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萝径直抱住了容衍,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芙萝感觉到容衍的身体在触碰到她的时候,有瞬间的僵硬。
顿时她心里也有些打鼓,都说身体上的反应骗不了人。难道容衍还真的如她做的最坏的打算那样,真的把她忘记了?
芙萝一下心里也没底了。
她干脆趁着自己没有被容衍给推开,径直从他的怀里退了出来,她额头上扎着白布。之前受伤的地方还透出一点薄薄的血红。
她没等容衍动手,直接从他的怀里出来,站在他的面前。她脸色苍白,艳丽逼人的脸庞上没有半点血色,嘴唇更是发白。
“你回来了。”芙萝眼里含泪。
容衍站在那里,静静的盯着她,过了小会,他终于开口,“你方才做什么?”
芙萝摇摇头,笑的很是自嘲,“没有什么,只是一时间见到了故人,情难自禁罢了。”
“情难自禁?”容衍冷笑,他直接握住她的肩头,强迫她抬头看自己。
芙萝冷不防被他握住,整个人都被控制住,她原本就被家里娇养出来的。哪里能和容衍拼力气,更何况她还没想拼。
容衍将她控在手里,逼近过去,“什么是你的情难自禁?”
“情难自禁,就是你当初背着我和容征眉来眼去?”
芙萝自幼生的美貌,临海大长公主得意于女儿的美貌,常常带她入宫,在内外命妇面前炫耀她的貌美。
那时候容衍并不得宠,唐皇后并不想看到他,所以当时还是太子的皇帝容征见她最多,长大点之后,也是对她穷追不舍。哪怕知道她是自己的未来嫂子也未曾有过半点放弃。
唐皇后为此也对芙萝冷面以待,除非必要,不会传召她入宫。
太子举止不畏人言,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容衍那时候全看在眼里,哪怕他话语下对太子颇为警告,可芙萝也没见着要和太子彻底割袍断义。只是减少了来往而已。
她知道自己和太子没可能,但太子毕竟是未来的皇帝,事不能做的太绝。所以她对太子留了几分往来,偶尔有个明面上的交往。
当时容衍并没有说什么,芙萝也就没有放心里去。谁知道他竟然放在心里这么久?
“我没有!”芙萝自然是不认这个锅。
哪怕,她的确是有吊着太子,让太子去做追着萝卜跑的驴的打算。但是这个当着容衍的面,坚决不能认哒。
“我和陛下从来没有苟且!”芙萝顿时激动起来,“我从来没有给他半点回应,你当初也知道!”
“如果我当初是真的和他有什么,我怎么会出家?”
她的确无意和太子有个什么首尾,只不过觉得太子是将来的皇帝,她和家里要在京城继续活下去,活得很好,不能得罪太子。但当时太子已娶太子妃,太子妃防她和防贼似的。
芙萝原本就不想进后宫,和一群女人为了争一个男人和自己睡觉,和乌鸡眼似的。更何况她是大长公主之女,出身尊贵,要是进宫,将来最多只能做嫔妃屈居于别人之下,别说憋屈,根本就不可能。
至于让皇帝为自己废后,换自己做皇后,她更是想都没想过。
皇后是国母,皇后之位轻易动不得。就算她生了儿子,皇后无子,她都不一定能把人从那个位置上拱下来。而且皇后之争,一旦开始就是你死我活。她对容征半点意思都没有,自然是不会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做赌注。
干脆在解除婚约之后,说自己身体不好,是前世冤孽,然后一转头就去做女冠。做女冠比嫁人可要自由自在多了。而且她心里清楚,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得到手了,反而白月光都要变成白饭粒。既然如此,就让她去做永远得不到的那一抹白月光就好。
谁知道后面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变故!
她泣不成声身躯颤抖,似乎承受了莫大的委屈。两眼噙泪,水光在她眼里汇集,似乎只要面前的容衍再用多点力气,她眼里的水光就会化作泪珠掉落下来。
娇艳的美人双眼含泪,十足的动人。
容衍笑起来,他的笑声很低,可是足够芙萝能听到他这笑声下隐藏的悲切和愤怒。
顿时芙萝心跳如鼓。
“是呀,你的确是没有和他苟且的心思,可是你也从来没有想过完全拒绝他是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手指收紧,指尖重重扣住她的肩头里。
那力道让她痛呼出声,在她冒出痛呼的时候,芙萝感觉到加在肩膀上的力道瞬间放松,然而放开的下刻,加在肩膀上的力道又加重了。
他双目发赤,可见里头的血红,“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芙萝心里发懵,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容衍看了个底朝天,那时候的容衍对她温柔的不像话,哪怕对她没有彻底和容征断绝来往有所不满,但也没有说太多。
没想到他心里竟然有那么多想法?
“我没有。”芙萝眼里掉泪掉的更加厉害。
她是坚决不会跪下唱征服的,这样显得太廉价,而且原本她就和容征没有什么,要是求原谅,那简直认下了一样。
容衍扶住她,双手紧紧的钳制在她的双肩上,没有留给她半点逃开的空间。
“没有,是,你是没有。”那张俊面一下逼近,比较于当年的柔软温和,此刻他的面上满是凌厉,带着一股刀劈斧砍的风霜,当容衍逼到她跟前的时候,芙萝一下顿住。
“可是你也未曾想过和我过,不是吗?”
芙萝睁着双眼,眼泪不听话的直接掉下来。
“什么身体有疾,不适合为亲王妃,全都是你和姑母两个串通了外人编造出来的弥天大谎不是吗?”
哎呀,你都知道了,我就没有什么好说了。
芙萝脑子里头诡异冒出这么这一句话来。
她现在考虑,要不要跪下给他唱个征服了。
芙萝的泪渐渐的停了,她看着他,“你要杀了我吗?”
“如果你恨我的话,一切降罪于我。放过我爹娘。”
这话说的突然,似乎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芙萝见着面前的男人突然僵住,但是他却依然紧紧抓住她,不肯放松半点。
他眼睛里涌上很晦涩的情感,他盯着她,恨不得将她整个都拆开来细细看。
两人像是对峙一样的对视,室内陷入诡异的静默里。
“想死?”过了好会,终于听到他轻笑,“你也想得太简单了。”
还没等芙萝继续问,他已经放开她的双肩。
容衍的脸色难看至极,“你会后悔的。”
说罢,他的手彻底从她的肩头上滑落下来,他看她的眼里的情绪,她看不明白。
等到容衍都到外面去了,门重新被人从外面关上。
芙萝琢磨容衍那句后悔,她才不后悔呢。要是照着她看到的,她要是嫁给容衍,还得面对容征的骚扰,还得被算计。至于一头跳到湖里,这种事她干不来。
她和原文里的那个白月光完全不一样,她干不出来无视容衍当时的处境,一心为爱嫁给他,更干不出来中了容征的圈套,为了保住清白,投湖寻死这种事,她坚决做不出来。
说到底,她就不是原版的。走到这一步是必然的了。
芙萝有些丧气,坐在那里好会,一直到感觉到脸上痒痒的。这才感觉到之前的泪水已经在脸上干掉了。之前还没感觉,现在只感觉满脸都是黏糊糊的,很难受。
芙萝随便从桌子上倒了水在帕子上,胡乱的把脸给擦了。
她被软禁起来了。
不过容衍只是限制她出道观,并不限制她在道观内其他地方行走。一切供应如同往常,更是还丰富了些,有时候芙萝都觉得自己不过只做了个很荒诞的梦。
但门前站着的刀甲森然的士兵还有那些愁眉苦脸的道姑,这一切告诉她不是梦。
芙萝一开始还想办法去打听消息,不过在派出去的道姑无功而返几次之后,她干脆就直接放弃了。
芙萝的的确确提心吊胆了一段时间,主要是这本书的男主,容衍的侄子,对付女主的手段那简直说把爱她就虐她发挥到了极致,可能比较古早,里头各种强迫描写满天飞。
一言不合就强迫。而且各种姿势各种工具,简直目瞪口呆。
他侄子都这样,容衍这个做叔叔的,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担惊受怕了一段时间,暗搓搓的准备好,要是容衍来强的,她干脆直接躺平。反正她也不是什么忠贞烈女。更何况容衍的的确确长得俊逸出尘,要是真有什么,绝对不是她吃亏。
她何必和自己的性命过不去呢。
更何况,她还想知道她爹娘如何,现在她被困在这里打听不到外面的消息。等了一天又一天,也没见着容衍过来。
在几次尝试打探消息都失败之后,芙萝也就消停了。
一日里外面下了大雪,春雪皑皑,她从屋子里头出来透气。
她揣着暖炉,站在廊下。突然另外一头走来许多人,领头的女官看着脸生,她并不认识。
那女官长相秀气,身上穿着宫廷里的女官冬服,看着她眼神晦涩复杂。
一见面,那女官行礼直接道,“仙师请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