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绝忽然觉得这些人有些可悲。
无论他们做了什么,在他们的印象里都会只停留在固定的时间,前一天所经历的悲伤与绝望,到了第二天统统化为乌有。
“能不能带我们去见见你口中的主人呢?”
他脑筋一转,计上心来。
学者法师之所以来到这个部落,就是为了改良,为此他需要大量的蛮族和凶兽来实验,而李察的特殊身份注定和其它蛮族不同,被兽神的人间行走看上的男人定然不简单,他不在这里很可能就是在夜晚被人抓到了学者法师的手里。
“别跟我说你不知道那位主人在哪里,他就在下面,对吧。”
龙绝揪住蜈蚣老人只剩半截的触须,另一只手指着地面,邪邪的看着对方。
之所以这么猜测,是因为从对方的口中说学者法师每天早上都会给他们提供足量的药剂,为了及时制药并随时观察这些实验体的情况,他只有待在距离黑牙部落不远的位置才能满足这两个条件,在刷新的时候,龙绝草草的用精神力探测了一遍,没有在部落之外感觉到人类的精神波动,显生咒也是一样。
而为了避免每日一次的刷新,他又不能待在部落中,于是就只有天上和地下两个选项。
在天上的话,以这些黑牙部落人可以无视红雾的视觉来看绝对能看得见,那么唯一的答案就是在地下。
蜈蚣老人被龙绝的推理震惊的冷汗之冒,因为那位主人所在的位置,确实就在这个部落的地下。
“好,我带你们去。”
说完这句话后,蜈蚣老人像是被抽掉了骨头一般,彻底跌坐在地上,眼神有些纠结与挣扎。
“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别把剩下的人拖下水,他们都是无辜的。”
龙绝讥讽的看着这一切,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
他不相信快半年的时间这位村长始终没有发现什么端倪,对方或许早就发现了这一点,只是因为贪生怕死,没有做出任何行动,只需要有人在背后推一把,他就会倒戈相向,成为安插在学者法师那边最坚固的楔子。
他隐瞒着剩下的十八个蛮族,就是为了像这样继续苟且偷生,但发现没有能力继续维持这样的情况之后,感情上又让他做出了最好的打算。
但现实真的会这样得偿所愿么,蜈蚣老人愿意这样,可不代表所有人都愿意这样生存下去,龙绝相信,那些村民知道真相之后,第一个选择就是死亡。
但龙绝还是回答了一个“好。”
他现在需要蜈蚣老人的帮助,虚与委蛇一下并不算什么,何况黑牙部落的命运和他无关,他只需要救下李察就可以了,再拖下去李察说不定会被学者法师折磨出什么问题来。
紧接着他就像两人说明了自己的计划,如果情况允许的话,他还想顺便杀掉那位有很大可能是学者法师的那个神秘主人。
……
“他骗了我,骗了我,骗了我,说什么能够得到永生的奥秘,结果根本就是个谎言。”
某个宽广的地下室,一个很像是疯子的人正在做疯子该做的事,具体的表现为胡言乱语,乱摔东西,在墙上乱涂乱画。
“这瓶药剂除了能够让人变成更短命的怪物之外根本没有任何用途!”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刚调制好的药剂摔了个粉碎。
如果龙绝在这里,就会发现,这个很像疯子的人,就是曾经与他又过接触的学者法师。
此时这名学者法师并没有穿戴黑色的斗篷,而是露出了本来苍老的面目,稀疏的头发仿佛一阵风就可以刮的一干二净,苍老的面容没有一丁点血色,要不是对于龙绝口中那句“永生”的渴望,估计他现在就死在显生之血的研究中了。
但如果不是这样濒死的情况,他又何尝会铤而走险去研究显生之血?
八凶王的奥秘又岂是区区人类能够解开的?毕竟人类都是八凶王中“显生”的一部分,无法解开人类中的奥秘,就注定无法领悟永生。
“别折腾了,这个地下室已经被我布下了防御隔音魔法,就算是蛮族的那位小公主也找不到你。”
一边墙壁上传来的“哗啦哗啦”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让他从疯魔的状态恢复了正常。
李察疯狂的扯动身上的铁链,铁链链上刻画的魔纹随着他的挣扎越勒越紧。
他有些后悔昨天和龙绝要离分开,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三人合力怎么也能从对方的手里全身而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对方给抓住。
至于黑牙部落的那些蛮族,他虽不能保证全歼,但至少他们留不下他。
可现实生活中没有如果,他被抓住了,这就是现实。
学者法师狞笑的看着这位俘虏,抓起一个个瓶子快速调配,又一瓶药剂新鲜出炉。
“原液可是不多了,在彻底消耗完之前一定要得到一件成品才行。”
他开始走向李察,将这位特殊俘虏带到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试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