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悯被谢闲纠缠的很无奈,他抬手揉了揉眉心:“不算。”
“???”谢闲不自觉地脚步慢了下来,“怎么会不算呢?”
他一抬头才发现自己被寂悯落下了好远,谢闲赶紧跟了上去,继续纠缠寂悯。
“怎么会不算呢?我们又不是那种关系,你这分明是破了戒了啊……”
“唉……”
另一边,禹王抱着两坛子酒醉醺醺的进了安王府。
安王府的管家见禹王殿下竟然喝得烂醉如泥,连忙让小厮将禹王安置进了客房休息。
禹王不依,顿时间安王府大院吵吵闹闹,鸡飞狗跳。
恰巧伊嗣妄一进门,这混乱得场景便入了他的眼。
管家见着他连忙敢上前去,作揖:“侯爷。”
伊嗣妄指着撒酒疯得禹王:“禹王殿下这是……”
管家擦了擦额上得汗,笑得勉强:“殿下喝成这样,还硬要找我们殿下喝,我们殿下还在病中,您说这,这不是胡来吗?所以小人让下人带禹王殿下去休息……”
伊嗣妄了然,他皱了皱眉头:“原来如此,让他们手脚都轻些,禹王殿下若是磕了碰了他们可担待不起。”
管家:“遵命。”
“来!喝!哎,老三呢?老三!出来!”
“殿下,殿下您醉了!”
伊嗣妄见禹王神智还不是很清醒,挥了挥手,三四名小厮连忙将禹王搀扶了下去。
管家则是带着伊嗣妄去安王的卧房。
“殿下近来可好?”
“唉。”管家叹气,“还是那样,前几日国师来看了,倒是让殿下恢复了些精气神——话不多说,侯爷自个进去看吧。”
两人停在安王卧房门口,“叩叩。”管家敲门,“殿下,侯爷来看您了。”
“进来。”屋里传出虚弱得声音。
伊嗣妄看了一眼管家,管家帮他推开了门,伊嗣妄走了进去,他前脚刚踏进去后脚管家就把门关上了。
“是伊侯吗?”
伊嗣妄探头往内室望了眼,出声试探:“是微臣,殿下身体可好?”
“你且进来吧。”
“是。”伊嗣妄走进了内室,见安王虚弱得半倚在床头。
安王给他指了把椅子:“坐吧。”
伊嗣妄奉命坐了下来,看向安王说到:“殿下,齐帝病危,六皇子势必是要赶回去,陛下让我等务必保证新帝顺利登基。”
安王气喘吁吁:“东齐三皇子深受齐帝喜爱,朝臣和百姓拥戴,要赢他很难。”
伊嗣妄点头:“所以臣才来找殿下商议,不知殿下有何对策?”
安王沉思了会,缓缓开口:“此事虽难,但也并非不可能。”
伊嗣妄疑惑得看着安王。
安王气虚:“东齐三皇子,是个聪慧能干之人,可惜脾气火爆容易冲动,就只这一点,便足够我们利用了……”
禹王躺在客房的床上,猛地睁开眼,坐了起来,他环顾四周,而后穿好鞋起身,拿起桌上得一坛酒,开了门便走了出去。
他穿过长廊后院,一路上畅通无阻得到了安王卧房,他刚抬手准备敲门,就听见屋里传来得声响,他愣了下便附耳去听。
“此计若能成功,那东齐的皇位非六皇子莫属!”
禹王眯了眯眼。
伊嗣妄压低了声音:“殿下,臣在宫里的线人来报,陛下病情日渐严重,如今已是下不了床了……这次的万寿节是个好机会,万寿节每年都由皇子主持操办,往年都是禹王接了这差事,今年陛下迟迟未定人选,不如殿下您去——”
“这个不急。”安王摆手,他转眼盯着伊嗣妄,“本王还有一事想向侯爷请教,此事困扰本王已久,今日想请侯爷为本王解惑。”
伊嗣妄道:“殿下言重了,但问便是。”
“四年前,侯爷带兵支援镇国侯的那一年同月,父皇托你带给我的补药是何物?”安王不再依靠着床头,而是非常激动的尽力向伊嗣妄探去。
伊嗣妄心中大惊,如惊涛骇浪般,他眼神闪躲避开安王炽热的视线:“殿下怎的突然想起问这个?”
“是血蛊的蛊母对吗?”安王面目突然变得狰狞,“回答本王!”
“……”伊嗣妄沉默片刻,“殿下既已有了答案,又何必再为难臣。”
门外的禹王心中如石破天惊,他眼珠转了转,观察了四周,确定没人来心里又松了口气。
“呵呵……”安王低笑起来,“我原以为父皇只是为了让我的身体不要太早的恢复,让我隐在人后……没想到,我竟是他牵制谢闲的一枚棋子!”
伊嗣妄皱眉,沉声:“殿下,陛下心中是中意您的,他将宣王放逐护国寺,表面重用禹王殿下实则是在利用他给您培养势力,您要相信陛下对您的良苦用心。”
“哎,禹王殿下您怎么走了?”
屋外响起一丫鬟的声音。
安王的笑声和伊嗣妄的说话声戛然而止,他们两人互相对视一眼。
伊嗣妄猛地起身跑到门口,将门打开,屋外只有那给安王送药的丫鬟。
伊嗣妄阴沉着脸:“禹王殿下呢?”
丫鬟指了指长廊,低声:“走,走了。”
伊嗣妄回头望了安王一眼,安王擦了擦嘴角,对他点了点头。
“进来吧。”伊嗣妄侧身将门口让开。
丫鬟颤抖着身子走了进去。
“把药放在桌子上便好。”
“是。”
丫鬟刚刚把汤药从食盘里取出放在桌子上,突然她感觉额头被人猛地向后一按,紧接着脖颈一阵剧烈的疼痛,而她张大了嘴却无发说不出话,也无法喊叫,她的瞳孔缩的很小,里面装满了不可置信和惊恐,鲜血从她的脖间喷出,她的眼睛在一片血红中流下了最后一滴泪。
伊嗣妄松开丫鬟,后退一步,丫鬟失去支撑轰然倒地。
目睹一切的安王此刻只有冷漠,他抬手遮住鼻尖,皱眉:“你收拾干净便离开吧,禹王那里派人盯着,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你知道该怎么做。”
“臣明白。”伊嗣妄用手帕悠然的擦着自己的匕首,他抬眼看了看满屋的鲜血,笑道,“这屋见了红,不利殿下的身体,还是换一间的好。”
“这些小事就不劳侯爷废心了。”安王道,“不过本王还有一句想问侯爷,若是不问本王难以心安。”
伊嗣妄看着安王笑道:“殿下但说无妨。”
安王抬眸看着伊嗣妄,眼眸深深:“侯爷是忠于父皇的对吗?”
半晌,伊嗣妄嗤嗤笑了起来:“殿下,臣只忠心能给臣前途的主子……”
安王挑眉,等待他的下一句。
“而陛下他病情……呵呵。”
另一边镇国侯府来了一位即将远行的客人。
谢闲坐在前厅上位,支着头打着哈欠,懒洋洋地看着面前茶杯里浮浮沉沉的茶梗,头一点一点的。
“谢闲,你现在连话都不愿意听我说了吗?”
谢闲头猛地向下一点,他打架的眼皮停止的斗争:“你知道还不走!”
顾行简:“……”
顾行简深吸一口气平缓自己的情绪,笑道:“这次我归国登上皇位,到时候必会助你夺回镇国侯府昔日荣光——”
谢闲听得不耐烦:“得得得,现在说这些做甚?等你坐上那个位置再来跟爷说。”
“……”
顾行简低头垂眸,放在膝盖上的手用力攥成了拳,他抬起头看着谢闲,眼里满是坚毅,这着实把谢闲吓了一跳。
谢闲:“嚯,兄弟,你这眼神换个味我还以为你还想再杀我一次呢。”
顾行简十分郑重的开口:“衍之,等我坐上皇位,我会补偿你!”
还没等谢闲开口,顾行简“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大步离开前厅,离开镇国侯府。
谢闲眯眼歪头:“???”
顾行简走的飞快,一眨眼的功夫便看不见他人影了。
寂悯从一旁撩起珠帘走了出来,坐到了谢闲旁边,淡淡开口:“来跟你道别?”
谢闲冷哼一声:“他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寂悯无言笑了一下:“那你打算如何做?”
谢闲露出了狡黠的笑:“不用急,你等着看吧。”
“哎,对了,你躲了我这么久,现在出来了,还没告诉我为什么我们亲亲,你不算破戒?”
寂悯轻轻叹气:“……日后再告诉你吧。”
谢闲狐疑大惊:“你该不会是个假和尚吧?!”
寂悯凉凉的看着他,嘴角抿起上勾,突如其来的假笑:“……你觉得呢?”
伊嗣妄在安王府换下了染血的旧衣之后便回到了自己府中。
他刚刚吩咐下面在他卧房备热水后,他便先行回了自己的书房。
伊嗣妄揉了揉自己的脖颈,绕到书案后坐了下来,长舒胸口的郁结之气。
这安王是怎么知道那药是蛊母的?
明明是天衣无缝……天衣无缝啊……
万寿节、封后大典,可惜了他不在京都,明日他便要启程去鄞城。
谢闲……
谢闲在京闲着总归是个祸害……
突然,他的书房里窜出一个人影,他黑衣蒙面看不清面容。
伊嗣妄握紧了手中的匕首,危险的眯起眼:“你是何人?胆敢闯我侯府!”
黑衣人从怀中取出一份信和一块玉佩,双手递给伊嗣妄,沉声:“伊侯,这是我家公子给您的信。”
伊嗣妄上下扫了他几眼,带着诺大的疑惑接过了那封信和玉佩,他仔细端详信封:“你家公子?”
“我家公子说有一笔交易想跟伊侯做,具体的都在信中了,伊侯若是答应便收下这玉佩,若是不答应将玉佩摔碎由小人带回去,我家公子便知道伊侯的选择了。”
伊嗣妄将信将疑的打开了信,仔细研读,时不时看一下那人,那人只是稳稳的垂首站在哪里,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伊嗣妄起先还是很轻视手中的信,读到越后面,眉头舒展,眼底有掩饰不住的激动和贪婪。
一封信读完,他抑制自己的情绪,清了清嗓:“你家公子所言本侯仍需细细揣摩考虑,这玉佩本侯暂且先收着,三日后,你来本侯府上,那时本侯再将本侯的考虑告知你。”
黑衣人抱拳:“是,告辞。”
黑衣人来无影去无踪,伊嗣妄心中判断他武功极高,想必他背后的那位公子也不是善茬,但只要跟他是一个阵营的,那便无所惧。
伊嗣妄再次看着信,手里摩挲着那玉佩,低声笑了起来,笑得放肆癫狂。
黑衣人出了关内侯府,在市井小巷里换下了一身黑衣,而后七拐八绕的,绕进了宣王府,从宣王府后门出来又绕进了安王府、镇国侯府以及国师府。
最近进了护国寺,消失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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