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到了什么?”我问道。
化雨偷瞄了一眼四周,又对我低声说:“财政部。”
我一愣,有些不明白的说:“你怎么会想到财政部。”
化雨说:“你想啊,每个地方都会有财政部,国家每年下拨各个地方的资金不计其数,而且这些部门都是紧密联系着当地的政府民生,他们要是不接触最广,还有什么部门接触比他们还广的?”
我听着化雨的解释,眼珠子不停的打转,分析了一下后,说道:“你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可是黄能是开火锅店的,他的店子每天都会接政府上的客人,不一定就是财政部啊。”
“不管怎么样,先查吧。”
说到这里我忽然又想起什么,“你说,黄能会不会并没有离开县城,而是在哪里躲了起来。”
化雨想也没想就说道:“有可能,不过现在这边公安局还没消息,咱们可以自己查一查,说不定能在他们之前找到黄能,如果说黄能并没有离开县城,那么有一个原因,一定是因为他的儿子。”
如果黄能真的还在蓬溪,那么他会在哪里,宾馆什么的就不用找了,黄能待的这个地方,一定离家很近。
家里就这么一个儿子,如果我是黄能,那我应该会随时关注。
而且现在的情况来看,黄能应该算是以身犯险了。
我将我的想法跟化雨讲了一下,又对她说道:“咱们现在就去查,看看这个人到底是谁。”
化雨点了点头,和我一起离开了公安局,临走时告诉马龙,一有消息就立刻通知我们。
马龙本来想帮我们安排住的地方,被我拒绝了,说这样也不方便。
还是上次我们住的那个酒店,开好了房以后,化雨立刻展开调查。
化雨这次调查的角度有些刁钻,她并没有将所有人一起调查。
她将黄能的地址和这些人一核对,很快就找到了这个人。
此人名叫刘敏,今年三十岁,现在任职的部门正是财政部。
刘敏在财政部主要是在农业司上班,这个部门涉及一定的民生。
而且这个刘敏和黄能还是好朋友,一开始化雨也没看出来。
直到查出在一年前,黄能有一份往当地申请的一份扶贫申请书,这份书上的签字正是刘敏签的。
而且黄能申请这份扶贫申请书,还是提自己家乡搞的,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这种申请书为什么会让刘敏签字,不是有专门负责的吗?”我这么说,并不是没有道理,所谓各司其职,刘敏这样做,不就是相反的给自己扣帽子吗?
化雨摇了摇头,很是不解的说:“我也不清楚,黄能之所以能找到刘敏,那一定有一些把握,而且这份书都是在搞民生,财政部的人签字并没有什么问题,相反这样更能促进老百姓和政府的关系。”
我并没有反对化雨的看法,顿了顿说道:“那还有其他的吗?”
“没有了,现在只有这个刘敏嫌疑最大。”
“那我先给林老师说一下,看看他有什么别的看法。”
我掏出手机给林杨打了个电话。
我本以为林杨会同意直接审问刘敏,可是没想到的是,林杨居然让我们先别动,先跟刘敏几天,看看她这几天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到时候在抓也不迟。
林杨这么安排以后,化雨也是有些不明白林杨这么做的意思。
化雨无奈的耸了耸肩,起身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有些倦意的说:“那好吧,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我先回房间了。”
“好,晚安。”
“晚安。”
躺在床上,我侧身看着窗外的夜色,又想起了林巧玲。
她陪伴我很长时间,从我踏进校园,在进训练营,去云南,去事务所,林巧玲就好像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
其实我很喜欢她,可是我想不明白的是,她为什么选择悄然离开。
难道真的就因为她看到我和化雨待在一起,就生气离开了。
这次林巧玲的失踪,我几乎将所有的错算到了我的头上。
白天忙着破案,夜里又失眠,整个人几乎临近崩溃的边缘。
可是细细想来,我觉得林巧玲并非因为我的问题才离开。
可是不是因为我,那她到底又是因为什么离开的呢?
正当所有人在满世界找她的时候,林巧玲就好像人间蒸发。
所有发生的一切,对于我来说,就好像做了一场梦。
这个梦,真的太真实,太真实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九点我才起床,拖着疲倦的身体,我刚准备洗漱,却听见有人敲门。
开门以后,门外站着的正是化雨。
化雨看着我的样子,狐疑的说:“你最近好像都没有睡好。”
“失眠嘛,有什么办法。”
我打了个哈欠,转身又去了卫生间,化雨也跟了进来。
靠在卫生间的门口看着我说:“你是不是因为林巧玲的事。”
我挤好了牙膏,刚准备送进嘴里,听到化雨这么说,不自觉的停了停,又继续刷牙。
“我知道她对你很重要,有时候我真的挺羡慕她,有一个无时无刻都在牵挂她的人。”化雨的语气特别伤感,就好像自己曾经经历过一样,那种语气,更像是一个陌路人,对着另一个陌路人述说着自己心中的伤痛。
“别说了,吃饭吧,吃完饭还得去跟踪刘敏。”我将一次性牙刷丢进垃圾桶,转身低着头出了卫生间的门。
我刚走了没两步,身后突然被人抱住,我整个身子莫名的怔住了,仿佛被触电一般,两只手如机械一样的抬了起来。
下意识的想将抱着我的手拨开,可是一想还是算了。
“你怎么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说。
“为什么,为什么林巧玲就可以拥有你这样的知己,而我,只能独自一人,所有的错,都必须我来抗,所有的心里话,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讲过,任何人。”
我听着化雨的心声,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我沉沉的呼了一口气,轻轻的将自己的手放在她的手背上,对她说道:“其实我们都是苦命人,我从小无父无母,爷爷将我带大,很多话我都不能对别人说,因为我不能保证我说出来,别人会懂我,你也一样,虽然看上去你身居高位,但是你也有很多苦衷,我虽然不能明白,但是作为朋友,我会一直支持你。”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来宽慰我身后的化雨,我知道,她需要的,仅仅只是一个可以让她依靠的肩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