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来的小娘子,怎么这么凶啊!”红衣女子抬袖遮住半张脸,咯咯的笑着。
“獐族花姑子,章花鸣。”花姑子说道。
“难不成你就是那个拜在蜀山白眉老祖座下学艺的獐子精,花姑子?”老妇人大骇。
“是我,现在离开,我饶你们不死。”花姑子说道。
“多谢花姑子。”老妇人当即转身离去。
“呸,什么花姑子,我倒要讨教一番。”尸将手指弯曲成爪,飞了起来,扑向了花姑子。
花姑子抬剑挡住这僵尸的利爪,尸将手掌一握,抓住灵剑,冲着红衣女鬼叫道,“死鬼,还不赶紧来帮忙!”
“来了,来了。”女鬼刚上前一步,却被二青给挡住了,她咯咯一笑,身体突然变作红绸,从二青的身上窜了出去,直指花姑子。
花姑子皱了皱眉头,被尸将抓住的灵剑突然发出一道白光。她将剑往上一扬,竟是将尸将的手掌平整的削落。尸将发出一声惨叫,花姑子一掌拍在了他的胸口,将他打倒在地。
眼见红绸已经来到了花姑子的身后,马上就要缠到她的身上,花姑子突然反手一劈,剑刃从红绸上划过,发出刺啦声,将其劈成了两半。
红衣女鬼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变成了两团红雾,花姑子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葫芦,将红雾吸进了葫芦里,然后又将葫芦收了起来。
等她料理完红衣女鬼打算处理一下尸将时,却发现地上已经没了那僵尸的影子,想必是刚才趁着花姑子与红衣女鬼打斗时逃走了。
剩下的来凑热闹小妖魔鬼怪虽未听过花姑子的名号,但见花姑子战斗力如此强悍,也不敢再挑战她的权威,纷纷开始逃跑。
群蛇并没有去追赶逃走的妖魔,它们警惕的看着现场唯一的外来者。
雨势渐渐变小,很快就停了下来,头顶的黑云不甘的散去,露出了泛着灰色的天空。
“花姑子,你也是为白娘娘来的吗?”二青大声道。
花姑子手中的灵剑收了起来,有些厌恶的看着地上的水洼,但还是从空中落了下来,踩在湿漉漉的青草上,“我确实为她而来。”
她的话音刚落,众蛇如临大敌,抬起了上半身,身体像是绷紧的弹簧一样,像是随时都会跳起来咬她一口。
“想要伤害白娘娘,除非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所有的蛇都坚定的说道,没有一条蛇的眼中有畏惧之意。
花姑子微微笑了笑,“蛇寺的事情我已经查明,确实是我冤枉了你们。我们蜀山弟子,虽以除魔卫道为己任,却也并非不分黑白,见到妖魔就滥杀之人。先前是我的过错,所以特来赔罪。没想到今日正巧碰到白娘娘渡劫,见有人想要趁人之危,所以才出手相助。”
“多谢花姑子仗义相救。”突然,从她的身后传来一个女声,如同雪山上流下来的清冽山泉一般,沁人心脾。
花姑子转身,便看到一女子披着白纱,赤着玉足踏空而来。三千鸦发无拘无束的披在她的身后,被风吹的微扬,眉宇间是淡淡的疏离,周身没有半点装饰,却让人觉得高贵不已,就好像是从雪山上来的神女,令人生不出半点亵渎之意。
花姑子愣了一下,眼中满是惊艳。她确实是没想到,一条魔蛇,真身竟会是如此模样。
“恭喜大王顺利渡劫,收服蛇井!”众蛇妖伏地而拜。如今的白娘娘已经顺利收服蛇井并渡劫,所有的蛇妖都心有感应,白娘娘现在不仅是它们的大王,更是它们的主人。
蛇井的束缚减轻了,或者说,白娘娘放宽了蛇井对它们的限制,至少它们现在不必在困于蛇井方圆百里之内了。所有的蛇心中都在狂喜,脑海中同时浮现两个字,报仇!报仇!
“恭喜白娘娘顺利渡劫,前些日子有所冒犯,还请白娘娘大人有大量,原谅则个。”花姑子双手推前,向白锦芝行了一礼。
“花姑子说笑了,今日您能来为我护法,助我渡劫,便是与我有恩,我怎会再责怪于您。”白娘娘说道。
“多谢白娘娘。我原先以为人间皇帝的陶贵妃便是世间最美的女子,没想到今日得见白娘娘真身,方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花姑子语气中并无轻薄之意,只是单纯的欣赏,见到了美人,想要夸奖一番罢了。
“多谢花姑子夸奖,再美的容貌,也只是一具皮囊而已,无需太过在意。”白锦芝说道。
花姑子笑了笑,没有接话,“白娘娘,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办,不便多留,还请见谅。”
“请便。”
“告辞。”花姑子说完,就御剑离开了。
“夫人,我们现在做些什么?”二青爬到白锦芝身旁,恭敬的问道。
“该到了报仇的时候了,走吧。”白锦芝冷冷一笑,所有的蛇的眼中都迸发出火光来,激动的看着她。
二青垂下脑袋,待白锦芝坐到了他的脑袋上,他才抬起头来,朝着远方行去。
所有的蛇都离开了,没有蛇转头再看一眼蛇寺,这个它们生活了许多年的地方。
有些事情,一旦迈出了第一步,便没有回头路。既然如此,何必再优柔寡断。白锦芝划破手掌,口中念着咒语,血滴成线,一根根为它们指明了仇人的所在。血海深仇只能由鲜血来偿还,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雨停了,众人也就不必再躲在茶楼里了。告别了耍蛇的老汉,郎玉柱邀请季子禾他们一同到他家中做客,看看他家里的藏书。
季子禾欣然接受,只是看小黑说对求书没兴趣,想先离开,季子禾也没勉强。也不知道小黑和骨头说了些什么,骨头二话不说,将舍利子还给他,然后就跟着认识没多久的小黑一起跑了,抛弃了形影不离相处了好几年的小伙伴。
季子禾觉得有些心塞,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有种孩子长大了,跟着不知道哪来的野小子跑了的感觉。咳,或许没那么糟糕,至少这俩人没有手拉着手不是吗?
虽然雨停了,可太阳还是没出来,雨后的空气非常的清新,平日里的扬尘都随着大雨落到了地上,所见之处都会觉得特别的干净。
郎玉柱的家没有在镇上,不过离镇上也不是太远,走了差不多半个多时辰就到了地方。
郎玉柱如今住在老宅里,他父亲原来是做官的,家里的老宅自然不会小。等他父母亡故之后,郎玉柱确实也贫困了些时日,不然也不会搬回年久失修的老宅来住。不过,他后来发了一笔小财,又找到了些赚钱的营生,这才得以维持生计。
虽然从外边老宅看着像那么回事,但进了大门之后就会发现,这宅子并没有它外边看起来那么富丽堂皇,许多的屋子都空闲着,甚至还缺瓦露顶,能住人待客的也就那几间。
季子禾想了想,觉得也正常,毕竟这么大的宅子也就住着郎玉柱一家三口,还有一个看孩子的老妇人,一个负责饮食起居的粗使丫鬟,能占多大地方,那么多屋子收拾出来也是浪费。
季子禾并没有见到这个家的女主人,听郎玉柱说,他那位总爱管着他不喜欢他读书的妻子回娘家去了。思及他对妻子的描述,季子禾非常怀疑是他不听他妻子的劝说,总是读书忽略了她,所以她一气之下便回了娘家。便劝说他,好好与嫂子沟通沟通,正好科举马上就要重开了,到时去考个举人回来,嫂子一定不会再管他读书了。
郎玉柱满口答应,然后带着季子禾去看了看他的儿子。那小婴儿被一个老妇人照看着,看样子也就刚刚满月,甚是可爱。
季子禾心道,郎夫人究竟有多不喜郎兄读书啊,这么大点的孩子都能不急不顾的回娘家,当真是生气至极啊!
两个大男人笨手笨脚的实在是干不了哄孩子的活,逗弄了婴孩片刻,那婴儿就哇哇大哭,吓得郎玉柱赶紧把小孩儿塞进老妇人怀里,不敢再碰一下。
然后,郎玉柱就带着季子禾去了自己的书房。季子禾还从未见过如此“豪华”的书房,郎玉柱的书房的书可不是一般的多,分门别类,放在了特质的几个大书架上。地上还有几个巨大的木箱子,哪里面也是书画。
郎玉柱兴冲冲的跟季子禾介绍他的这些书,季子禾这才知道,其实这书房里的大部分书都是他那位曾经当官的父亲留给他的“遗产”。他父亲虽然身居高位,却是一个难得的清官,平日里的俸禄赏赐大多都用来买书了,也怪不得等他死后,郎玉柱作为他的独子还会那么穷。
想来郎玉柱那么喜欢读书也是受了他父亲的影响,有这么个书痴父亲做榜样,郎玉柱不仅成了书痴,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他父亲更加爱读书。
说着说着,郎玉柱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季兄来了这么久了,我竟然来杯茶都还没有上。”
“不必麻烦,其实我也不怎么渴。”季子禾笑道。
“唉,我家那个丫鬟,也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偷懒去了。我这就去找她让她烧壶茶送来,季兄你在这里先随便看看书,我去去就来。”郎玉柱说着就出了门。
季子禾打量了这些书架,说看书,一时也不知道从哪里下手。他随便翻翻看看,不知怎的就走到了郎玉柱的书桌前,见他桌上放着一本《汉书》,就拿起来翻了翻。突然,一个纱剪的美人从书页中滑落,掉在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郎玉柱:雅美蝶,你想对我老婆做什么?
季子禾:???我都没见过你老婆,什么也来不及做……呸,我什么也没做,也没想过做什么,你要信我,信我,我真的是无辜的!
——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仙女:听尘1瓶、寇斯特1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