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友又是什么灵根?”
闻声,姬云从思虑中惊醒,道:“在下是四行灵根,五行缺水,不知有没有机会排入仙门?”
“四行灵根?”
易琅脸拉得老长,他还原以为姬云拥有真灵根,结交一二说不定日后会对自己有所帮助,但是知道其是四行灵根,脸上的谦逊顿时消散的干净,冷不丁的说道:“道友资质有限,我劝道友还是不要痴迷仙道了,做个镖师还是不错的,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了。”
易琅说完,一连捏出几个手印,嘴中念念有词起来,脚尖轻轻一旋,下一刻宛如离弦之箭一般,已然飞出三四丈远,三两息功夫便不见踪迹。
见此情形,姬云也不由得心中暗道一句‘狗眼看人低’。
他本是四行灵根,但是昔日天尊传他‘替灵’和‘补天’两门秘术,以先天十大灵根中的癸水灵根月桂树的桂花为基,补全五行,又以补天术,以先天十大灵根中的庚金灵根七妙宝树的七妙果、丙火灵根扶桑树的桑葚、甲木灵根菩提树的菩提子(不是误写,日后会有解释)、壬水灵根蟠桃树的蟠桃以及戊土灵根人参果树的人参果为源升华灵根,使得自己修炼速度丝毫不啻于天灵根。
粗略思考后,他也有些明白为何这一方小世界看不起‘伪灵根’。
此界灵气稀薄,至多修炼到炼神期,往后便需要飞升三界,方才可以再有所提升。
渡劫成仙便是为了‘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得享永生。
但若是想‘不在五行中’,首先便是身处五行。故而达到炼神期后期时,倘若要进阶返虚期,必须先补足自身五行。
也便是因此,返虚期修士又被称为地仙。
依易琅之言,自己拜入仙门怕是没什么指望了,至于修仙势力,他连想都没想。
他有修炼过一门‘十三归元’的秘术,此秘术在仙家子弟中流传极广,乃是一种铸就基础的秘术,能使得自己法力雄浑。
炼气期修炼此秘术,每提升一个小阶,便进行一次散功重修,直到炼气十三层圆满,共散功十三次,修炼此秘术固然极为浪费资源和时间,但是对于仙家子弟来说,最不缺的就是资源。
而此秘术的好处,便是使得法力的雄厚精纯程度,会是同阶修士的五六倍之多。
在出师之前姬云便已经完成十三次散功,而后在北冥水府,从自己前世身躯中得到‘云之华’滋养元神,也趁机初步完成了‘一气化三清’秘术,将魂魄一分为三。
但那‘一气化三清’秘术中要求,修炼此秘术自身修为不得超过筑基期,届时他已经炼气大圆满,为了避免修炼途中,不由自主‘突破’筑基,所以他又进行了一次散功。
这也是为何他来到此界之时,修为尽失的缘故。
此次可以说又一次重修,法力精纯程度虽然将会更进一步,但是所需要的资源也是正常同阶修士的七八倍不止。
但就目前而言,他连一块灵石都没有,更不要说其他修炼资源了,百年不到能不能完成这一次散功重修尚无定论,哪里有时间为修仙势力卖力气。
一想到这里,他也不由得动了逃跑的念头,撇下北威镖局找个灵气较为浓郁的地方修炼。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他的目光可不是如此短浅,为了一时的利益,却放弃更长远的打算。
“绛寒湖?”姬云低声呢喃重复,片刻后微微顿首,心中自忖:如此这绛寒湖还不得不走上一遭了。
他深吸了口气,随后收敛心神,旋即再次盘腿坐下,缓缓接引天地灵气,抓紧时间恢复修为。
九日之后辰时左右,顺着官道朝着东方看去,隐约可见一座高大的城墙,夯实的城门之上,笔走龙蛇写着‘琅琊’二字。
“俺的亲娘,可终于算是到了。”
车马即将抵达目的地,一众镖师也无不欢欣雀跃,近一个月的奔波,虽然此镖一路顺畅,但是却也极为疲乏。
蓦然后方传来一阵匆促的马蹄声,此时道路上积雪覆盖,纵马狂奔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除非马技高超之人,否则一个不好便是人仰马翻。
众人心中好奇,纷纷调头看去,却是看见五六个身着藏青色官袍的官差,沿着官路狂奔而来,“八百里加急,闲杂人等速速让开。”
闻声众人慢的将车马拉住,往一侧避开。
那几个官差携着一阵劲风,从车马旁飞驰而过,短短几息功夫,便消失在视线之中。
“出什么事了,怎的这八百里加急不往晋京送,反倒是往琅琊送?”
“莫不是这几人是假冒的官差?”
“.……”
几个镖师低声议论着,言语之中带着一些调笑意味。
“说什么呢?莫不是想去锦衣卫坐坐?”
窦冲冷喝一声,朝着那几个镖师瞪去,那几个镖师一悻,顿时没了声响。“快走吧,等把货物交了,咱们在琅琊好生休整几日。”
一刻钟时间,车马抵达琅琊城下,从城门楼穿过,却是见一群人围在告示前,将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搞什么么,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么多人看。”
呲须镖师腮帮子鼓起,一阵吹鼻子瞪眼,见前来围观的人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却越聚越多,“窦把头,这路堵得咱也过不去,我去看看写的啥。”
“回来!”
窦冲喝住呲须镖师,这么多人围观可不是什么小事,此镖尚未交货,他可不想出什么意外。回头朝着车马两侧镖师扫去,“退出去,走南门!”
没多时,当车马从琅邪城南门进入之时,同适才一般,城门楼下告示处人满为患,寸步难行,更不要说着七八辆马车通行。
姬云翻身从乌骓马上下来,同窦冲相视一眼,微微顿首过后旋即从人群中挤入。
告示两侧站着两个身穿白色麻布孝服的差役,青灰色的告示栏中仅有一张布告:
岁在己亥,帝崩于太极宫,遗照曰:朕闻盖天下万物之萌生,靡不有死。死者天地之理,物之自然者,奚可甚哀……皇四子广,贤德忠良,敦厚温善……传位于皇四子广.......今,新皇登基,改元建初,大赦天下……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大赦天下。
这四个字印入姬云眼帘,不由得让其心头一颤,下意识握紧了拳头,旋即从人群中挤出去,两步出现在窦冲马前,“皇帝大行,皇四子广登基大宝,布告天下。”
听见从姬云口中吐出的八字,窦冲眼睛一瞪,眉头轻微抖动了一下,随后长出了口气,喟然叹息道:“多事之秋啊!”
皇帝大行,坐上龙椅的却不是势力最大的皇八子,必然会引得朝野动荡,而如今有恰逢边关告急,不得不说是内忧外患。
知晓布告内容,窦冲也知道,其他两个城门也多是如此,旋即从城门撤出,在城外百米外暂且等待。
直到午时,围拥在城门告示处的百姓方才散去,车马这才进入琅邪城,朝着城内最中央的郡守府行驶而去。
没多时车马便抵达郡守府,众人被几位差役引着从后院进入,而后找来账房先生,在一番清点过后,交还了凭证。
看着手中的银票,窦冲也是喜形于色,朝着那账房先生拱手道:“韩先生,劳烦了!”
“哪里哪里,窦把头这一路奔波才是辛苦,我也只是负责清点货物罢了,算不得什么。”韩姓老者脸上挤出一抹笑容,“不知窦把头什么时候返程?”
“在此休整几日,不过时间也不会很长,皇帝大行,天下缟素,本事想带着这帮兄弟在这里玩上几天,但现在看来是不行了!”窦冲叹道。
“哎……”
韩姓老者也是轻声唏嘘,也不知是为的什么,忽的其略显浑浊的眸子一亮,问道:“不知窦把头有没有接返回晋京的镖?”
“这倒是还没有。”
窦冲微微摇头,似乎听出韩姓老者言外之意,“韩先生,莫不是您有什么要往晋京押运的货物?”
“嘿嘿,有倒是有。”
韩姓老者眼睛微微一眯,短暂停顿过后道:“圣上……先皇命山东豪族筹措军饷,琅邪豪族凑了二十万两军饷,正准备找一镖局,往晋京里运,不知道窦把头敢不敢接下这一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