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鼓里的角度来看,外面至少有二十名牙鬼,而整个商队合起来也不过十五名成员。卸下身后的人鱼盾牌,鼓里将其握持在手里。
“交出食物。”这一支牙鬼的小首领盯着一众蓝人。
米尔肯握着骨刀,察看着山路上的情况。两边的山崖上,不时有其他牙鬼骑手出现。
“不交,全都死。”
牙鬼的恐吓让整个商队慌乱了起来,米尔肯正打算放弃时,一个牙鬼连同他的坐骑从山崖上掉落下来。
砰,砰砰砰……
接连掉落的躯体让米尔肯所在的商队和牙鬼骑手都感到惶恐,一个全身裹在红袍里的身影出现在一侧崖壁上。
“你是谁?”骨噶图?犬乘盯着山崖上的红袍。
“滚。”简单而纯粹的陀黎语从山崖上传来。
骨噶图?犬乘约束着胯下躁动不安的细犬,打量着上方那个笼罩在红袍里的身影,又看了看地面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同族尸体。
“犬乘氏族会记住这次耻辱。”
说完,骨噶图·犬乘赶紧带着手下剩余的族人逃之夭夭。
一阵风拂过山谷,身着红袍者从天而降。米尔肯看向来者的脸庞,只看见一张红兜帽下的黑色金属头盔。这名战士的双手也被奇异的金属包裹着,看不清其中的模样。
作为商队中唯一有过战场经验的成员,米尔肯将手里的骨刀放进无畏盘羊身上的背袋里,摊开双手,小心走近红袍者。
“我代表商队所有成员向您表示感谢,请问你需要什么样的报酬?”
“你们的车不错,”红袍者笑道:“我可以乘它去往神庭海岸吗?”
米尔肯自知无法拒绝,“这是我们的荣幸,我们该如何称呼你?”
“堂吉诃德。”
“有趣的名字......”
登上米尔肯的货车,陈看到了那个熟悉气息的由来,安丽娜给她情人的护身盾牌。
“你好,我叫鼓里。”
鼓里心虚看着这个披着一身盔甲以及一件红袍的怪客,他相信此刻坐在自己面前的绝对不是一位陀黎人或者托比人。至少没有那位托比人或者陀黎人有那么高大的身材,以及能独自打死那么多牙鬼。
“堂吉诃德,”陈看着抱紧盾牌的年轻托比人,“你的盾牌很不错。”
鼓里下意识地抱的更紧了,“是的。”
“能给我讲讲它的故事吗?”
鼓里意外地看了眼这个爱听故事的堂吉诃德,说:“故事?”
“我是一名游侠,”陈看着戒备心消除了不少的鼓里,“一名爱听故事的游侠。”
无畏盘羊身上,米尔肯听着身后货车里传出的高声谈论,内心轻松了许多也不由地嘲笑起年轻人的无畏。
一天后的夜晚,商队的临时宿营地。
鼓里啃着游侠堂吉诃德抓来的松苏林山羚肉,兴致勃勃地听着他将那些传奇的游侠经历。商队里的其他成员虽然一直对游侠堂吉诃德先生敬而远之,但鼓里也常常看见他们在认真地偷听。
“云陆鲸,哇,真有那么大的怪物吗?”
“也许要你亲眼去看看才能相信,我也是见过才看到这个世界的广阔。”陈看着这个完全被自己编出来的游侠故事迷住的托比族年轻人,“你说你要去见你的弟弟约尔?”
鼓里点头回应,“我虽然没有像你那么奇异的经历,但我的弟弟约尔可是漂过大海依旧存活的传奇。”
“能给我讲讲他的故事吗?”
“可以。”熟悉了这个爱故事的游侠堂吉诃德,鼓里也坦诚地讲述了自己遭遇海难的故事,只是隐去了小美人鱼安丽娜的出现。
翌日清晨,营地的火堆只剩下一些未燃尽的木屑,鼓里发现那个神秘的游侠从队伍中消失了。
“别找了,小子。”米尔肯过来拍了拍鼓里的肩膀,“森林是神秘的,里面可是活动着不少的精灵鬼怪。我们能和一位神秘的游侠安全地同行这么久,这已经是你可以吹嘘一生的事情了。”
“哦。”鼓里又是失望又是高兴地应着,他又好奇地问:“米尔肯叔叔为什么要接纳他进入商队呢?”
系好无畏盘羊身上带子的米尔肯拍了拍自己的好伙伴,笑道:“小子,那是因为我的腿瘸了,挡不了那个可怕的家伙。”
“嘘,”嘘声从其他商队成员处传来,有成员喊道:“米尔肯别吹嘘了,你就算腿好了也打不过十五个牙鬼。”
“嘿,”米尔肯下意识地进行着反驳。
平静的森林里,陈唤来了一只吵闹的乌鸦。火鸦雾尼欢乐地从空中盘旋落下,精准地停在陈的肩膀上。
“嘎嘎,”雾尼一刻不停地说道:“我伟大的主人,你怎么选择福金那个可恶的家伙先为你工作。我的智慧......”
“如果你再吵闹,我会很乐意把福金唤过来。”
“嘎嘎。”
“去,找到约尔,为我看着他的一切行动。”
“嘎嘎,”雾尼飞向天空,“主人,我一定比福金完成得好......”
恢复了原型的陈披着火焰的袍服,穿过密林的阻隔,他来到了汹涌的海洋前。
天空有些昏暗,陈能感知到空气中过于充沛的水分。远处正是海民与陀黎族的战场,频繁地对陆地使用崩解土石的海魔法导致这里的空气和土地都过于潮湿。
雷鸣声响起,隐约间,陈仿佛听到了云层间某个高亢的声音在呼啸。
站在陡峭的断壁前,磅礴的暴雨从天空倾下,雾气弥漫着笼罩着陈的周身。陈一跃而下,冲破雾气,划破雨幕。
火焰的袍服渐渐熄灭,融入陈的身体,化为繁复华丽的纹路
海民人鱼海大军驻地,拉卡祭司看着海面之上的暴雨,与身旁的佐尔斯大将说:“这场大雨会严重干扰接下来的海铜柱的设立,我会因此获得几天的空闲时间。”
佐尔斯大将抬头看着海面,“到时候我会调开你身边的看守,你尽快和王子派来的强者完成见面。”
“我还需要一个身份,一个把他安排进来的身份。”
“找和德斯。”
“他可靠吗?”
“索赫和他是同乡,他本来是来这里投靠他的。结果,鰙贝将军的到来让他失去了憧憬的一切。”
拉卡祭司看着佐尔斯大将,“你可以走了,记得踹我一脚。”
啪,佐尔斯爽快地满足了拉卡祭司的要求,关上了房门。
鰙贝大将的房间,佐尔斯恭敬地低头走了进去。
“怎么样?”
“拉卡祭司还是坚持暴雨天对仪式干扰很大。”
“你先下去。”
“是。”