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会议室,那些肩膀上扛着星星的高层驱魔人都已经散了,估计都去忙着准备罪恶城的聚会了。
那场会议,凡是对巫咸国感兴趣的人人鬼鬼们都会来。
毕竟那里是大巫诞生的地方,而驱魔人之所以传承下来,就是源自于大巫。
现在真正的巫术已经失传,那些号称可以移山倒海,摘星拿月的大巫,早已经成了现代顶尖驱魔人的追求。
像大统领,乱世国师,甚至那位神皇陛下,都已经走到了人类的极限。
想要再进一步,就必须要破解曾经的巫文!
大统领不想被乱世国师得到巫咸国的消息,否则的话,他再掀起乱世计划,将会无人能挡。
我一边想,一边朝会议室外面走去。
刚走到门口,心中猛然一惊,一股极其危险的预感涌上心头。
我想都没想,毫不犹豫的抽身后退,几乎是与此同时,密宗铁棍已经横在了胸口。
也就是这一刹那,会议室的大门陡然破裂,一个巨大的拳头横穿而来,重重的砸在了密宗铁棍上面。
那拳头力道极大,通过密宗铁棍传到了我身上,让我当场就喷出了一口老血。
心口火辣辣的疼,双臂更是酸麻的几乎要松开密宗铁棍。
恍惚之中,我听到门后有人哈哈大笑:“够劲儿!竟然能抗我一拳!再来!”
只听咣当咣当一阵乱响,一个魁梧的壮汉破门而入,张口喝道:“呔!你是哪里来的驱魔人!”
“看你模样!是不是阴阳师协会的小崽子!吃爷爷一拳!”
他不由分说的再次挥拳砸来,只看的我眼皮子直跳,密宗铁棍上陡然冒出了一片黑色的火焰。
这家伙动作极快,我根本没时间去躲避,只能在百忙中激发灵魂黑火,想要让他这一拳不敢砸下来。
谁成想那家伙撇了撇嘴,说道:“灵魂黑火?就这种层次的东西也拿出来丢人现眼?”
他忽然变拳为爪,随手一抓,灵魂黑火硬生生的被他压进了密宗铁棍里面。
趁着这个机会,我急忙抽身后退,因为动作幅度过大,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那壮汉呲牙咧嘴的说:“小崽子!够劲儿!阴阳师协会竟然出了这么一个年轻高手?很好!爷爷就喜欢杀那些年轻有为的家伙!”
他拳头上忽然冒出了一道道的符文,那些符文是诡异的青色,而且不像是弯弯曲曲的蝌蚪文,反倒像是一根又一根的青色直线构成,只不过长长短短,让人看起来有点复杂。
我吐完鲜血,正想怒吼一声老子不是阴阳师协会的!老子是中土的驱魔人!
结果我这话还没说出来,反倒有人先行喝道:“疯狗!你干什么!还不住手!”
那满是符文的拳头顿了顿,然后再次砸了下来。
“老子出拳了!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得先捶上一拳!”
我吓得魂飞魄散,这一拳我真没办法挡了。
双臂酸麻,心口发闷,就连灵魂黑火都被人给硬生生捏了回去。
现在的我连密宗铁棍都举不起来了。
眼看我就要被这家伙一拳捶死,忽然间一根绳索套在了壮汉的胳膊上,那壮汉手臂上的直线符文微微闪烁,就见绳索寸寸崩断。
但也就是这么一顿,壮汉的拳头不由自主的就慢了那么一拍。
然后我觉得有人在背后拽了我一下,下一秒,就见地面轰然破碎,钢筋水泥的建筑,竟然硬生生被这一拳砸出个窟窿,露出了下一层的会议室。
那壮汉怒道:“三拳都没打死你!”
他气急败坏的想要再次上来,不成想有个女子尖叫道:“疯狗!你再敢动手一下试试!”
说来也怪,刚才那壮汉说,天王老子来了也收不回这一拳,可听到那女子的声音后,顿时手足无措,急忙后退。
然后我看到一个身高足有一米九的女子大踏步的走过来,随手一拽,就抓住了那壮汉的耳朵。
那壮汉哇哇怪叫;“疼!姐!你轻一点!”
那女子怒道:“老娘让你动手了吗?是不是还想被关进修炼室!”
那壮汉如同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侧着耳朵,却一言不发。
那女子一脚把壮汉踹了个跟头,快步走过来给我检查了一下伤势,说:“还好,就是五脏六腑被震了一下。”
“对不住了,张家公子,您要是心中有恨,就对着我来好了。”
“我弟弟他心智受损,以至于行为失常,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抱歉了!”
她把我扶起来,然后干脆利索的单膝下跪,一副认打认罚的样子。
身后的那个壮汉虽然心有不忿,但他还没开口,就被那女子瞪了一眼,顿时又乖乖的不再说话了。
我被人扶着站起来,然后听到有人说:“张先生,这位是反邪委员会的核心成员,孔安然。”
“那位……外号疯狗,是孔安然的弟弟,叫孔安全。”
我一口老血差点又喷了出来。
这家伙也配叫安全俩字?
不对,疯狗?这名字听起来怎么这么熟?
我想起来了!大统领要亲自去罪恶城,曾经讨论过他带走了大部分精锐之后,谁来镇守京都。
有人提议,要让深海镇守使回来,也有人提议,要让生死城的城主回来。
甚至有人说,可以暂时求助于我爷爷。
但大统领都拒绝了,选择让疯狗出关,暂时充当一个压轴的高手。就是这货?
这个把我差点硬生生捶死的货?这不是个傻子吗?就这模样,也能当压轴的?
好吧,从实力上来看,应该足够了。
他轻描淡写的三拳,差点把我打的魂飞魄散。尤其是单手捏住密宗铁棍,硬生生的把灵魂黑火给逼了回去。
就这实力,我估计见过的镇守使们都没几个人能做到。
但有实力,没脑子也不行啊!他要是发起疯来,谁挡得住?
孔安然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干脆利索的说道:“张先生,在大统领亲征回来之前,我会看着弟弟的,我让他捶谁,他就去捶谁!”
“我不让他捶谁,他绝不敢捶谁!”
她转头喝道:“安全!以后这个人不许捶!等我说能捶的时候再捶!”
我心口翻涌,又想喷血。
什么叫能捶的时候再捶?合着孔安然也担心弟弟一根筋,听了她的话后再也不敢捶我,反倒因此成了他的弱点。
所以孔安然才说,现在不能捶,以后看情况再决定捶不捶。
我心中无语,跟这对姐弟打交道也太危险了。
行,你们厉害。老子认栽还不成吗?反正也没捶死我,吃点亏算了。
我摆摆手,然后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
旁边的孔安然担心的说:“张先生,您没事吧?”
“这真的是一场误会!弟弟听说有境外驱魔人来闹事,所以才兴冲冲的跑来捶人。”
“他心智受损,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说:“孔议员,这事就这么算了,我也没打算追究。”
开玩笑,人家是反邪委员会的核心成员,反邪委员会是什么存在,我可知道的清清楚楚。
虽说同属于特案处,但这个委员会的成立,是为了制衡大统领而存在的。
毕竟大统领在中土威望极高,又手段通天。他若是有什么想法,整个中土没人能制衡得了他。
反邪委员会,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候,能够抗衡大统领华镇国的存在。
大统领也知道反邪委员会的存在,对此也不闻不问,只是默默的做着属于自己的工作。
这种情况下,也让反邪委员会的人松了口气,变得有点懒散,大统领这样的人一心为国,是不会作出对中土有害的任何事情。
这样的核心成员跟我道歉,那是给你脸,你难不成还真想去跟人闹腾起来?
孔安然有点过意不去,转头喝道:“安全!还不过来道歉!”
刚才兴冲冲捶我的壮汉干脆的走过来,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对不起!以后在不捶你了!”
他说完之后,又干脆利索的站了起来,就像是没事人一样问道:“姐,我还想捶人。那群瘪犊子玩意儿跑远了没?”
孔安然喝道:“胡说八道什么!从现在开始,你一刻都不许离开我的视线!否则的话你知道后果的!”
孔安全回答的很干脆:“是!我听姐的!”
周围的几个镇魔兵见怪不怪,我却在那若有所思。
疯狗孔安全的样子,很像是丢失了一个魂魄,而且还有可能被人为的修补过,但是没能成功。
按理来说魂魄不全的人,干什么都要比常人差一点。孔安全在这种情况下都能练成一身本事,他要是魂魄健全,那得有多厉害?
恐怕所有的镇守使都不如他吧?
正在那想的时候,孔安然已经把一枚玉佩塞到了我手里,笑道:“张家公子,这事的确是个误会。您在大先生面前可得解释解释,要不然弟弟又得挨一顿毒打。”
“这玉佩呢,是孔家送过来的,据说里面拓印的是孔子亲笔书写的儒家真言,您只要带在身边,关键时候是能救命的。”
我拿起玉佩扫了一眼,发现里面只有七个大篆写成的字:子不语,怪力乱神!
这一言之中,充满了浩然正气,最能震慑邪祟,降妖伏魔。
这块玉佩和道,佛两家的方法又有不同,偏偏效果却一点不差。
好东西,不要都对不起自己。哪怕自己用不着,拿出去也能换一笔巨款了。
虽说挨了三拳,但毕竟没死不是?当下我笑眯眯的说:“好说,好说,老爸那边我不会乱说的。”
孔安然这才松了口气,说:“那就好,都是误会,没必要因此产生隔阂。”
“张先生,我知道您要跟随大统领一起去罪恶城,为了表达我们孔家的歉意,您所需要的一切装备,我们孔家都包了!”
“您要知道,后勤部只会给您一些制式法器,烂大街的东西。我们孔家则有真正的精品,甚至不比豫南镇守使的惊尸弩差!”
说真的,这话立刻就让我动了心。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脑子里忽然响起三叔对我说过的话。
驱魔人,一身本事有六成是借助外力!你手里的武器,借助的道具,决定了你能抗衡什么样的敌人。
所以说,好东西不见得就适合你,只有最趁手的法器,才能让你发挥出百分之一百的实力!
若是连法器都被别人掌控,就等于把自己的命交给了别人!
我不想怀疑孔安然到底对我是什么心,但我谨记三叔说过的话,摇着头拒绝了:“孔议员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些外物,真的没必要。”
“我还是用自己最趁手的东西好了。”
孔安然神色不变,轻声叹道:“那就可惜了,那就不打扰张先生了,请!”
她说完之后,眼睛一瞪,说道:“安全!跟姐走!”
孔安全挥了挥粗壮的胳膊,说:“姐!你要带我去捶人吗?”
孔安然回答道:“你刚出关,姐带你去鬼狱走一遭,让监狱长给你挑几个耐捶的邪祟。”
“放心好啦!姐什么时候亏待过你……”
她一边说,身子一边消失在破烂的门框里面。
只留下我和几个镇魔兵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深吸一口气,说:“那什么,这姐弟俩,是不是有点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