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天色尚未放亮,府内一处空旷之地,便已经人头攒动,二十几个在李府生活的江湖人士,在此活动筋骨。
“姬少侠,这位是追星腿赵聪,赵大侠,这段时间便由赵大侠传授你武艺。”
姜总管说着,随后又朝着身旁一高挑中年微微点了点头,“赵大侠,这位姬少侠是老家主的故人晚辈,老家主可是不止一次提及你的功夫,指名道姓说要你指点这位姬少侠功夫,接下来就劳烦赵大侠了。”
“劳烦不敢当,老家主是武林前辈,既然是老家主企望,晚辈自当尽心传授武艺!”赵聪恭然说道。
待姜总管身影消失,赵聪这才收回目光,在姬云身上上下打量一番,尚未说话,右手已然按在其肩头,片刻后眉宇一亮,“根骨倒是不错,是练武的胚子,只不过这个年纪方才开始习武,着实有些晚了!”
在微微停顿后,又继续说道:“不过既然是老家主将你托付给我,我自然也不会藏拙,我赵聪在江湖上倒也有些名声,走的是下盘功夫,这教你的自然也是下盘功夫。”
赵聪朝着不远处一片高低不一的木桩指去,半笑道:“知道那是做什么的么?”
“知道!”姬云点了点头,这木桩他自然最熟悉不过。
“哟,这倒是再不用我废话了!”
赵聪纵身一跃,凌空而行,脚尖仅仅点了几下地面,便已经出现在木桩林,跃身上身旁木桩上,“既然你跟我习武,自然是要听我的安排,扎马步倒是不急于学习,便先练习这走木桩,我先走一遍,你且好生记住!”
赵聪声音一落,身形宛若流星一般,潇洒自若,不到一个呼吸,已然连出六七步,使人应接不暇,短短十几个呼吸之内,便已经折返,这一处木桩无一例外皆被其点到。
赵聪随即下了木桩,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姬云身前,呼吸同先前一般顺畅,唯有丝毫厚重之意。“你可记住?”
“记住了!”
“记不住也不是……你说你记住了?”赵聪微微一怔,话锋急转而下,脸上流露出讶然之色,“你确定?”
余光扫过赵聪,便见姬云纵身一跃,仅是一步便离于木桩之上,在略微停顿后,之间一道残影飞掠,飞快在木桩上闪烁。
见此情形,赵聪也有原先的质疑逐渐转变为惊愕,嘴巴逐渐长大,尚未回过神来,姬云转眼又出现在其身旁。
“赵师傅,我看咱们是不是可以跳过这一项了?”
“啊?”
赵聪打了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朝着姬云打量去,“你之前练过这木桩?”
“几年前练过,很久没玩了!”
相比之下,此处木桩不过几十个,昔日在天尊坐下学艺,这首先练得便是这木桩,不过数量上可要比这儿多个数十倍不止。
“既然如此,这走木桩、扎马步这些基本功便不需再练了。”
赵聪浸淫步法半辈子,自然明白这走木桩的要领,这走木桩走得好,基本功自然不差。“我这门功夫唤作‘追星踏月’,倒也不是独门功夫,乃是百年前江湖一位高人所创,江湖上若是有心寻找,也多可找到,但是能够练成的却也是屈指可数。
这一门功夫共分为两层境界,第一层便是追星,更高一层便是踏月。
顾名思义,可以猜到这门功夫走的是下盘,追星是腿法,踏月则是步法,若是能二者练至大成,此功能攻能防,乃是极为厉害的一门功夫……”
早些时候,姜总管便将记载这一门功夫的秘籍取来,让其先行观看,以方便此时赵聪指点。
这仙家典籍,诸天玄秘他倒是看过不少,而这凡人武功他确实是第一次观阅。
昔日在天尊门下,由青萍童子教授其剑术,乃是以剑喂剑,倒是并未像这般以书籍形式教授。参阅之后,姬云倒也是明白这凡俗中固然流传着不少厉害绝学,却终究免不了堙没在历史中。
一书籍形式绘刻招式,却又无法做到连贯,仅仅依靠参悟,自然而然不易同先贤所创一般,威力自然也大打折扣,也因此逐渐堙没在历史长河之中。
二人无师徒之名,赵聪自然也不会倾囊相授,即便真的师徒,做师傅的也是会留两手看家底。故而赵聪也仅仅是将其中不少晦涩之处提点一二,其余并未多言。
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这个道理自然最为浅显易懂。
没多时,在初步消化赵聪讲解的‘追星腿法’后,旋即走到一木人桩前,微闭双眸,顿了片刻后陡然睁眼,便是听见啪嗒清脆响声接连传来……
……
从浑浑噩噩中醒来,韩洲下意识朝着四周看去,将将抬起头便觉浑身酸痛,记忆涌入脑海,只记得一阵拳打脚踢,再之后便是一片漆黑。
“给我等着……”
韩洲声音沙哑,嘶声呢喃,微微一动便使得全身上下传来阵痛,不由得发出呀呀吃痛之音,一股子委屈与无奈的情绪涌上心头,于此同时,嗔恨的情绪也随之在心底滋生。
“韩洲,你说你也是倒霉催的,你说你惹谁不好,非要惹那小魔王,这一遭皮肉之苦,你还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吧!”
“韩洲,你小子倒是有骨气,咱哥几个见着五少爷,躲他还来不及,你还往上去撞……”
“.…..”
听见旁人传来的讥讽,韩洲愈发觉得愤慨。
五少爷?
韩洲心中嘀咕,忽的灵光乍现,一道计策涌上心头……
……
晃眼数日时间一晃而过,闹市街头便见一清秀少年穿梭其中,此人正是姬云。
没多时,他再一处唤作‘聚春阁’酒楼前停下,饶有兴趣打量了番牌匾,旋即进入其中,在一处边角落座。
“小二,给我上几样小菜,再来半壶‘醉梦春’。”
“好咧,客官您稍等。”
大约盏茶不到功夫,三四道菜品陆续上桌,开动没多些时候,便听楼外传来一阵嘈杂,紧跟着马蹄声逐渐清晰。
听见此声,阁楼之内尚酒菜正酣的宾客,不少神色一变,放下手中碗筷,像是有什么急事,纷纷小跑着,从后堂离开酒楼。
“呦呵,今个人怎么这么少?”
人影未见,话音先传,略显青涩的少年嗓音落下没过两息,便见一十五六少年迈入阁中,此少年身着一身深褐色绫罗武裳,腰间系着一块象牙腰牌,右手持扇。
先是四顾一番后,随后将扇子一收,在左手掌心一打,这才继而开口道:“今儿个爷高兴,还是按老样子做!”
持扇少年声音将落,便朝着居中的一处八仙桌走去,每走两步,却是见一圆脸中年从后堂出来,脸上露着笑容半弓着腰出现在少年身前,“陆公子,小的以及给您备好了雅间……”
“嗯?”
陆姓少年眼睛微微一眯,嗤然反问道:“怎么,莫不是你这一楼不是叫人做的?”
“陆少爷您说哪里的话,这不是想着别让这些糙人,惹了您的雅兴……”圆脸中年颇是圆滑,三言两语便见话圆了回来。
“今儿爷就在这儿吃了,快去上菜。”陆姓少年哼了一声,语气之中颇有几分不耐烦的意思。
“好咧,爷,您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