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这寺里的时候,这野荷精还没来呢!”骨头说道。
季子禾惊讶了,原来这骨头当了这么这么多年的孤魂野鬼啊,怪不得骨头都腐烂了。
“骨头哥,你还记得你其它的骨头在哪里吗?”这流程季子禾熟啊,他小时候遇到那只老鬼就是这种情况。后来季子禾把他的骨头都找到了,然后找个地方埋了,他就开开心心的投胎去了。
“不记得了,反正我感觉这寺里是没有了。”骨头说道,“瞧我这个样子,我死的时候一定很年轻。说不定我是被人杀完分尸,其中一块尸体就埋在了这个寺里。天呐,简直太惨无人道了。”
“这个……”
“我以前说不定家财万贯,害我的人肯定是想要我的财产,谋财害命,趁我不注意,偷袭了我,不然我那么厉害怎么会死的那么惨。”
“那个……”
“小禾子,我好可怜啊~”骨头嘤嘤嘤。
季子禾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得亏现在骨头只是声音,若是有实体,肯定脸上挂着两行清泪,咬着小手绢哭唧唧。想想那场面,那么高壮的一个汉子化身嘤嘤怪,眼睛都要瞎掉了有木有。
“我,还是去水池边看看吧。”
“喂,小子,给个面子啊!”骨头立马变脸。
季子禾:……
没有理会这戏精的骨头,季子禾磨蹭磨蹭到了寺里头那个水池边。他只是一直都觉得这水池里边有东西,如今瞧着还是觉得有些太幽静了些。
季子禾站在岸边朝着水中的野荷一拜,“三姐姐,我马上就要离开此地了,特地前来和您道别。”
池中水幽深,不可窥其底。水面无波无澜,荷叶交错。季子禾等待了片刻,荷花三娘子没有现身。
他有些失望,又道,“姐姐,您要好好保重,我走了。”
正当季子禾想要离开时,一阵风起,池中荷叶摇摆了起来,像是在像季子禾挥手告别。
季子禾嘴角扬了起来,朝着荷叶挥了挥手,脚步轻快的便离开了。
燕赤霞亲自将他们给送出了寺,寺外的老树上系着两匹马,宁采臣将行李放在黑马的背上,招呼着季子禾上马。
“大表哥,你哪来的马?”季子禾站在黑马前,黑马翻着嘴唇朝着他唏律律的叫了几声,露出满口大板牙。
骨头适时道,“小禾子,这马在嘲讽你呢,好有个性!”
季子禾:……
宁采臣拍了拍马背,骄傲道,“昨天诗会我夺了魁首,这可是我赢的彩头,怎么样,你大表哥厉害吧!”
瞧着宁采臣笑的合不拢嘴的模样,季子禾悟了,怪不得他昨天喝那么多酒,原来是人逢喜事啊,高兴的连他这个表弟都给忘了。
这年头,马都是稀罕物,多用于军需,民间虽然不禁止买卖,但是价钱肯定不会低。而且马市多驽马,少有良驹,瞧这黑马的身形如此强壮,就知道这马很值钱,也不知道那诗会的主人怎么这么豪气。
唉,人不如马啊!季子禾想着就觉得来气,朝着黑马呲了呲牙,做了个鬼脸。黑马一甩头,颇有种不和幼稚鬼计较的架势,骨头又开始笑的哈哈哈。
季子禾:……艹!
和燕赤霞告别之后,季子禾坐上宁采臣的马跟着张于旦的马后就离开了。
燕赤霞看了看天色,已经快到中午了。他转身走进了寺里,并未回南厢,而是来到了阶下的水池边。
“我杀了姥姥,最快今晚,魔王恕就会来此地找我报复。我见你这小妖心存善念,然实力低微,我不想殃及你,你也速速离开此地吧。”
层层的荷叶中,一支红莲缓缓露出,继而化为一道白光落到岸上,变成了一个身着白纱披的美丽少女,朝着燕赤霞盈盈一欠身。
“拜见道爷。虽然这寺院早已荒废,但寺里的佛爷曾对我有点化之恩,所以我才不肯离去,看守着这寺院。然三娘实力有限,不能击退姥姥,只能退步和他们达成共识,不干涉她们在寺中掠食,使寺里不至于成为妖穴。如今道爷除了姥姥,便是对我有恩,我愿意留下来助道爷一臂之力。”荷花三娘子说道。
“你可知姥姥只是魔王恕手下的一个小头目,魔王恕修炼千年,比姥姥要厉害百倍。”
“知道,我看守着这寺院已有五百余年,如今这寺已荒废,怕是再难有复兴之日。我知道再留下也无用,今日便做个了断吧。一旦这寺里发生大战,恐怕连空壳也不会剩下了,请求道爷让我亲眼看着这寺的覆灭吧。”
“你倒是个有情有义的妖怪,也罢,那你留下吧。但你要知道,若是真打起来的话,我恐怕顾不上你。”燕赤霞是个剑客,也是个侠士,最欣赏的就是一个“义”字。
“多谢道爷!”荷花三娘子再一欠身,感激道。
离开了荒寺,路边的景色或是田地,或是荒草萋萋,这路好像不是进城的路吧。
“大表哥,我们要住哪?”季子禾抓着马鞍,坐在宁采臣的身前问道。
“这得问你张大哥,我怎么知道!”宁采臣理所当然道。
季子禾愣住了,他知道他大表哥不靠谱,没想到还能更不靠谱。你就算不知道具体位置,你好歹知道个大致的地方吧,连这个都不问一下吗?
“我带你们去我现在读书的地方去住,我住的地方僻静,很适合读书。”张于旦笑道。
“张大哥不在家里住吗?”土包子季子禾疑惑道,读书在哪里不是读,为什么还要特意找个住处,那多费钱。好吧,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
季子禾刚一问完,就被宁采臣拍了下脑袋,“在家里读书容易分心,很多读书人都会特意找个僻静的地方备考。”
季子禾木着张脸,说话就说话呗,拍他脑袋干嘛。等他长大了,就能把头发给束起来了,到时看谁还敢拍他脑袋。
“宁兄说的对,家里的妻妾还有孩子们都太闹腾了,难以静下心来读书。索性我就寻了个地方给买了下来,当做读书的好去处,搬了进去。”
“哦,那是个什么好地方?”宁采臣问道。
“那是……”突然,张于旦像是被人施了什么定身咒语一般,整个人都呆住了,愣愣的望着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