左臂扫向从背后偷袭自己的雪狼。

玄铁护腕只一击,便打碎了一颗尖利的狼牙。

未被护腕包住的手臂,则被雪狼的另一颗犬齿刺入皮肉。

符行衣眼睁睁地看见,鲜红的血液一滴滴地渗透进脚下的泥土中。

那头雪狼是从李绍煜手下逃脱的漏网之鱼!

不仅一头,被它带来的还有二三十头雪狼,都在山洞外虎视眈眈,将唯一的出路堵得严实。

“聂铮,快!快用火!单凭你一个人绝对不——”

符行衣赶忙出谋划策,谁知竟看到咬着聂铮的小雪狼缓缓松了口。

那头畜生嗅了嗅土里的血腥味,然后跟不能确认似的,回头冲自己的族群低吼一声。

为首的巨大雪狼迈着稳健有力的步伐,走到两人身前,眼也不眨地死死盯着聂铮看了半晌。

跟狼头近距离接触,符行衣只觉得心脏下一刻就要停止跳动,整个人一命呜呼了。

爹,娘,下辈子我还当你们的女儿……

巨大雪狼的鼻头轻微松动,凑近聂铮的手臂,尤其是被狼牙咬出的血窟窿,仔细轻嗅。

须臾,它缓缓后退,连方才主动袭击他们的小雪狼也跟着众狼的脚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从始至终,聂铮全然没表现出丝毫惧意,平静简直得过了头。

他颔首睨了一眼满脸警惕的符行衣,厉声道:“你那是什么眼神?”

“老实交代,你们是不是一伙的?!”

符行衣目露怀疑之色,眼也不眨地昂首盯着他,“莫非你是修炼成人的狼妖!”

聂铮稍微松开了她,皮笑肉不笑:

“符行衣,你合该去支个小摊说书,而并非从军入伍。”

符行衣轻咳了一声,讪讪地笑着道:

“小人见识短浅,头一次亲眼目睹此等奇状,聂大将军莫要见怪。”

话毕,符行衣骤然回想起,自己数日前遇到白狼的情景。

那一抹梅香和聂铮身上的味道完全一致。

若说聂铮和这些雪狼毫无关系,打死她都不信。

只是见聂铮并无解释的架势,她便识趣地没多问。

不多时,何守义带着马匹而来,几人安全地返回了千机营内。

神枪司士兵们遭受雪崩而被分散到各处,与他们一交谈,符行衣这才发现:只有自己和李绍煜这边屡屡遭受雪狼之祸,其他人大多一路畅通无阻。

别说是活的狼,就连个狼爪印都没见到。

他们顺利地记录了路线并绘制地图,然后就回来了。

只有一个例外。

“张素家中尚有年迈父母与新婚妻子。”

聂铮微微敛了眸子,掌心缓缓拂过尸体怒睁的双目,“此事暂且不必告诉他们,将一应抚恤银如数记下,回京后再予以发放。”

何守义目露悲痛之色,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是,属下明白。”

直到此刻,符行衣清晰地认知到:

入了千机营,即便不打仗也会随时死亡。

这就是“士兵”的命运。

为了爹娘,她必须撑下去,直到自己有能力洗清全族冤屈为止。

万一日后真要弑君,狗皇帝是那人的亲爹,毕竟有血浓于水的父子之情,那人岂会坐视不理?

而自己又似乎当真对那人动了些不该有的心思……

符行衣深吸了一口气,隐藏起所有奇怪的情绪,平复了心情。

“走一步算一步吧。”

四个沧澜卫二死一伤,接下来聂铮必然会寻觅新的人选补充缺漏。

成为聂铮的亲兵,所接任务多处绝境,人死得快,官升得也快。

她一定要试一试。

皇帝的圣旨已下,令千机营即日攻打永安,务必将东齐境内的天狼军一个不落地彻底剿灭。

然后……归京述职。

五年之久,她终于有机会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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